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一朝成魔，天下无佛
如鬼神般飞在天空中，宁凡目光清冷到了极点，没半点柔情，整个人，像是魑魅般没了什么人性，他怒瞠着丹王殿殿主，随即身子爆动，一步来到了丹王殿殿主身前。
轰隆！
宁凡仿佛化作成山岳一样，身影伟岸，高速下，他以肩膀，冲撞在丹王殿殿主身体上。
丹王殿殿主，根本没反应过来，如受重击般，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面色惨白，神情难看至极。
“这……怎么可能？”丹王殿殿主瞪大了双眸，几乎不敢相信，他在宁凡手下，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但！
没等他反应，宁凡催身上前，目光凌厉如刃，扫射在丹王殿殿主身体上。
旋即，只见宁凡猛地高抬起腿，一脚踩在了丹王殿殿主胸前。
咯嘣！
清脆的骨裂声，从丹王殿殿主胸腔中传出。
宁凡这一脚，重达千钧，不知踩碎丹王殿殿主多少肋骨。
只见丹王殿殿主的胸口，塌陷下去，模样十分难看。
“魔障，还不住手。”老者见状，神色惊变，任他去想，也没能想到，宁凡竟入了魔道，失去了神智，俨然就像是杀人的机器一样，横扫全场。
“杀！”
根本不听老者言语，宁凡眼眸中充血，他神色发怔，很是无情，手中荒帝剑，轻挑而出，落在丹王殿殿主脖颈处。
随即，只见一道清晰的剑痕，擦在了丹王殿殿主的脖子上。
鲜血从丹王殿殿主的脖子处喷涌而出，像泉水一样，场面十分震撼，一直到死，丹王殿殿主都没能闭上眼睛。
“孽障！你竟敢如此凶残。”
老者神色恽怒，但却不敢大意近前。宁凡堕入魔道，实力增强百倍，即便他是人皇境地灵士，却也不敢贸然进攻。
轰隆！
可就在老者迟疑时，一道惊雷，化作天地一剑，从天而落。
剑融入了雷电之中，如那雷霆野兽般，疯狂的撕咬向宁凡。
啪！
剑从天而落，直斩在宁凡头顶上。
但宁凡，像不知疼痛，额头有鲜血流出，却并无大碍。
在惨笑几声以后，宁凡猛地起身，以着犀利的眸光，注视在天空上。
而此刻，在天空中，有一位老者，幽然浮现。
那老者双手负立于身后，面色淡然，浑然不将魔化后的宁凡放在眼中。
“孽畜，如今你坠入魔道，想来也是心甘情愿。如此，便是再不能留你。”
老者凛然一笑，他本以为，凭丹王殿三位老者的实力，镇杀宁凡并非难事。
却不曾想，宁凡堕入魔道，实力被放大数十倍。
在这种情况下，丹王殿三位老者皆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没办法确切衡量宁凡实力，只得冷眼旁观。
“吼！”
野兽般的嘶吼声，从宁凡稚嫩的嗓子眼中发出。
宁凡如那野兽般，早没了心智，他怒瞠着浮身在天地间的剑无伤，怒吼道：“杀！”
轰隆！
语落瞬间，宁凡双脚发力，蹬在地上，借助反力，他顺势冲上天空。
而剑无伤却是一笑，道：“没了心智的你，与野兽有何不同？镇杀！”
无数道金色的掌印被捏扣在剑无伤的手掌中。
掌印含蕴无尽灵力，让人深觉可怖。
“这剑无伤，实力当真是增强很多。”
丹王殿老者半眯着双眸，视线有些阴冷，打量在剑无伤的身体上。
而那剑无伤，却悠然浮飞在天空，对宁凡凶狠的冲击，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淡淡一笑，凌空挥手，看似从容一击，没丝毫玄妙处，但却威力无穷。
宁凡化作流光，欲冲杀剑无伤，却硬是被剑无伤只手挡住。
“退！”
剑无伤冷喝，他掌面一拨，硬是将宁凡拨出百米。
“你和我的差距，如天地鸿沟。和我动手，你……十死无生。”
剑无伤面色倨傲，神情十分恣意，镇杀宁凡这种小辈，对他而讲，不过弹指挥间便可轻易做到的事情。
但！
被震退百米的宁凡，抹掉嘴角血丝，他像不知疼痛般，再次冲杀向剑无伤。
剑无伤神色无惧，只皱了皱眉头，和之前那般一样，他拨动掌面，翻转云雾间，宁凡如受重击，整个人横飞出去，倒在地上。地表上，坚硬的岩石层，硬被宁凡拖沓出一道深深地血痕。
而在宁凡后背，却是有一道由摩擦形成的擦痕，依稀可见，森白肋骨，十分可怖。
“剑无伤，太超凡了。”
丹王殿老者不禁喈喈称叹，剑无伤仅一掌，便将入魔的宁凡，推攘使其倒在地上。
这种手法绝妙无比，堪称一绝。
后脊背血流不断，染红了后背衣衫，但那衣衫，成了褴褛，破烂不堪，只怕送给乞丐都不见得会有人要。
宁凡吃力站起身来，他双瞳血红，神情麻木，显得很是无情，一双冷眸如同蛇瞳般鬼魅阴冷鬼祟，让人深觉其中可怖。
宁凡怒瞠剑无伤，作出撕咬姿态，但剑无伤根本不理睬。
在剑无伤眼中，饶是宁凡入了魔，哪怕成了魔，也决然不是他的对手。
纵横天武大陆数百年，剑无伤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
“宁凡！宁凡！宁凡！”
一连三声，从青儿那沙哑稚嫩无力的嗓子中喊了出来。
从青儿口中所发出的每一句‘宁凡’，摄入宁凡耳中时，都像是咒语般，使得宁凡意识苏醒。
体内出现魔障，这使得宁凡意识模糊，该说不清究竟是魔障，还是宁凡本身意志，占据宁凡的身体。
但此刻，青儿的呼唤，让宁凡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我……我……我究竟是怎么了？”
头很痛，像刚被开了瓢的西瓜一样，除了疼痛以外便是失忆，宁凡根本就记不住在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
“好机会。”
霎那，药王谷药王身子爆冲，如脱离弓弦的箭矢般，朝宁凡飞速射去。
宁凡只觉后脑猛地一凉，但当他转身以后，却只见一道残影，形如箭矢般，朝他这边冲射了过来。
那人速度很是可怖，这使得，宁凡视线根本无法捕捉那人真正位置。
“我要你死。”
等药王再出现时，却刚巧是在宁凡正前方，距宁凡仅有半臂之隔。
在脸上，略带有玩味之意的笑容，药王冷笑了几声，厉喝道：“也不过如此。”
轰隆！
咔擦。
药王的拳头，笔直的冲撞在宁凡胸前。
宁凡胸前凹陷下去一整块血肉，喷出了数道鲜血。他面色惨淡，赫然一笑，恐怖的笑容，愣是让药王颤了颤身子。
药王本以为，这是机会。
但却不曾想，竟是送死的机会。
宁凡死死地抓住了药王拳头，右手环锁，使得药王进退两难。
“荒帝剑，杀！”
宁凡怒吼几声，厉喝道。
他甚至想都没想，便是挑起手中剑体血红的荒帝剑，朝自己的身体刺去。
兹啦！
荒帝剑乃半成品帝器，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宁凡的躯身，就像是豆腐块一样，被荒帝剑从中穿过，刺开一道深深可见白骨的伤口。
而药王，却是被这一剑，刺穿了心房。
只听他的心脏嘭嘭数声，在加速跳动，像要从心房跳出般，十分可怖。
宁凡抽出荒帝剑，药王神色麻木，不可置信看了宁凡一眼。
他是药师，剑从心房穿过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药王仰天怒吼，道：“但凡药王谷医师，见宁凡，杀无赦。”
语落，药王眼眸睁大，如同死尸般，没了半点生机，朝身后倒去，后脑勺重砸在地。
“你，简直无法无天。”
剑无伤神色惊变，药王被杀，对他冲击很大。
咻！
化作流光一道，剑无伤冲杀向宁凡，强大灵力，瞬间将宁凡震飞。
剑无伤上前，欲一剑镇杀宁凡。
但，久躺在地的青儿，却是开口说话。
“我愿以一命，换他一命。”
趴在地上的青儿，脸色惨白一片，如那将死之人，浑然没了半点生机，整个人嘴唇干裂，模样十分难看，如枯尸般，看起来十分可怖。
“呵呵。”
剑无伤冷笑，一柄修长的剑刃，浮现在他手中。
“这小子，横杀数人，乃罪恶之人。如今，却又一心执念，竟堕入魔道，绝不能留。如若不然，他日必成大患。”剑无伤嘴角处，勾勒起一抹恣意的笑容，饱含嘲讽之意的笑容，竟是看得青儿头皮有些发怵，心中发寒，止不住的胆颤。
“不要，不要求他。”
因受重击而倒在地上的宁凡，强行催动体内灵力，硬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先前，他魔化，体表有枷锁束缚，若非青儿叫喊，谅他再怎样，也是没办法从魔道枷锁的束缚下挣脱开来。
此时，宁凡重新有了意识，他脸庞如雪花般惨淡凝白，神情十分的难看，他呵呵的冷笑了几声，半步踉跄，像是残疾人般，仿佛风一吹，便是能将他吹倒在地上。
仅靠最后的力道，宁凡面带微笑，走到了青儿的身边，他躬下腰，对满身是血的青儿伸出了一只手，道：“别哭，脸会花。别服输，桂冠会掉。”
说完话，宁凡便是将青儿拉起，但青儿筋脉尽断，与废人无异，根本无法站立。
若非有宁凡搀扶，青儿必会直接倒在地上。
看向天空，宁凡冷漠的神情上，抹过了几分笑意，他拉了拉青儿沾满血的小手，笑说道：“善与恶，是与非，魔或佛，到底谁对谁错？”
青儿低下了头。
至此，她终于是大彻大悟，领悟宁凡心中所想。
在过去，宁凡背负血海深仇，眼睛里，一心只有报仇。
青儿的存在，无疑是唤醒了宁凡心底那最后一抹纯真。而同样，宁凡的存在，却也是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青儿本该是冰冷的心。
两人相互依偎，走到了今日。
消耗最后的精力，在脑海中，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青儿做饭，宁凡高兴吃饭。
青儿煮面，宁凡开心吃面。
青儿洗衣，宁凡常伴左右。
……
两人如影随形的活了很久，青儿的心，早就被宁凡占据，再容不得他人。
一心属一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叫那不老的青山，竟为雪而白了头。
令那无忧的湖水，因风而皱了脸面。
……
“师傅曾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我爱的人手里。”青儿眼泪婆娑，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打在脸上。
以泪洗面大抵如此。
在青儿那被刻上‘丑’字的脸庞上，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
这使得青儿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宁凡厉喝一声，晶莹剔透，形如珍珠，却带有几丝血红的泪水，充溢在宁凡的眼眸中。
他不想她死。
她不想他死。
“你们，道别吧！”
剑无伤叹息，宁凡作恶多端，是该了却此事。
“宁凡，杀了我，杀了我。”青儿嚎啕大哭，她上前，抓住了宁凡的手，握住了宁凡手中的剑，叫喊道：“杀了我！”
“你疯了。”
宁凡神色可怖，怒喊道。
就算全天下人要杀青儿，宁凡，也绝不会动手。
“简直聒噪。到此为止吧！”
剑无伤手掌化作剑刃，虚空拍出，这一掌竟硬是将空间撕碎。
剑无伤，无愧是人皇境地强者，此等实力，着实震撼，足以藐视偌大的天武大陆。
宁凡闭眼，他揉了揉青儿的头，道：“你美，像之前一样，还是那么美。”
青儿笑了，依偎宁凡怀中。
剑无伤将拍落的那一掌，震碎空间，荡平八荒，威力可见一斑。
但，宁凡早没了逃生的**，只面带微笑，怀抱青儿，不躲不避，但求一死！
嘭！
重击之下，青儿浑身骨架当场嘣碎，血肉模糊，场面十分瘆人。
而与此同时，被握在宁凡手中的荒帝剑，硬生生地刺入了青儿的体内，将青儿幼小的躯身穿透。
鲜血流淌而过，浸染冲刷在宁凡手中的荒帝剑剑体上。
有些发木，宁凡神色一怔，完全愣住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地面那一滩鲜血，和死去的青儿。青儿骨头尽碎，鲜血横流，像是雨水般，竟是四溅开来。溅了宁凡一脸。
宁凡双眸无神，不可置信，盯看着手中浸染青儿鲜血的荒帝剑。
渐渐地，宁凡瞳眸在不断收缩，成了豆粒般大小。
他发疯一般，嗓子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十分沙哑，很是刺耳。
但，宁凡只是在不断地怒吼着，眼眸里流出的泪水，夹杂着浓郁的鲜血。
那是一种血泪！
看起来，很是瘆人。
在宁凡眼神中，写满了恐惧。
可随着宁凡意识渐渐模糊，随着宁凡的心渐渐冰冷死去，随着宁凡体表魔道枷锁越来越多，直至深黑色、冰凉的枷锁，将宁凡完全包裹住时，在宁凡眼神中的恐惧，被血腥、杀戮、狂暴、狰狞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