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踪诡异
冯亦农虽然也有五十多岁了,但生性豪爽,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跟他交上朋友。他一听我这话,立即就乐了:“嗨,还没见你这样的,我又没请你来……再说那不是有电梯吗?”
“你们看电梯的那老太太忒死板,死活不让我上,我就差给她跪下了!”
冯亦农用手指在鼻子上摸了摸:“也是,你桶里装的什么东西?这味道也太浓了吧!”
我笑着揭开了桶盖,向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给您送的一份大礼!”
这位医学教授立即被强烈的刺鼻气味冲的捂住了鼻子,探头瞟了一眼,赶紧示意我盖上,满脸的疑惑:“我说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没事干了,故意过来消遣我?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不陪你了……病人还等着呐!”
我知道他在治疗心血管疾病方面有着极其高超的医术,声名远播,许多外省的患者慕名而来。每次他坐诊,都会排起长队,于是我也收敛起戏谑的口吻,正经的道:“老冯,我今天是来请你帮忙的……”
他指了指水桶:“你是说它们?”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些河蚌很奇怪,我说出来你也会感到好奇的,因为它们都是我从金冠湖里捕捞上来的。”我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冯教授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于是接着说,“按常理说,像金冠湖那种被污染如此严重的水域里不可能再有生命存活,但它们确确实实是我从金冠湖里捕捞上来的,而且,它们还能孕育出一种黑色的珍珠!”
冯亦农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反应,没有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而只是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道:“每种生物都具有很强的自我调节能力,可以随着生存环境的变化来改变自己的身体特征和形状。所以这种河蚌能在极度污秽的水域里生存,虽然奇怪,但并不难以解释。倒是你说的关于珍珠的事情令我感到惊奇……你担心什么?”
我看着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道:“我担心有人对它们做了手脚,这些珍珠并非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植种进去的。”
冯亦农又点了点头,道:“嗯,也有可能,因为河蚌天然形成珍珠的几率不会很大,你这样断定一定已经取得了某种证据吧?”
我把两根食指交叉在一起:“至少10%以上,而且我昨天晚上也对没有形成珍珠的河蚌做个验证,它们身上也有微小的硬质斑点,可能就是珍珠的胚胎!”
“胚胎……”冯教授笑着重复着我这句话,然后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好吧,我帮你化验一下……不过,这好像和你的兴趣不符啊,你什么时候对生物学产生研究兴趣了?”
我嘿嘿笑起来,挠了挠头,道:“你看我像搞研究的那块料嘛?实际上这和我正在调查的一个案子有点关系,所以,搞清楚这件事对我或许会有些帮助!”
冯亦农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我吧,不过我今天很忙,晚上帮你弄,你明天来拿结果!”
我说了一声好,就站起来告辞,不再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冯亦农所在的办公室是位于门诊楼的第十三层的东面,下面五层是门诊,上面是实验室和手术室,包括两层的办公区。而第十三层的东半层是属于心脑疾病的专家办公区。当我走到走廊,正要往电梯间拐的时候,差一点和一个三十多岁的背包青年迎面相撞。我赶紧停下脚步,而那人却一下闪到一边,满脸狐疑的瞧着我。
这人一看就是商务人员,西装革履,头发梳的铮亮,脸上带着一种业务员特有的狡狯神色。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我们互相很不友好的盯着对方,最后还是他妥协了,向我摊摊手:“sorry,I’msorry……我没看到!”
我向他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也没看到!”
当他走过我身边,我不禁又回头向他看了一眼,正好他也回头看我,我们又相视一笑。
直到坐上电梯,听着电梯间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抱怨我身上的古怪气味,我依然想着刚才那个背包青年的身影,总觉得古古怪怪的,但却又想不起来他什么地方给了我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