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佛门缘
“好你个贼娃儿!”
虚影惊讶的吼了一声,影子中伸出一只虚幻巨手,直接对着重重戟影抓去。一抓一撕,仿佛在虚空中撕开一个缺口。转眼,虚影消失在缺口,只留下一个无奈的声音:
“唉!我没脸见你,还是先走了!别忘了,帮我好好照顾小白狼与她!”
“你个老王`八`蛋,竟然修成了佛门‘密宗手’神通!”
独孤鹤轩一击落空,缓缓落地,望着那个渐渐闭合的缺口,更显无奈与气愤。不一会,老黑带着宗狼它们又回到了这里。小白狼嗅了一会,“嗥”的一声长啸,似在呼唤。
“他走了!”独孤鹤轩突然看着小白狼,显得是那样的不顺眼,但这不是重点,独自思忖片刻,心道:他没有进入雷蛇螟墟,那么先于我走出来的人,是谁?
黑云散去,西方沼泽的上空,不再那么阴郁沉闷。独孤鹤轩眺远瞭望,许久,独自喃喃,莫名无助。
“走吧!”
一句话,被风轻飘飘的吹走。空旷的原野,渐渐恢复着往日的静寂。西方沼泽的另一端,洪川大河,奔流不息。仿佛又是一个句点符号。
独孤鹤轩与老黑走出西方沼泽,已经是五天之后。期间,有问起过钟琴她们三人,老黑只知道她们自己离开了,后面的事没人知道。同时,小白狼与宗狼的食物一事,也拜托给了老黑。某种程度上,卸掉了他不小的一分担子。
独孤鹤轩仍然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天缘城。走到离西炎山脉最近的一座山峰时,让老黑停了下来,浓雾缥缈处,佛光隐现,梵音阵阵。
“于情于理,我该去一趟灵音寺。”他明白,有些事只属于自己,但有些事绝不能轻易绕过灵音寺这一强大的宗派,坦白于灵音寺一些事,是非常有必要的。
若说西方沼泽中如此大的动静,灵音寺“无所察觉”,“视而不见”,有可能?不难发现,灵音寺早已掌握了某些消息。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是出于何目的,只是听之任之,任凭事情自然发生。
老黑道:“要小心!”
“呵呵!由真见神僧执掌山门,魔教之事,早已解决!”
原来,独孤鹤轩被困于雷蛇螟墟,多达三个月之久。当走出西方沼泽时,发现已是来年的三月中旬。那怕是西方沼泽的外围,洋溢着浓浓的春意盎然之气象。春风得意下,难掩他心中的迷惑与谜团。因为在那片混沌的大厅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
离开沼泽地域,踏入西炎山脉的支脉,磅礴灵力遍布,灵草灵花随处可见。
西炎山,鸿蒙仙山。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当老黑落在山门前时,亦被那宝相庄严的佛门山门所震憾。山门匾额上镌刻着三颗遒劲的繁体大字——“灵音寺”,门两边挂着一对佛门五字谒语。小白狼不知者无畏,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想先跑进去看看。宗狼却是紧紧站在独孤鹤轩身边,全身竟是瑟瑟发抖。
“阿弥陀佛~”
洪亮的佛门法音传来。须臾,山门上方缓缓落下两道身影。来人是两位青年和尚,岁数比独孤鹤轩年长数岁,皆是金丹境三重巅峰的修为。
左边一人,手持佛门翡翠珠,浓眉国字脸,九尺身材,身穿橙黄袈裟。他的法号叫“圆澄”。右边一人,握着同样的一串佛珠,细眉大耳圆脸,身长八尺余,身穿橙黄色袈裟。他的法号叫“圆渡”。
“元始剑宗慈航峰弟子独孤鹤轩,拜见灵音寺圆澄、圆渡二位高僧师兄!晚辈路过宝刹,多有打扰,还请二位高僧师兄多多海涵!”
圆澄、圆渡,灵音寺四大佛徒之二,地位最高。无可争议的下一代掌教大位人选。他二人亲自走出山门,似乎说明了很多问题。
圆澄轻诵佛吟,开口道:“独孤师兄,自沧海太玄山一别,我们整整有十年未见了。时下,家师正在禅堂等候,请师兄随我师兄弟二人上山。”
圆澄顿了顿,道:“家师吩咐,师兄可带与我灵音寺有渊源之灵物,一起前往禅堂。”
独孤鹤轩一拱手,道:“晚辈当谨遵真见神僧之法旨!”对身边的老黑叮嘱道:“老黑,你暂时照顾下小白狼,就在山门这里等候。我与宗狼去去就来。”
老黑微一点头,顺手捞起小白狼,向山门外的亭子走去。白狒狒一直那样依偎着它,没有大的情绪波动。高大的宗狼,抱着一颗巨大的黑石,神情愈显不安。
“请!”
圆澄与圆渡带着独孤鹤轩与宗狼,御剑凌空,穿过浓浓灵雾,直奔灵音寺核心佛殿深处。一路上,独孤鹤轩只觉得西炎山脉山势之高,犹胜清微山脉的十二主峰。而且,西炎山脉的核心山域,被浓雾笼罩的严实,不见任何花草树木,佛门楼阁。若不是熟悉之人,或是道行高深之人,绝难飞行于其中。
三人一狼人,飞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直接降落在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一枯一荣两棵大树,北墙根长着一排泛黄的枯草,南墙根却是长着蔓墙青藤,十分茂盛。东墙根立着一块无字石碑。唯有一座普普通通的禅堂,却是坐落在西边。
这座小院里,没有任何灵力流动。
宗狼低吼一声,呼吸越来越局促。它在短暂的张望后,一步一探的走到那块无名石碑跟前。良久,伸舌舔了几下,随之仰天一声怒啸。它慢慢地退离石碑,伸爪拦住独孤鹤轩,眼神中泛起绿波,示意离开这里。
“晚辈拜见真见神僧!”独孤鹤轩安抚了一下宗狼,走到禅堂门前,高声拜见。
“独孤施主,请与宗狼一起进来!”一个平和慈祥的声音说道,“圆澄、圆渡,你二人亦进来。”
圆澄、圆渡重行一礼,朗声道:“弟子遵命!”
圆澄率先推门进入,独孤鹤轩与宗狼一起进入。本来高大的宗狼,在靠近门的瞬间,无形中变小了很多。独孤鹤轩心中一惊,暗自道:好厉害的佛门空间法阵。
当走进禅堂时,顿觉进入了一方新的世界空间。禅堂正位上,并排坐着五位老僧,其中四个闭目养神,唯有最右边的一位老僧,却是笑呵呵地看着宗狼与独孤鹤轩。这位老僧,好像风中枯骨,一颗锃亮的光头,近似一颗仅有肉皮的骷髅头。
恰恰是这位老僧,是独孤鹤轩唯一知道的一位佛门高僧。他本是灵音寺“大”字辈传人,却自改法号为“图虑”。按辈分,当是自己曾祖一辈的人。那怕是在灵音寺,也比“真”字辈传人高出两个辈分。
由图虑神僧,独孤鹤轩反推出了另位四人,定是灵音寺的镇寺四佛“大悲、大难、大枯、大荣”。这四位佛门神僧,与北方雷音寺四大神僧“了劫、了贪、了嗔、了痴”,并驾齐驱,被誉为鸿蒙“八大活佛”。这八人是同辈中人,他们的死讯一次又一次的成为了鸿蒙界中神秘的传说。
五大老僧的下手,七位神僧并坐,围成半圆。正好形成了七星拱月之势。无疑,中间那位,便是灵音寺当今的主持方丈真见神僧。
圆澄、圆渡,同是真见神僧座下弟子,垂手颔首,并站一旁。独孤鹤轩出身世家,师承名门,可是见过一定的场面。然而,当面对这个阵势时,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话是没什么说的了。灵音寺神僧的注意力又在宗狼身上。独孤鹤轩琢磨良久,从如意袋中拿出一具白狼雕像,放在禅堂中间。霎那,雕像上的那串佛珠,光芒四溢,仿佛回到了旧地的故人一般,寻找着曾经的岁月痕迹。
正在此时,四位闭目的老僧,个个缓缓睁开眼睛,齐齐看向那串佛珠。
“种孽因必有孽果!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有人说话,独孤鹤轩却没发现是那位老僧在说。
须臾,独孤鹤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卷兽皮,朗声道:“真见神僧,这卷兽皮佛经,晚辈当奉还贵刹。”
“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真见神僧声如洪钟,诵念佛门奥义深远的谒语,微一颔首,道:“施主孤身犯险,解孽障,乃是天定缘人。那卷本寺前辈所遗留的兽皮经文,乃是本名失传的‘无名经’。既然缘定施主,当由施主妥善保管,继承本寺前辈之衣钵。”
“阿弥陀佛~”真见神僧流露出无限感慨,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不太安静的宗狼,慈和的问道:“你若愿意,可留在西炎山,朝晚听我诵佛经。”
宗狼十分不安,它的不安来自于对这间禅堂的某种熟悉的感觉。良久,竟是微一摇头,低头靠近独孤鹤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少顷,五位老僧中的中间一人念出佛门谒语,众僧呼应“阿弥陀佛”。独孤鹤轩顿觉,阵阵梵音,似从远古传来,可洞开人的心扉,排除凡世俗尘。
图虑神僧道:“师兄,孽已解,缘已了。”
话音未落,一道佛光轻拂,独孤鹤轩轻飘飘的离开禅堂。当定下神时,发现自己已站在小院中。不多时,北墙根中传来发芽的声音。他缓步来到墙根,看着一株株枯草,慢慢变成一株株生机勃勃的绿草。仿佛,正对着自己笑。
枯草复活,灵力从地下涌出,迅速弥漫着小院。
独孤鹤轩又来到一枯一荣两棵树下,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却又完全不同。良久,似乎听到了诵经之音。随即闭眼倾听,渐渐听到两个不同的诵经之音。而这两个声音,就来自于一枯一荣两棵树。无意间,独孤鹤轩已陶醉于诵经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突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赶紧回首,发现竟是图虑神僧,他身后站着圆澄与宗狼。宗狼没有什么变化,显得安静了许多。只不过,它抱的那颗黑石不见了。
“佛门双树,一枯一荣。”图虑神僧微微一笑,道:“施主能听到这里的佛音,可见施主六根清净,心有灵犀,佛缘深厚。”
“多谢神僧前辈提点,晚辈感激不尽!”独孤鹤轩本想着要问问关于自己高祖一辈的事,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自己是以元始剑宗弟子的身份拜山门。
图虑神僧摆了摆手,化作一缕金光,消失在禅堂。
圆澄道:“家师有请独孤师兄前往大佛殿,尚有一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