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美

打那以后，小五机缘巧合之下，又救了小美几次，而无一例外，每一次小五驱鬼的时候，都是往那儿一站，掐着腰叨叨一阵，要是这鬼识相呢，也就放它一条生路，要是不识相的话呢，拿手指轻轻往它脑袋上一点，立刻就灰飞烟灭。

时间一长，这小五倒没觉得什么，这小美却渐渐的由原先的害怕转变成为了感兴趣，这不，她把几次被小五救下来的经历发到了网上，许多人纷纷点赞，大呼过瘾，所以她就干脆写起了恐怖小说，把二人的经历都写了进去。

所以每次小五跑来“沏茶”的时候，小美都要问一问，这人身上有没有什么鬼，到底是长什么样的什么的。

久而久之，小五也就习惯了，更何况小五父母双亡，从自己有记忆起就跟着这个老神棍爷爷坑蒙拐骗，这时候身边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女人，也让这爷俩枯燥的生活多了点儿波澜，要不然整天见鬼，再等个几年，估计就要疯了。

“要是下次有机会的话。”小五道：“我带你去真枪实弹的捉一次鬼。注意哦，是让你去捉鬼哦！”

“真的？”小美欢呼一声，随即俏皮道：“这可是你答应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反悔！”

“当然！”小五笑了笑，道：“给你准备些符纸什么的，保准你漂漂亮亮的回来！”

“万岁！”小美欢呼一声，摆了摆手，大方道：“水钱不要啦，请你！”

小五笑着摇了摇头，道：“得了吧，给！”说着将五块钱扔了过去，闪身走出超市，三步并作两步，毕恭毕敬的将茶杯放在那名妇女的身前，然后再次坐到老者身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台诺基亚7610，挂上QQ，开始收菜。

这一年是零九年，小五高三，马上就要高考，小美大一，开学就要升大二了。

而那名老者，小五的爷爷龙啸清，刚满七十。

目送那位妇人离去，小五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奸笑道：“又让你蒙对一个，说，这次坑了人家多少。”

老爷子抖了抖肩膀，甩掉了小五的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眉毛一挑，道：“什么叫蒙！这叫相术！相术懂不懂！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还有你小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白瞎我这老头子有清福不享，大中午的顶着太阳在这里赚钱养你，你还这么不懂礼数，真是让老人家寒心。去去去，快去给我弄瓶水来，可渴死我老爷子了。”

小五撇了撇嘴，蔑视道：“也不知道谁赚钱养谁，明明自己连个小鬼都弄不走，还不是每次都是我出马。”

“哎呦！还学会顶嘴了哈！”老爷子怪叫一声，伸出手，闪电般抓住小五的耳朵，一拧，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还！”

别看这小五天不怕地不怕的，要说软肋那还真就有一个，那就是极怕别人捏耳朵，特别是右耳朵，只要是被人捏上，别说驱鬼了，劲儿都使不出。

这不，老爷子绝招一使出来，小五立马就乖了，这腿一软就蹲了下去，脸上立马赔上笑脸，道：“哎呦哎呦我的爷爷，我的亲爷爷，你可轻点儿，我这耳朵可是金贵，万一给捏爆了，我这辈子估计都起不来了！”

“哎呦！”老爷子哼了一声，把脸一拉，道：“啊！你耳朵金贵，我手就不金贵是吧？”

老爷子一生给人看相测字，那两张嘴皮子可不是吹的，一开一合，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小五深知老爷子底细，见其现在没有“开炮”的意思，连忙求饶，双手向上一拱，道：“行行行！我的祖宗，我服了还不行？我给你买去！买去！还喝芬达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岁数能不能喝点儿清淡......哎哎哎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去去去去去。”

老爷子松了手，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骂了句：“真是不孝子，连老爷子我买什么都管。”

小五揉着耳朵，边走边嘟囔道：“还不是为了让你多活两年！”

“你说什么！”老爷子一瞪眼。

小五吐了吐舌头，一转身，却发现眼前绿影一闪，小五刹不住车，双手下意识的往前一推。

“咦？”小五心道：“怎么如此柔软，跟大海绵似得！”想罢眼神往上一飘，“XX超市”几个字顿时映入眼帘。

“XX超市？”小五疑惑道：“怎么这么眼熟？......卧槽！小美！！！”

小五猛的抬头，一瞬间便对上小美那绯红的面颊，羞涩的双眼，以及...以及被自己抓在手中的两个......。

“啊！！！我我、你你、我不是、你、你......”小五这脸，瞬间就红的跟个苹果似得，飞快的撤下双手，张着嘴，“啊啊啊啊啊，那个啥，这不....你。”个不停。

小美嗔了他一眼，面颊红彤彤的，此时低着头，羞涩的往上一瞟，见小五手足无措，一双手漫天乱挥，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好，忽然“噗呲”一乐。

小五顿时呆住了。

“真漂亮啊！”小五想道。

小美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然后扯了扯衣角，三两步走到老爷子面前，递来一瓶芬达，笑呵呵的道：“老爷爷，渴了吧，给！”

龙老爷子正兀自收拾摊位，不想冷不丁被人叫了一声，立马回过头来，一见小美，立马笑呵呵的道：“是小美呀，还是你懂事儿，知道心疼爷爷我哦，不像我家那傻小子，狗屁不通，都不知道尊老爱幼，谁要是娶了你，那可是大大有福啊！啊哈哈哈哈。”说罢伸手，将饮料接了过来，也不客气，一开盖，咕嘟嘟喝下去一大口。

“嗝~~~~~~”老爷子喝了一口，打了个老长老长的嗝，一咧嘴，开心道：“爽————！”

小美笑了笑，道：“爷爷开心就好！”

老爷子一听，顿时乐开了花，抬眼瞅了瞅一旁兀自红着脸抬头看天的龙五，哼了哼，道：“那个榆木脑袋！”随即叹了口气，接着道：“可白瞎你这大姑娘喽！”

“爷爷！”小美红着脸，小声道：“你可不要乱说......小五他，他应该是有别的心上人的吧......”

小美的脸色，先前还是欢喜的粉红色，说到后来，仿佛没说动面前的老爷子，却说道自己的心坎里去了似得，面色一暗。

“就他？”老爷子将小美的表情看在眼里，哼了一声，道：“把不住他的脉，我白活七十年！”说罢一捋胡须，道：“以前我们俩，那可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猜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这小子觉得我这看相之术不靠谱的紧，怕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让人掀了摊子，丢他的脸！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美闻言，脑海中立马描绘出了小五死倔死倔的傲娇样，微微一笑。

“呐！你懂吧！”老爷子接着道：“可是自打我来这儿看相之后，你猜怎么着，我撵都撵不走他！你算算，老爷子我可是在你家楼底下摆了一年摊了吧？这期间，你可曾有一天没见过我？”

小美听老爷子问他，立马回忆了一下，道：“好像，还真没有，平时我上学不在家，放假的时候反正我出门就能看见您。”

“对喽！”老爷子捶胸顿足，做悲愤状，道：“还不是这小子，美其名曰说是要学我的相术，天天逼着我出摊，我原来还挺高兴，心想这混小子终于是开了窍，打算继承我的衣钵。可是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不对了，这小子啊，学生一开学就不催着我出摊，学生一放假，那就跟遛狗似得，天天准点儿牵着我出来出摊，甭管阴天下雨，就在这个位置，连个屁股都不挪动一下，你说.....这小子是为了什么？”

小美心中暗喜，已然猜道老爷子的意思，不过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让她扭捏了一阵，嘴上说道：“老爷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您真会瞎扯。”不过话音未落，面上却红霞一展，忍不住嘴角上扬，满脸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老爷子一看，心下了然，挑了挑眉，道：“小妮子，还不感谢感谢老爷子我！”

“好好好！”小美止不住微笑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爷爷！”

“唉——！”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的乖孙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