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7章 再次绽放

彭长宜又说:“以您的了解,都有可能出现哪些问题?”

“根据毕格金教授的分析和多方面汇总来的消息,有这么几方面,一是高息揽储;二是无序放贷,你细想想,这两条哪一条出了问题都是大事,这也是我迟迟不往上报的原因所在。”

彭长宜说:“不对吧,我看文件是只许入股,不许吸纳存款。”

“你说的没错,如果光靠入股,是根本解决不了庞大的资金需求量,慢慢的就都会面向社会吸储了,面向社会吸储,基金会肯定不如专业银行有竞争力,为了提高竞争力,就高息,有的地方甚至贴水,扰乱了金融秩序不说,有些行为还是违法,这就是人总行对国务院这一决定强烈表示反对的原因所在,你想想,如果金融秩序要是乱了,那就会影响整个社会秩序,林家铺子你看过吗?这样的事保不准在当今社会出现,是很后怕的一件事,这些都在那张报纸阐述的明明白白。”江帆忧心忡忡的说道。

彭长宜下意识的拿起那张报纸,但是他看不了,就说道:“这张报纸我回去好好看看。”他把报纸折好,放进手包里,又说道:“既然您很清楚了,咱们干嘛还要见那个学者?”

江帆说:“我同学约好了他,当面聆听一下他的意见,会更好,再说,文章所反应的东西都是有局限的,可能有些东西他不便公开说,我们可以跟他深入探讨一下,如何能做到规避风险,或者把风险降到最低。”

彭长宜还想说什么,这时,他包里的呼机响了。他掏出一看,说道:“市长,是王书记。”

“有事?”江帆问。

“没说,就说让我回电话。”

江帆明白彭长宜说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没事,你跟他说吧。”

彭长宜掏出手机,拉出天线后开机,回拨了王家栋办公室的电话。

“你小子跑哪里去了?”

彭长宜笑了,说:“在去北京的路上。”

“去北京干嘛?”

“我跟江市长一块来的。”

王家栋语气变缓了一些,说道:“江市长也去了,那你们先忙。”

“您,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来个客人,想让你陪一下。”

“呵呵,谁呀?”

“不是咱们本地的,是从外地来的,你陪不了就别打听了。”王家栋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我知道了。”彭长宜想到了谷卓。

王家栋说:“你知道个头。”

“呵呵,我绝对知道,是不是我上次陪……?”

“不许当着市长的面胡说。”王家栋训斥道。

彭长宜笑了,说:“我懂——不过,有些客人您要大胆去陪。”彭长宜故意说道。

“混蛋!”王家栋骂了他一声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收线,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江帆笑着说道:“挨骂了吧?你敢开校长的玩笑。”江帆知道王家栋和谷卓的事,而且在深圳的时候,跟丁一参加完雷总女儿的酒会后,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亲眼所见谷卓很亲昵的挽着王家栋的胳膊。

彭长宜也想到了这个客人十有**应该是谷卓,他还想到了弥漫在部长办公室里的脂粉味。按说,王家栋这样的人,有一两个女友是不足为怪的。他忽然想起部长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女人,是上帝安插在男人身旁的一个诱饵,拒绝开来你就是圣人,拒绝不开你就是一只比飞蛾还要低级还要愚蠢的虫子。

显然,彭长宜做不到,江帆做不到,王家栋也做不到,兴许,大凡男人都做不到吧?也许,只有古代那个男人能做到。

彭长宜突然想到今天自己遇到的上访户,就说道:“市长,我头来时,遇到了这么一件事……”于是,他就将陈二喜的事跟江帆学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原来一直认为借种这事只是传闻,没想到还真有这事,而且还让我碰上了?”

“呵呵,听着稀奇,却也不稀奇。**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指出:农民平素在性方面也比较的有自由,农村中三角关系及多角关系,在贫民阶级几乎是普遍的。”

“哦?我看过**这篇文章,不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彭长宜说。

江帆笑了,说:“现在的版本当然不会有,我在图书馆里看的是东京北望社的以及初版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哦,难怪。”

“我刚参加工作时,部里组织一批年轻人去大西北体验生活,我们住的那个村就发生过你说的这种事。”

“哦,那是怎么处理的?”

“呵呵,不存在处理问题,两家一直和睦相处,而且有协议,孩子不知情。”

彭长宜点点头,说:“如果和睦相处到也罢了,用不着官方干涉。”

“是啊,这件事你如果不好掌握就交给司法部门处理吧。”

“不行,那样孩子就知道了,而且我已经答应陈二喜了,不让孩子和外人知道。”

江帆笑了,说道:“那个老太太要是活着就好了。”

“对呀,那个老太太这么重视传宗接代的问题,肯定有当初的协议。”

“这个协议陈二喜应该不知情。”

“当初是瞒着他的,不过我想他媳妇肯定知道,可是,市长,即便有协议的话,能有法律效应吗?”

江帆说:“这个协议是民间的行为,那你就用民间解决问题的方式解决。”

彭长宜一拍手,说道:“太对了!”

江帆突然笑了。

彭长宜回过头说:“您笑什么?”

江帆说:“我突然想起叶德辉这个人来。”

“叶德辉?”

“对呀,也在组织部工作过,说来跟你还是同门哪。”

彭长宜皱着眉想了想,摇摇头。

“他在清朝吏部工作过,是不是你们同门?”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把我弄糊涂了,我在心里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不记得组织部出去过这么一个人。”

江帆也笑了,说道:“这个人嗜书如命,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书和老婆概不外借。听了你说的那件事后,我忽然就想到这话了,老婆不外借,可是男人的种却可以外借,哈哈,笑话,纯粹是笑话。没有任何根据,脑子里就胡乱想到这话了。”

说起吏部,彭长宜突然问道:“市长,咱们组织部长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江帆一愣,说:“怎么,你有想法?”

“您别折煞我了,我哪有资格啊,只是感觉这段卢部比较低调,几次约他出来喝酒他都借故推辞掉了。”

彭长宜说的这个问题,江帆也注意到了,想当初他们三人喝酒聊天无话不谈,如今,江帆和彭长宜都不同程度的有了进步,只有他还原地踏步,更不可思议的是,王家栋升为副书记,还兼着组织部部长,明显的就是挡住了卢辉的进步,卢辉低调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卢辉低调,却不低落,他除去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外,减少了参加聚会的次数,可想而知,他似乎也在等待什么。

对于卢辉这个问题,江帆总感到樊文良似乎给他吃了什么定心丸。江帆非常佩服樊文良,他能平衡各方面的权力关系,能使不同性格不同道路上的人去共同支撑亢州的局面,这才是真正的政治智慧。想到这里,江帆说道:

“他的事我跟翟书记提过,但是领导没表态,不过,从上级迟迟不任命新的组织部长来看,他应该还有希望。”

“上次我见着他,问他怎么打算的,他跟我说,反正他不到外县去,我说你也走走关系,他说没有关系可走。”

江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其实,对于部长人选问题,似乎锦安市委一直都是晦暗不清,亢州组织部长被王家栋兼任了这么长时间,没个明确的人选,的确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要知道,全锦安有许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在锦安市委市政府中,又有多少有职没权的人?正处级干部挤疙瘩没位子安排,而这个炙手可热的职位却迟迟没人来,的确不正常。

但有一点至少能说明问题,即便卢辉最终不能上位,眼下,他也是具备一定的竞争力的,因为江帆知道,他并没有守株待兔等待天上掉馅饼,也在四处活动,他跟他们聚会少了,明显就是在跑动。升迁,哪有不跑之理,尽管当初自己没跑,但不代表没人替他跑,想到这里,江帆的心就有些堵。他决意不去想他的问题了,就说道:

“你应该为他提个醒,该跑就得跑。”

“嗨,我跟他说过,你猜他怎么跟我说?他说我不地道。”

“哦?怎么讲?”

“呵呵,他说,我这是给王书记减负,因为只有这个位置被盯紧了,王书记才会早一天卸下部长这个权力,他手中的权力就会削弱,好像我建议他跑动是存心跟部长过不去?”彭长宜委屈的说道。

“呵呵,他是在刺激你,这个部长不会让一个副书记长期兼任的,这个道理王书记懂得,谁都会懂得,只是他认为你不该说这话。”

“他当时也这么说的,我说你这么说我纯粹是成心。”彭长宜笑着说。

由此可以断定,钟鸣义在锦安市委确切的说是在翟炳德心目中的分量应该不是很重,如果很重的话,早就任命钟鸣义提议的人选了,钟鸣义肯定会安排自己的人,亢州的盘子,早就被樊文良王家栋提前瓜分完毕,可以说除去即将产生的组织部长这个位置,还没有可供他取用的蛋糕。他现在有不好动人,因为目前这个盘子,是最新定制的,早已经严丝合缝,没有合适的缝隙可以插针。

对于未来基金会这个人选,江帆不准备和他争,因为自会有人和他争,那就是张怀。如果从大局出发,他只要把握住彭长宜,使他将来在基金会运作上有足够的忧患意识,就有可能防止可能出现的违规问题。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基金会,江帆充满了忧虑,他希望尽自己可能,把这件事干好,因为,如果一旦出事,无论是谁的责任,政府都脱不了干系。

他正想着,呼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驻京办主任发来的信息:市长,您什么时候到,我已经派车去接毕教授去了,午宴已安排妥当。

江帆看了看表,又往外看了看,他们已经进入了北京二环,估计再有十多分钟就到了,就没给他回话,他说:“长宜,我不知道这个教授能不能喝酒,我那个同学可是能喝,你开始悠着点,还不知道他会带几个人来。”

彭长宜说:“没问题,您负责咨询问题,我负责跟他们拼酒。”

“你也不能光喝酒,我叫你来也是让你宏观的了解一下目前基金存在的问题,这是正事。”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就放心吧,我一边知识入脑,一边烧酒入肚。”

江帆哈哈大笑。

彭长宜说完这话,就在心里琢磨刚才自己打给王家栋的电话。他搞不准,如果是谷卓来了,她是冲着王家栋来的还是冲着王圆来的?去年在深圳,王圆秘密约见谷卓,从他们熟络的迹象看,王圆跟谷卓肯定有生意上的来往,如果真是那样,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批被合法化了的汽车,是不是与谷卓有关系?如果王圆在生意上真的和谷卓有往来,那么彭长宜敢打赌,王家栋肯定不知情。

想到谷卓的海关干部身份,彭长宜有了一些担心,他不知道是否要提醒一下王家栋,但是怎么提醒?也可能有些事情王家栋不知道更好。但是,他总感到王圆之所以和谷卓往来神秘,是为了避免王家栋知道。尽管他现在做了亢州宾馆的生意,但是在亢州,几乎见不到他。据说王圆的北京总公司,也是这种经贸性质的,既然是经贸性质,肯定离不开海关。

但愿王圆别出什么差错,如果出了差错,首先连累的就是王家栋,那么就会有一串人跟着受连累。彭长宜又想到,部长曾经让他暗自留意王圆公司的情况,还让他暗自调查王圆在税收上是否有违法的地方,那么一切都说明,王家栋对儿子是不放心的,在承包亢州宾馆这件事上,就是王家栋力主王圆拿下承包权,他的用意显而易见,希望儿子能在自己掌控范围内做生意,他不希望儿子出什么闪失,想到这里,彭长宜居然后背冒出了冷汗。

下车的时候,江帆望着他苍白的脸,说道:“长宜,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不舒服吗?”

彭长宜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没有,可能是早上没吃饭,也可能有点晕车。”

江帆一听,就跟小许说:“你一会安排一下,看有什么吃的,先给彭主任垫补点,不能空腹喝酒。”

亢州,王家栋得知彭长宜跟江帆去了北京后,他就给高铁燕打了电话,说:“铁燕,没事的话上来一下。”

高铁燕说:“老兄有事?”

“嗯,上来说吧。”王家栋就挂了电话。

在高铁燕的印象中,王家栋这样私自找她的电话很少,她觉得可能是王家栋要跟她谈王圆和雯雯的事,就放下手里的文件,腾腾腾几步上了楼梯,推开了王家栋办公室的门。

王家栋见高铁燕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反而不急于说事了,笑了笑,“你还是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格,也就是两分钟就上来了。”

高铁燕笑笑,说:“那是啊,老兄招呼能不麻利吗?”

王家栋给她倒了一杯水,在琢磨着措词,说道:“我昨天晚上跟你嫂子看了个动画片,里面有一句话,是什么豹的速度,狼的眼睛什么的,你这速度快赶上豹了。”

高铁燕咧开嘴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起来真是老了,开动看动画片了,嫂子是不是着急抱孙子了?”

王家栋笑着说:“孙子问题她早就急了。”

高铁燕一听,果然跟亲事有关,就说道:“要不把小圆他们的事定下来,早点结婚,孙子不就有了?”

“呵呵,我说了哪儿算数啊?这要看他们自己的意见。”

高铁燕想了想说:“嗯,回头我催催他们,如果他们自己没什么意见,您这边也没有意见的话,就先把亲定了,然后在结婚。”

王家栋见她扯到了这上面,就说道:“这事,我不搀和,你回头跟你嫂子商量,我今天叫你来,想让你中午陪个人。”

“陪谁?”

“唉,小谷回来了,是路过,中午我想招待她一下。”

高铁燕笑了,说道:“我陪合适吗?”

王家栋说:“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呵呵,我陪没问题,关健是人家要是想单独跟老兄呆会儿呢?我不是碍事吗……”高铁燕还想说什么,见王家栋慢慢收起笑容,就咽回了后面的话。

王家栋耷拉着眼皮,平静的说道:“别拿你老兄开涮了,啥事都没有。”

高铁燕有些尴尬,王家栋就是王家栋,那种威严都是藏而不露的。尽管眼下钟鸣义不如原来樊文良那样器重他,但是他在亢州的影响和眼下的位置仍然不能让人小视。想到这里,她也收起玩笑,说道:“小谷什么时候来的?她,是回北京还是回深圳?”

王家栋说:“我也没见着她哪,是听小圆说她来了,刚才又接到了她的电话,才知道她已经到了。”王家栋没有说谷卓什么时候回来的,目前住哪儿。他没有见到谷卓,也不想在亢州单独见她,但是他非常清楚,她肯定住在了金盾宾馆。

“嗯,行,咱们什么时候走?”高铁燕爽快的说道。

“下班吧,我走时叫你。”说着,就站起身,准备送客。

高铁燕只好站了起来,说道:“行,我回办公室等,小圆的事您也琢磨琢磨,回头我问问他们再说。”

“你多费心吧。”王家栋客气的说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王家栋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跟高铁燕说了一句客气话,高铁燕明白,王家栋这么说,就等于表了态,对卢雯雯是没有意见的。她也很高兴,就下楼去了。

高铁燕走后,王家栋陷入了沉思,他也在琢磨谷卓干嘛来了,上次,她也是路过亢州,要他去车站接她,王家栋没有去,而是以出差的名义躲了,让彭长宜代为接待。但是今天他是推辞不掉了,因为今天打电话的时候,谷卓已经在金盾宾馆了,他是无论如何撒不了谎了。再有,上次跟樊书记一起见秦书记,多亏谷卓帮忙,就是她事先给樊书记透露的信息,才有了帮秦书记买玉佩的事,尽管秦书记后来坚持还给他们的拍卖款项,但是樊文良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万块钱。秦书记很是高兴,这次樊文良能出任关岛市市长,除去樊文良北京的老关系支持外,与秦书记在省委力挺不无关系,捎带着王家栋也跟着沾光。官场上就是这样,要不怎么有句古话叫朝里有人好做官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在这件事上,谷卓还是有功之臣,如果王家栋再不见她,就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但是,在亢州,自己又不能单独见她,他就想到了彭长宜,知道彭长宜指不上的时候,才想起高铁燕。

王家栋送走高铁燕后,反锁上了门,拨掉了电话线,他躺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眼里就出现了当年那个青春美丽,充满灵气的姑娘。记得张怀第一次带她来见他的时候,张怀说:“这是咱们亢州的大官,能办你想办的任何事,你把他哄乐了,你的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哪知,那个姑娘捂着嘴嘻嘻笑个不停,张怀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认识他?”

姑娘说道:“当然认识了,他做过我们厂领导。”

王家栋这才知道谷卓的父母都是机床厂的职工,而且是中层干部,只是不知道他的老工友还有这么一个漂亮机灵的女儿。

很快,谷卓便被调出了乡镇企业局,成为城区派出所一名副所长、指导员、所长、公安局副局长,政委。后来,她又攀上了大领导,步步高升,直到离开亢州,离开京州,到了目前的南方海关。

这个个子不高的小女子,身上蕴藏着无可估计的能量,自从她攀上省领导后,王家栋对她就望而却步了,她太厉害了,似乎每走一步,都有自己的明确目的,他曾经问过她,说:我不管你都跟了什么人,跟了多少,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有过真的吗?没想到,谷卓凤目含泪,说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也不管我跟了谁,你都应该清楚,我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此话一出,王家栋立刻没了下联,因为,尽管张怀在外面说,谷卓跟他如何如何,甚至那个时候张怀只要到外面应酬,必把谷卓带在身边,成为他炫耀的资本。但是,自从谷卓认识王家栋后,便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王家栋,那时,谷卓22岁,而且,还是处子之身,王家栋要了她的处夜,成为这个美丽姑娘的第一个男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王家栋瞧不起张怀,对谷卓却更加喜爱了。

王家栋给了谷卓自己能够给予的一切,直到她攀上更高的高枝,从他的视线中消失,王家栋的心里都无法忘记谷卓。常常在心里默默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乖巧和伶俐,想念她千方百计哄自己高兴时出的小花样,那个给了他纯洁第一次的姑娘,也给了他无限的美好记忆,使他得到了男人最大的快乐。尽管老伴儿因为谷卓没少跟他吵架,但是依然无法断绝他和谷卓的交往,直到他发现谷卓有了新的目标,才断然割断了两个人的情谊。尽管谷卓因此死去活来的申辩过,但是,尊严,在王家栋的性格中突显开来,哪怕是天仙,他王家栋也不要了,他绝不会和别的男人共同分享她的美丽,于是,他们一刀两断。

后来,王家栋才得知,其实谷卓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后路,跟王家栋断绝关系后,她自知在亢州混不下去,也意识到亢州无法满足她更大的愿望,给王家栋留下一封情意缠绵的信后,便去了省城,投靠了那个省领导,后来,那个省领导调到深圳,谷卓也像小鸟一样飞到了深圳,被安排到了海关,成了那里一位正处级且掌管实权的一个部门领导。

一人得道,全家沾光,据说,谷卓把弟弟和妹妹都弄到了深圳做生意,父母退休后也去了深圳,从此,谷卓和他的家人就和亢州没了联系。

如果说谷卓是个玩弄男人感情、对男人有利可图,王家栋也不完全相信。也可能是他得到了谷卓宝贵的第一次,相反,他比谷卓本人都看重这份感情,谷卓也就这样被王家栋珍藏在内心深处了,尽管他对她爱恨有加。在深圳,谷卓给他打过电话,也想跟他叙叙旧,但都被他拒绝了,过去就过去了,那个美丽的姑娘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王家栋了,他也就没必要让这些儿女情长扰乱自己的心智。何况,谷卓也已嫁人,据说,他的丈夫是某部委一名副厅级干部,是那个省领导做的媒,从那以后,谷卓也慢慢和那个曾经的省领导疏远了关系,后来,听说她又认识了秦书记的老伴儿,进而认识了秦书记,并认了秦书记夫妇为干爹干吗。

美丽的风景总有枯萎的那一天,正可谓花无百日红一样,再见到谷卓时,王家栋内心便波澜不惊了,他的心里只珍藏着过去的那个纯洁的精巧伶俐的姑娘,而深圳的谷卓,只是一名海关工作人员,是一个有着资深背景的女人,除此之外,对于谷卓,他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但是,从谷卓幽怨的目光中,他知道,她没有忘记他,抑或还能念起他曾经的好。樊书记曾经私下跟他说:家栋,怎么你在小谷面前这么镇静?王家栋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说的:该飘散的早晚都要飘散,该留下的风也吹不走,事事物物,总会有糟糕的和美好的事共存,只需留住属于我的美好,仅此而已,不会在波澜翻动了,玩不起了。

在深圳,他不得不接受了谷卓的邀请,和她单独去喝了一会茶,前后也就是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借故自己老了,必须早睡,执意回到了宾馆。因为他不想重温旧梦。梦这个东西,一旦走出虚幻,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再继续做同一个梦了。就像赫拉克利特说的那样,“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样,尽管他是在谷卓含泪的目光下离开的,尽管他的心也丝丝疼痛了好长时间,但是他没有回头,他必须堂堂正正的离开,这就是王家栋式的尊严。

只是他没有想到,谷卓今天这么高调的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她再一次路过?同样,他不能给自己任何机会,也不能给谷卓机会,他不能单独跟她吃饭,也不能公开高调的接待她,只能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作陪,他王家栋能做的只有这些。

王家栋不缺女人,谷卓离开后,他的确空虚了很长时间,自己都感到自己消瘦了许多,这个时候,方莉出现了。尽管方莉依然美丽出众,但是,就少了谷卓身上那样的精巧和伶俐,那样的调皮和可爱,也少了王家栋许多心动的体会,慢慢的,方莉执着的追求,终究使王家栋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王家栋始终认为,女人,光有漂亮是不够的,女人是尤物,对于尤物,就应该还有那么一点机灵和乖巧,那么一点聪明和伶俐,方莉和谷卓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木讷了,甚至她的眼神也比不上谷卓的聪慧和机灵。谷卓,是王家栋无法忘记的女人。

这时,呼机响了,他拿出一看,上面显示一行字:领导,什么时候到,我肚子早就饿了。卓。

王家栋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镜子前,梳了梳头发,整整衣服,就走了出去。

当他和高铁燕来到宾馆后,王家栋看见谷卓在王圆的陪同下,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眉头不由一皱。

高铁燕抢先一步走向前去,说道:“哎呀,你看你终于舍得回来看看了,都想死我们了!”

谷卓的双手握住了高铁燕的双手,说道:“铁燕姐,您真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年轻啊,我如果到您这个岁数,还能保持您这样的身材就烧高香了!”

“哈哈哈,你还这么会说话!”高铁燕开心的合不上嘴。

女同志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快速活跃气氛,使气氛升温,达到一个相对融洽的程度。尽管谷卓握着高铁燕的双手,但是漂亮的大眼睛却在王家栋的脸上忽闪着。

谷卓游弋的眼神当然逃不过高铁燕的眼睛,她赶紧闪到了一旁,松开了谷卓的手。

谷卓伸出小手,盈盈的说道:“部长,哦,王书记,您好,我来给您添麻烦了。”

王家栋握住了谷卓那只肌肤如玉的小手,看着那曾经熟悉的明眸皓齿,尽管心里有些不平静,但依然镇静自如,他客气的说道:“谷处长客气了,小圆,给我们安排的哪间屋子?”

“哦,谷处长自己选的,西湖厅。”

王家栋心里一震,西湖,就是谷卓把女孩子第一次交给他的地方!西湖厅,难道谷卓有什么寓意?王家栋不经意的说道:“那个厅在阴面,你给我们换个靠阳面的房间吧。”说着,便朝西湖厅相反的方向走去。

谷卓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高铁燕,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王家栋的后面,边走边和她拉着家常。

王家栋带头走进了平素他经常来的长城厅,说道:“这间房子大,痛快。我们就在这里吧。”

这间房子的确很大,也很豪华,休息区和就餐区是分开的,谷卓看了看说道:“咱们人少,用这个房间是不是太浪费了?”

高铁燕拉了她一把,说道:“坐下吧,浪费就浪费吧,这是他们家开的,管他呐?”

谷卓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王家栋一眼,目光里有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尽管王家栋知道有一对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他装作没看见,他也不敢看她,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菜谱。

谷卓扭捏着坐在了高铁燕的旁边,高铁燕赶紧站起,把她往王家栋身边让。见谷卓坚持不坐过去,高铁燕就站起来,一步跨到了王家栋另一边,说道:“咱俩也别争了,一人一边,把红花夹在中间。”

服务员过来,把多余的椅子给他们撤掉。王圆这时进来,说道:“这桌子是不是太大了?”

王家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什么意思?这间屋子安排别人了吗?”

“哪敢呀?”王圆咧嘴笑道。

王家栋又瞪了他一眼,说道:“量你也不敢。”

谷卓轻启朱唇,笑了一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为什么?难道这个房间您独占了?”

“当然,他当初说是给我预备的,既然是给我预备的,我不来也得给我留着,接待了杂人后,再进来味都不对了。”王家栋低头说道。

本来王家栋说这些是无心的,但是话说出后,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似乎他是故意这样说给谷卓听的。既然话说出口了,再解释就更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这话听了后不会有什么联想,但是对于机敏聪慧的谷卓来说,不往别处想是不可能的。他似乎感觉到了谷卓的脸上有了难堪之色,却又不敢看她,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就低着头继续看着菜谱。

谷卓的脸果然红了,她尴尬的笑了一下,便不说话了。

高铁燕说道:“你也太霸道了,这个房间只许你用,你不来也得给你留着,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呀,就会欺负儿子。”

王家栋笑了,说:“那可不,不是老子哪儿有这样的特权,他当初说是给我留的……”王家栋停住不往下说了,他发现,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怎么说都不合适,就跟王圆说:“你看着给我们安排吧,两个阿姨的口味你都知道吗?”

王圆毕恭毕敬的说道:“我知道,高阿姨喜欢浓香的,谷姨喜欢小甜品,对了,我们新请来一个专门做甜点的师傅,非常地道,我先去弄一盘来。”说着,就走了出去。

王家栋又皱起眉头,眼神里就有了锐利之色,本来是调节气氛的一句话,居然发现了问题。谷卓喜欢甜品,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个人嗜甜如命,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刚才挂在衣架上的包里,肯定有巧克力。只是,王圆怎么知道谷卓喜欢甜品?谷卓在亢州的时候,王圆已经当兵走了,即便复员回来见过,那也只是认识,他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你看他在谷卓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难道王圆和谷卓有更深的交往?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谷卓,说道:“小卓,难道回来一趟,见你一面也挺不容易,喝点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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