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冬梅的纵容
“迷茉莉?”石峰城主好奇地说:“可春兰下药的目的是什么啊?难不成她想盗墓吗?可我们石窝城也没有陪藏的习俗,就算是城主下葬,除了墓修的气派一点儿之外,并没有值得偷盗的东西!守陵的侍卫也不是为了守陵而存在的,他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保护给墓主祈福的人!防止他们被野兽袭击!毕竟墓都修在城外,对那些祈福的宫女来说,实在太不安全了!”
“我也这么认为!”常生说:“石窝城的风俗通过看书我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你们石窝城比起物质上的陪藏,更重视人死后前三年精神上的祈福,认为有了大家的祈福死去的人才能从死亡的痛苦中超脱,获得永恒的平静和幸福。春兰她是土生土长的石窝城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没有盗墓的理由!除非……”常生意味深长地说:“她要盗的东西无关乎钱财!”
石峰城主哼笑一声,脱口而出地说:“不盗钱财还盗什么墓?难不成盗尸体啊!”话一出口,石峰城主就怔住了。
常生一拱手,赞道:“城主高见!”
冬梅马上反驳道:“春兰是不会伤害前代城主的,哪怕是尸体!”
“那也不见得!”石峰城主沉声说道:“就是因为她太忠心了,所以才最可能干这种事!”
冬梅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父王的遗言!”石峰城主说:“父王的遗言里要求我们火化他的尸体,可我们却按习俗土葬的他!如果春兰在父王死的前一晚,真的去过父王的屋子,看过桌上的遗书!她就会知道我们没有按父王说的做!或许在春兰眼中,我们这种做法才是对父王的背叛!”
“春兰她……她想烧了前代城主的尸体?”冬梅一脸惊恐的喊道!
也不能怪冬梅反应强烈,在石窝城的风俗里,只有土葬的人才能得到死后的幸福,火葬代表的是死后也要承受永无止境的痛苦!
在冬梅眼中,春兰这么做跟犯上弑主没什么两样!何况冬梅还是一直坚称春兰忠心的人,她不震惊才怪!
常生说:“在我看来,春兰很可能并不是为了火化石莲城主!”
石峰城主问:“为什么这么说?”
“火化准备好东西,一次就够了!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地进墓!”常生猜测道:“而且,冬梅不知道的那二年多的时间足够春兰火化石莲城主的尸体几十次了,何至于直到最后要离开了,春兰还在进墓呢?”
“那她是为了什么?”冬梅问道。
常生没有回答,而是扫了一眼石峰城主的腹部。
城主瞟见常生的目光,脸色立时就阴沉下来,他对冬梅说:“这些事你不必知道!春兰可还有其它可疑之处吗?”
冬梅说:“再就是一年前您准她回家照顾生病的母亲那段时间了!”
石峰城主脸色铁青地问:“那段时间怎么了?”
冬梅答:“前几个月奴婢不清楚,后几个月奴婢也正好到了例行的探亲假时间,回家的途中就正好看到春兰出城,当时奴婢习惯性地就跟上了她,最后发现她出城去的还是前代城主的墓地!”
常生一边玩着指间的双黑戒,一边话中带刺儿地说道:“你们石窝城的人不仅有耐性,而且心眼还多!有会利用植物的,还有会利用人的!不知道哪个更高明一些。”
石峰城主干咳一声,催问冬梅接下来的发展。
结果,冬梅却说她依旧跟丢了春兰!因为这一次墓地没有守陵的也没有祈福的,在那里呆得太瘆人,冬梅便早早地离开了,并没有什么收获。
冬梅说:“可是,常公子说城主您被吸血菟丝入侵体内,还怀疑是春兰所为时,奴婢就突然想到半年前春兰母亲去逝的时候,春兰那脸色比白绫还白!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她是不是也被吸血菟丝吸了血啊?”
石峰城主没有答话。
冬梅却急道:“奴婢觉得,春兰不会故意害城主的,以她对前代城主的忠心程度,她绝不可能干这种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吸血菟丝是她带进王宫的,也不能证明她就是故意的,也许是无意间被吸血菟丝缠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带进来的也不一定!”
常生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儿暖,他温言道:“冬梅,我看你跟踪春兰,并不是想告发她,而是想亲自证明她是清白的吧?你今天说得这些,无论是哪一件,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你向上面说了,春兰都会面临窘境,你要是真想整她,机会多得是!”
冬梅狡辩道:“我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是你一直在给春兰机会!”常生说:“在墓地时,其时你只要随便用点小计策就可以让那么多宫女中的任何一个成为春兰下药的证人,可是你没有!你说你是迫不得已才没有告发春兰,理由岂止是牵强?根本就是说不通!”
冬梅被掖得无法反驳。
常生接着说道:“你这次之所以说了,并不是你认为春兰可疑,而是你怕自己做错了!你怕你这么多年来对春兰的纵容,其实一直是在养虎为患!所以你很矛盾,你平日里和春兰不和,却在外人面前对她明讽暗维!你现在也是如此,你讲她可疑却在极力说她忠心!”常生冷声说道:“在忠和义间摇摆不定,这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态!”
“自古忠义两难全,这点我也清楚!”冬梅又悲又怒地说:“可是,如果春兰她只是行迹可疑,并没有干坏事,你可知我这一告的后果?就算命能保住,但她的人生就此就完了!”
“谁说不能两全?”常生目光坚定地说:“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能看着她走上不归路!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要及早地拉她一把!就因为是朋友,哪怕对方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也要努力阻止她,减轻她的罪孽!而不是一再地纵容她一错再错,错到万劫不复的地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