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节 毕业见春燕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到了初三年级最后一个学期了，紧张的学习时间更多的取代了课余活动，汪洋的班主任杨老师督促学生们的学习也越发严厉起来。

面对越来越临近的毕业考试，杨老师给同学们指出了初中毕业以后的几条出路：

一、考上高中继续学业，为高中三年后升大学打好基础。

二、考上中专上个两三年，早日参加工作，提前就业挣工资，给家人减轻负担。（那时是计划经济，只要考上中专就是农转非户口能够吃皇粮，是干部身份，国家包分配工作，这对当时大多数的农村出来、家庭贫寒的学生是非常大的诱惑）

三、考不上中专或高中，回家等来年复习后再考学。

四、找个零活打工等待机遇或者回家面朝黄土背朝天修理地球去。

那时候考学不像现在无论成绩高低基本上都有学校可以上，像汪洋他们初中班级每个班六、七十个学生也就有二十个学生能够考上高中、中专或者委培技校。

委培技校也是自己花钱买的，家长交上相当于一年的工资，买一次当技校工人的机会，就这样还得去抢、拼，去托关系走后门，经历严格考试考上了就是为了跳出农门拿到一个铁饭碗而已，连个干部身份也没有。

那时的技工学校是国办的，大都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而不像现在技校为了争生源挣得死去活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所说以上的话是让大家了解当时初中生就要面对的升学和就业压力，像县城这样中学一个班级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面临毕业后无学可上流入社会的可能。

汪洋根据自己实际情况，本来他想报高中考大学的，但是考虑到奶奶年迈，妈妈在家里操劳不容易，还有好几亩地需要打理，决定报考中专，这样缩短三年的上学时间提前就业，减轻家里负担并提前拿工资补贴家用。

虽然汪洋对唐兰兰的神秘失踪和对王春燕有着极大的怀疑，但是因为没有什么更多线索，这件事也就一直耽搁下来，特别这一年多的紧张学习，汪洋更是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事，而是把精力用在了学习上。

报考志愿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汪洋的爸爸是军人烈士，汪洋自小就向往军人或者警察，感觉那身制服很神气，长大以后特别对警察打击犯罪分子，保护人民群众，惩恶扬善的工作性质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和喜爱，所以汪洋报考了省内唯一的一所公安警察中等专业学校。

韦洪英家里有钱，他学习不好但是独子，他爸爸妈妈决定等他初中毕业以后就让他帮着打理家里的烟酒生意，所以他没有什么学习压力，一副轻松的样子。

孟波的压力也是很大，他自小懂事，虽然自己爸爸是工人身份，但是他知道家里住房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他也选择了报考中专，他选择志愿是省内最好的一所矿业中专，并且中专毕业后可以选择继续报考同专业大专或本科深造。

腊梅的志愿是高中，家里说了只要她能考上高中就尽一切能力继续供应她上学。

很快地，汪洋到了毕业考试的日子，他感觉自己考得还是比较顺利的。考试之前的种种压力，等到课目一旦全部考完了的时候，那种身心的轻松是难以言喻的，然后就是等待成绩中的那份焦灼和期待。

毕业后的暑假里，汪洋在家里很懂事，帮妈妈下地除草，上菜园浇菜，学着做菜给奶奶妈妈吃，天天是快乐的，仿佛曾经发生过的灵异经历都已远离，他只是个普通快乐的农家少年。

此时的社会变革还有经济发展是迅速的，九十年代初期开始有了BB传呼机，从数字机到汉字显示机，然后街头有了游戏机从开始简单的《疯狂小蜜蜂》游戏到《超级玛丽》过关游戏，直到有了格斗类游戏《复仇者》、《魂斗罗》等家庭式红白机游戏机，同时又有了大哥大，从模拟机过渡到数字机的潜移默化的换代升级，这个变化慢慢影响了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天天气炎热，汪洋正在里屋，光着膀子穿大裤衩子躺凉席子上午后歇晌，妈妈在外屋喊：“汪洋，你的同学来找你玩了。”

汪洋朦胧之中听到，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慌忙找条长裤子套上，然后迎了出去，竟然是腊梅领着王春燕同学来了，汪洋有些懵了：腊梅怎么把王春燕约到自己家了？

汪洋妈妈见来了女同学，很热情地将桌子用湿抹布抹的干干净净，取出茶壶放进当地盛产的石竹茶，倒满热水，然后很知趣地出屋了，临出屋子还笑眯眯看了汪洋一眼。

汪洋心里想：老妈今天有点反常啊，记得前进、二蛋这些男同学来她都没这么热情过。

王春燕很客气地坐下后，拿起一杯石竹茶吹吹杯口热气，轻轻抿了一小口赞叹道：“这个茶有股竹子的清香味，很好喝。”

汪洋说道：“啊，是的，这是我们从山上茶地里刚采集炒熟的新石竹茶，清热败火，养胃健脾，你要觉得好喝，临走给你捎点带回家喝”同时用探寻的眼光看着腊梅，意思是：你怎么把王春燕约我家里了呢？怎么回事？

腊梅挤挤眼，并没说话。

王春燕约莫有十六七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晶亮，两颊晕红，穿一袭浅藕色的连衣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料子微微透明，却一点也不暴露。

她坐在那里双腿紧闭，裙角严实，仅仅露出少女洁白修长的小腿来。

汪洋心里想：王春燕在校穿校服的时候还没留意，现在穿这个连衣裙确实漂亮，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见汪洋目不转睛盯着王春燕傻傻地看，腊梅有些生气，她故意咳嗽一声，汪洋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见自己脚上满是泥巴的人字拖，竟然有些自惭形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