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氓李浑

公元627年冬天，高祖皇帝登基2年，全国人口凋敝，哀鸿遍野。纵然路有冻死骨，家无油盐进，却仍然夜夜有笙歌。

凤翔县是一个有历史底蕴的县，隶属于章州关内道，但却只有历史底蕴而已。在凤翔县，上至八旬老翁，下至待哺幼童，均能口述一段遥远的神话故事。在凤翔县的城中心，有一块方圆3里的空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印了一句话，三里之内，自有乾坤。空地有光滑的大理石整整齐齐铺好，正中心伫立着一座凤凰雕像。

这座凤凰雕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听老人说在凤翔县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但不管在此地建的是哪座城，城主是哪位，都有意避开这块地。这个已经成为一个定律，让世世代代在此居住的人都谨记。

传说这里曾经飞出去一只凤凰，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相信，毕竟凤凰和龙这种生物，没有人见过，自然也就没有人相信。

腊月初一，城东郊区早已覆盖了一层大雪，今年的冬天比以前更冷了！老铺村是一个小村庄，小到从村子到村民总数不过两百而已。清晨天还未亮，村里老槐树那里就传来一阵阵咒骂声。

“死寡妇，还不快开门？”村里那个地痞李浑在树下叫骂起来。

“我说你这死了丈夫的死女人，还不快点给我浑爷开门，浑爷我今天手有点冷，不介意取取暖”李浑直接走到老槐树下那间小屋门口，端起脚望门上狠狠踢了下去。

村里的人听到响声，都陆陆续续赶到树底下看热闹，几个女人更是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么多人竟是没有一人出来制止李浑。毕竟李浑是村长的私生子，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也没人无端的出来反对。

一个中年男子眼看不下去，正准备出来和李浑理论一番，就被他老婆给胡了一把掌，只好讪讪离去。然后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了。

就在人们觉得好生无聊，有几个就已经准备离去。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女子，素装遮体，面相生的竟是极为好看，但是面色甚是苍白，像极了生了一场大病且仍未愈。身材不高却也不矮，却是极为瘦弱。大唐女子素以丰腴为美的标准，但这位女子却自有一番美貌，让人尤怜。女子名为周雪，后随夫姓张，故称为张氏。

李浑毫不掩饰他的占用欲，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女子。也许是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开了门，愣了一下，但转眼间又恢复了嚣张的神态。

“我说这个月的庇护费该交了吧，小娘子”李浑咬咬牙慢慢说道，仿佛此刻他就是长安城的书生，与人互着家常。

“官人能不能宽限几日，缺儿在城里尚有几日才能回来，等缺儿回来自会把银两交予官人”女子轻声说道，头也慢慢望着李浑。

李浑冷笑道“每月都要拖着几天，刚开始浑爷我还能不计较，可月月如此，你是不是诚心戏弄本大爷？”

“官人莫怪，城里距此走路尚需三日，更何况今日大雪封城，缺儿走路只怕还要耽搁些时日，还请官人再宽限几日”

“不知道坐马车回来吗？净找些借口来糊弄本大爷，我今日就坐在你家里，中午之前不把银子交过来，休怪本大爷不行人事”说完竟然真的绕过女子，直接进了屋子。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竟不想李浑真的进了屋子。不过只是一瞬，人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我看哪，准是这个李浑看上了这个小媳妇，要不然怎么会死皮赖脸望人家里钻”一位满脸雀斑的胖女人大声说道，生怕没人听见，说完还自顾自地扭了一下腰。

“这李浑本来就是个死皮赖脸的主，什么事干不出来？去寡妇家这种不吉利的事也只有他敢干，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一旁的一位高瘦女人应和道。

“这女人就是败男人的，也就李浑敢搞这种事。不过这倒也好，他知道自己那方面不行，娶过去连孩子都有了，倒也省事”胖子女越说越起劲，“寡妇配流氓，天经地义”

周围人都心照不宣，但没人敢说出来，直到胖女人把这话说出来后，好多人都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胖女人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一般。胖女人是隔壁村村长的二女儿，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但也没人敢说她一个不。今天这个场合，由她来给出这个发言，众人都感觉理所应当。胖女人望了望其他人，看到其他人那般感激的眼神；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