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节 女鬼再现

我道:“几乎没有哪两个太岁会是完全一样的。它们在外形、手感、颜色上都会有区别。不过,成分倒是都一样。西士之人多喜格物,有些人认为它们是某种细菌,也就是低等生物的集合体,而我却认为这些太岁都是一个个单独的生命体,拥有极高的智慧。”

三戒讶然道:“瞧不出好汉你对太岁如此有研究,竟连西士都搬出来了。”

我笑道:“我先前已经说了,我爹的朋友之中多有收藏这玩意儿的,我打小就对这种古怪的东西十分好奇,所以多少会了解一些。道教的经书典籍中多有记载,这太岁拥有极其神秘的力量,可以影响人的命格运势。虽然我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持怀疑态度,但是经过实践证明,这些东西的确有许多神奇之处。我相信它能出现在洞中,其中必定有机缘。对了,我红叶大哥乃道门翘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可以去问问他。”

红叶大哥接话道:“尚在两广时,我也曾多次见过太岁。这种东西体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具有高超的自我修复能力。你把它割去一块,它很快会长好,放在水里的话会长得更快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的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如果在合适的条件下,它还会不断长大,所以也被我道门视为‘长生药’。”

三戒和尚听我俩说得如此高深,不禁再一次望向那堆肉块。只见它们不断蠕动着,并朝着中间那块慢慢移动过去。

我道:“这太岁看起来暂时对我们无害,还是不用管它了。和尚,咱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该去找那天窗了。”

三戒和尚忙道:“对对对!差点被这太岁给弄忘记了。走,我在前面带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俩终于来到洞顶,没想到所谓的“洞顶”上方还有一大片空间,因为特殊的洞穴构造,站在底下是看不见的。

就在我准备进入那个空间时,底下忽然传来红叶大哥的喊声:“别动!有东西在往你左边靠近。”

我扭头望去,赫然见到一只白色的人形物体朝从左上方朝我缓缓爬来。

那东西似实似虚,还有些透明。

当我朝它望去时,它却害羞似的缩进了顶上的空间内。

这是太岁?还是别的东西?

我们之前见过的太岁几乎都是静止不动的,怎么还有如此会移动的?

在那洞口附近有一块较大的落脚点,不用双手扣着洞壁就能站直身体。

我怕那家伙是邪物,会半路使坏,赶紧爬到那个落脚点,进入洞顶的空间内。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四周怪石嶙峋,显然比下方的藏尸洞还要大。三戒和尚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得意道:“怎么样?没有骗你吧!走,再带你进去看那天窗!”

话音未落,耳边隐约传来几声惨叫。

我循声望去,只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一晃,然后又消失在一块岩石后头。

这身影不似牲畜,倒像是人类,只不过身形略微矮小了些。

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三戒和尚有些害怕道:“乖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些鬼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我掏出短刀护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走在洞***生怕一不留神踩到陷阱暗桩一类的危险物。

一边走一边观察,没有看到天窗的痕迹,三戒和尚很是着急,因为上一次来的时候,进入这里没多久就看到了。他生怕我不相信他,连忙表示清白。

我心中沉吟,这地方如此诡异,不一定是三戒在说谎。这里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空荡荡的,唯有四周不断突起的岩石将空旷的洞穴分隔开来。

突然,一阵怪风卷入,紧接着响起一阵箫声。

似曾相似的感觉再度浮现脑海,我听出那是洞箫的声音,心头一阵紧张。

大户人家的私塾教学自然少不了传统乐器,记得那位老师便是一位洞箫高手。有一晚我去找他,曾不知天高地厚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洞箫便要吹响,只吹了没几个音节便见屋内蓦地暗了下来,四周隐隐绰绰地都是人影。幸好他及时回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洞箫,又吹奏了一段古怪的声乐,屋内这才变回正常。

事后他郑重告诫我说,洞箫是连接阴阳两界的奇物,日落之后吹响会将幽冥之中的鬼魅引出来。

这里为什么会有洞箫声?

我的心神在不知不觉间恍惚起来,叫着三戒和尚的名字,却没有丝毫回音,扭头一看,身后乌漆嘛黑的一片,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箫声中夹在着一个旦角的声音,先是一个起伏的长音,然后就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唱词。听不懂歌词到底在唱什么,只觉得心揪得厉害,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继续往前走着,眼前倏地出现一个背影,如幽灵般一闪而过。

我依稀瞥见,那就是我之前在洞门口见到的那个白衣女鬼。

我心头又是一跳,忍不住跟了上去。

岩石间形成的走廊层层叠叠,走完一条还有一条。我半蹲着前行,双手在前面摸着石子探路。

渐渐的,洞中起了一层白雾,迷迷茫茫的,宛如一个不可探知的鬼域。

那背影似乎有意让我跟随,每当我快要看不到她的背影时便慢了下来。然而,当我快要追上她的时候,似乎总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我曾想过她是人假扮的,也许是个拥有高明轻功的武林人士,可即便是我的恩师,也无法利用轻功如此耍弄于我。

她,她是鬼么?

我心里毛毛的,勉强咽下一口唾沫,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后面。

那背影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我的接近。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跟上去,想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就在这么一踌躇间,她消失在一片皑皑的白雾之中。

“喂!你是谁?为什么不等等我?你在哪里?还出来呀!”我大喊,声音充满了惊惶。

一阵阴风吹过,我从头到脚一片发麻。

我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我,这令我感到十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