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波不断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后，老黄把五人组变成了七人组，又把七人组变成了六人组，想了想不对，然后又变成了最初的五人组。MG规模很小，不像其他大公司有ABCD好几个等级的练习生班，老黄就是不停地进行人员变动，几个孩子今天兴高采烈地排练出道舞曲，然后明天又被打回去，继续呆在原来的练习室排练。在心灰意冷的时候，老黄突然又觉得你不错，然后再召回去；过几天老黄又看上了别的练习生，然后又把你打回去，把新人拉进来，重新磨合。这些孩子们就整天在失望——希望中反复折腾，早就练就一颗强心脏，在老黄看来，这颗强心脏是以后面对大风大浪必不可少的武器。
那天老黄宣布十月份即将出道的五个人——队长柳贞昱，主唱沈英俊、金显镕，领舞白度勋，副领舞兼rap林嘉瑞。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几个孩子就像如临大赦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看就要满地打滚，老黄赶紧大声说道，这才是另一个开始，你们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知道吗？那几个孩子们哪里还听得进去，老黄也笑笑，这些日子也折磨够他们了，索性就让他们释放一下吧！
这时，依旧站在原地的一个人，咬着嘴唇问老黄：“理事，您就要这样放弃我吗？”
老黄愣了一下，目光又落在这个少年身上，无不遗憾地说：“载胜啊，虽然很可惜，但是这次……”
“为什么不选我！”朴载胜突然一声怒吼，把老黄吓了一跳，同伴们也震惊了。柳贞昱给大家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在朴载胜面前，大家还是收敛一点吧。孩子们心神意会，不禁后悔刚才的得意忘形了。
“载胜，你听我说完……”
“到底是练习时间不够？还是实力不行？我的舞蹈难道比百度勋差吗？金显镕能唱的部分难道我不能唱吗？出道主打曲我已经练了这么长时间了！到底是为什么！”朴载胜彻底豁出去了，眼珠子似乎都要跳出来。
“你品德不行”这句话，老黄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也没说，朴载胜的出局是崔珉宇决定的。崔珉宇说这孩子太过争强好胜，而且很爱出风头，喜欢表现自己。这样的人如果实力超群，那solo出道是没问题的，但是放在偶像组合里，会破坏整个团队的气氛。老黄说，这样太理想主义，就算这个组合里都是老实淳朴的孩子，也难保他们出道以后还会保持自己的初心。崔珉宇倔强地说，不，自己挑选的人，必定是诚恳善良，懂得谦让牺牲，并且不忘初心的孩子。看着崔珉宇坚定的目光，老黄无法反驳，只好忍痛把朴载胜从预备队的名单上除去。现在看朴载胜的表现，崔珉宇的决定似乎是对的。
“要说这个团队里，除了我和白度勋，谁的舞蹈能拿得上台面？”朴载勋继续激动地问，他攥紧了拳头，脸上全是不甘，丝毫不顾及同伴们尴尬的表情。
“如果你真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说实话，本来我是很想给你机会的，我想推一个solo，除了柳贞昱，那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但现在，我的想法也改变了。以后到底要不要推你，还是看你的表现吧。”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老黄也失去了耐心。朴载胜的表现越来越印证了崔珉宇的判断，这样鲁莽又狭隘的练习生，即使他实力超群，但肯定成不了大气。
朴载勋的脸上阴晴不定，攥紧的拳头握了又松，他恨恨地看了昔日的伙伴一眼，一下子冲出了练习室。老黄看着他的背影，不停地摇头叹息，跟剩下的五个人说：“你们千万不能这样，听见了吗？”
“听见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就算为了代表……能跟我做个约定吗？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此刻的喜悦，这份来自初心的喜悦。”想起崔珉宇的话，老黄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他看着这群乳臭未干的孩子，心想，他们能体会崔珉宇的用心吗？
不料柳贞昱伸出手，接着几个孩子也纷纷把手放在柳贞昱的手上面，十只年轻而充满热情的手紧紧地摞在一起，柳贞昱正色说道：“今后的每一天，都不要忘记这一刻！今后的努力，都为了这一刻！”
“为了这一刻！”几个孩子笑中带泪，声音穿破屋顶，直冲云霄。老黄欣慰地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久违的豪情和感动。
一天练习完后，柳贞昱又躺在了地板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上次跟崔珉宇的谈话，仿佛成了一颗定心丸，他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心只准备出道。他不仅是家里的老大，也是这群孩子的老大，他必须只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充满正能量的一面。想到这里，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想洗个澡，然后去打工。他刚站起来，却看见沈英俊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哥，哥，不好了，度勋他，度勋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怎么回事？”柳贞昱大惊失色，拉着沈英俊的手就往外走。
“那个朴载胜，是他把度勋给推下去的。”
“他们俩打架了？”
“是朴载胜一直找茬……”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案发现场”，柳贞昱赶紧跑过去看白度勋，他虽然表情很痛苦，但意识很清醒，一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柳贞昱稍稍放宽了心，转而质问朴载胜：“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不很明显吗？他自己不能出道，又见不得别人好，所以咯！”林嘉瑞耸耸肩，鄙夷地看着朴载胜。
朴载胜气急败坏地又冲向林嘉瑞，一下子揪住林嘉瑞的脖颈，把林嘉瑞按在了墙上。“住手！”随着柳贞昱一声严厉的喝斥，其他几个人赶紧过去把他俩拉开。朴载胜却发了狠，眼睛几乎要往外冒火：“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我能不能掐死你！”
林嘉瑞被掐得直咳嗽，他受不了了，踢了朴载胜一脚。朴载胜吃痛，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柳贞昱严肃地说：“载胜，你冷静一点，代表和理事都说了以后还会有solo的机会，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冲你这幅样子，不出道也活该！”
金显镕天真烂漫的本色还是没改，根本不会看局面。果然这一句话又让现场的气氛火上浇油，朴载胜一下子操起身边的灭火器，用尽力气向金显镕身上砸去。在危机关头，金显镕感觉自己被推开了，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柳贞昱挡在自己面前。他大惊失色，赶紧问道：“贞昱哥，贞昱哥，你怎么样？”
柳贞昱转过身，对着朴载胜，咬着牙说道：“没事，朴载胜，不要以为我们不还手就是好欺负！”
“你们一个个都那么伶牙俐齿，算什么好欺负？”
“这小子，不给你点儿颜色，你真不知好歹！”沈英俊挽了挽衣袖，正要冲上去，却被朴载胜又踹了一脚，于是他就一下子跪倒在地，痛苦地说：“好吧，算我倒霉。”
“是谁这么放肆？”打架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录音室里练歌的亚美，她看到这个凌乱的现场，皱起了眉头，“你们代表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你们就在这里闹翻天了吧？”
“前辈，不是这样的。”肩膀的痛楚越来越明显，柳贞昱却强撑着，挡在了弟弟们面前。
“姐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姐当年怀才不遇的时候整整得了一年的忧郁症，家里的盘子都砸光了也不敢在人前有半点嚣张。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想出道急红眼了，竟然还敢在公司殴打同伴！”亚美抄着手，仰着脸，底气十足。刚才嚣张的朴载胜竟也被亚美的气场压制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敢吭声。亚美瞅准时机，厉声说道：“谁不想在这儿呆了，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一哆嗦，朴载胜看看手里的灭火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灭火器放在了墙角，然后灰溜溜地溜出去了。
“回来。”亚美不紧不慢地说。朴载胜停在门口，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亚美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完歉，再走。”
朴载胜愣了一下，草草地鞠了个躬，就赶紧走了。林嘉瑞冲他的背影做了哥鬼脸，愤愤不平地说：“就这么放他走，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付了医药费再走！”
“这些就交给黄理事去交涉吧！你们别管那么多。”亚美收起高冷的神色，疼爱地看着她的小师弟们。“你们现在怎么样？走，我带你们去医院。”
“谢谢亚美前辈！”柳贞昱肩膀疼得厉害，可还不忘给亚美鞠了一躬。
“叫什么前辈？”亚美嗔笑道：“叫姐姐！”
大家都笑了起来，柳贞昱却笑不出来。林嘉瑞悄悄问他：“哥，是不是肩膀疼？”
柳贞昱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度勋脚受伤了，那我们的舞蹈真的没人能撑起来了……”
“我来！”林嘉瑞拍着胸脯说道：“哥，你不要老担心别人，我们都在呢，我们一定能练到度勋哥那样好！”
“你们练得那么好，我干啥去？”白度勋一瘸一拐，却还努力逗队友们开心。
“别废话，去不去医院？姐姐忙死了好吧？”亚美皱起眉头喊道。
“哦。”叽叽喳喳的弟弟们马上闭嘴，乖乖地跟着亚美去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