第四十六章 献祭

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景象,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从身上摸索着掏出一个手电筒,向四周照去。

这是由石块砌成的,一个大约十来平方不到的房间。

房间高度却高有三米左右,头顶上青褐色的石板,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惊悚。

房间四周,摆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桶状物。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任何的人。

“二舅?”

“赵冬?”

“江凡?”

我试着叫了几声,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传来阵阵回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回想之前,我手抓到那个女尸,女尸一下子跑开,二舅他们听到声音,然后就集体回过头来。

他们刚刚回头,周围的那些人影,突然间暴动起来。

人影四处乱窜,显得十分的混乱。

然后我就觉得脚下,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脚底突然没有了站立的东西,整个人往下摔去。

接下来,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难道说二舅他们,没和我一起丢下来?”我猜测着。

也瞬间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方。

应该是那大坟包下了。

想不到,地面上有那么高的坟包,这下面,竟然还被施工队的人,构建成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么想着,我就开始顺着墙,摸索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掉进来的,但是既然这是个,埋在地下的密封的石室,就应该有门,有出口才对。

手指顺着墙边摸索,坑坑洼洼的。

这石室是用那中巨石,碎石,通过切割和搭配,混合水泥等,堆砌在一起的,所以中间的缝隙还是不少的。

这大大加大了我摸索寻找出口的难度,每一条缝隙,我都要用手电照过去,细细看一番。

久而久之,眼睛都被光照的有些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深起来,也更加的烦躁。

这是被关在封闭的空间内,时间久了,导致的。

最后,当四面墙都被摸完之后,我一下子有些颓废起来。

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异样,可是手电筒的光,却有些黯淡了,显然是撑不住多久了。

这石室是封闭的,可没有白天和黑夜一说。

我靠着石墙坐下,犹豫了一下,关掉了手电。

周围一下子黑了起来,入目连自己的手指,也看不到分毫。

这本来狭小的石室,因为没有丝毫光亮的问题,导致它突兀的变得幽深起来。

我向着四周看去,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

而四周那四个木桶,以及头上的坟包,让我无法控制的,产生无数的遐想。

木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可能。

想到就做,我重新把手电筒打开,向着拐角走去。

靠近这漆黑的木桶,才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酒桶一样的东西,大约一米来高,比较细长,紧贴着墙根矗立着。

伸手摸去,有一股子阴冷。

上面是一个木桶盖子,盖子上绑了绳子,将盖子和木桶内部,捆在了一起。

只是地下湿气重,绳子已经有些腐朽了,我只是轻轻拉了一下,绳子就到了极限,快要断开了。

想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将手电筒叼在嘴里,蹲下身子,抱住了木桶,准备把它转一下。

我知道,很多机关,都是这么设计的。

他在构造的时候,会有一些锁链和齿轮在中间连接着,你动一处,另一处就会被拉开。

或许石室内的门,就需要这样才能打开。

双手抵在木桶上,方才发现,这细长的木桶,竟然出奇的重,第一次竟然没有能让他动弹。

反而是口中一个不注意,把手电筒的灯给关了。

我有些没能把握住平衡,身子连带着木桶,向下倒去。

木桶被我的体重带着,往我这边倾斜,上面的木头盖子一下子挣开绳子,滑了下来。

不过幸好木桶比较重,我堪堪稳住身体,木桶保持这个姿势,被我顺势一推,又回复了原样。

但是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却从木桶之中,散发了出来。

那是一种肉搁在袋子里,腐朽发臭,甚至生了虫子等的味道。

冲入口鼻中,我险些吐出来。

我将掉在我身上的木桶盖子拿开,丢在地上,入手是一种湿糯之感,像是按在了柔软的青苔上,腐木上。

啪。

手电筒被我重新打开,我举着手电筒,往木桶中看去,想看看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怎么会有这么难闻的臭味。

我甚至做好了准备,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动物的尸体。

这种类似于献祭一般的摆设,我是曾多少知道一些的,施工队的人古怪,未尝不会这么做。

然而探头看去,却是两只惨白惨白的眼球。

眼球雪白一片,没有丝毫的血丝,从眼眶中凸起。

一个人头以非常怪异的姿势,扭曲着朝着木桶外面,而他的脸边,不是靠着他的手,反而是脚。

小腿横陈在他的脖子处,将脚贴在了木桶边,和他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这人下巴上显得特别的瘦,脸颊向内凹进去,只剩下了黑色的皮和一些经脉状的东西,贴在脸上。

反而是眼睛,完整无缺,两颗和脑袋不相称的巨大眼球,像是泡过发酵了一般,白的吓人。

我不敢再看,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另一边的墙上,这才停了下来。

但是转头间,却是另外两个木桶,立在那里。

静静的,却像是两个恶魔。

我强迫着自己平复下来,艰难的迈步靠了过去。

我不能在这里坐着等死,我必须要查清我周围的一切,寻找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和办法。

而木桶,是这石室里,唯一的怪异处。

不一会儿,三个木桶,都被我打了开来,我此刻应该站在这石室内的东南侧的木桶处。

这是最后一个。

我没有先行打开木桶,而是先抱着木桶的边缘,站定脚步,尝试着向两侧移动。

之前那么淡定是不知道,现在知道和我隔着块木板的,就是一个死人的腐朽尸体,浑身上下,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暴起。

不过这一次,这最后一个木桶,却给了我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