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空壳
孙磊走进去的时候,刘大洪已经抱着孩子在轻声哄着,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笑容,看向秦小英的眼神里也都是温暖。
“孙警官,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当头棒喝,我还不知道要误会小英到什么时候呢?小英,你也要多谢孙警官才行。”刘大洪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下,口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孙磊微一失神,随后道:“没事,我应该做的。”
送完排骨汤,孙磊就没有在病房里停留,让他们一家三口相聚说话,而他却拉着章彩薇到门外去了。
“小磊子,你干什么?”章彩薇见今天的丈夫怪怪的,不由问了起来。
“彩薇,如果我跟你说,我自己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刚才刘大洪所说的事,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前面几分钟,你吩咐我去买排骨汤,我出了医院,然后过了一分钟,你就来问我怎么排骨还没买,你还告诉我,过了两小时。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坏了?”
“会!刚发生的事情,你就不记得了,提前早更啊?”章彩薇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不过笑完后,看见孙磊仍旧一副正经的模样,章彩薇也笑容淡下来,认真的盯着他的双眼:“你没开玩笑?”
孙磊急了,他当然没有开玩笑。
章彩薇立即搓着双手的手臂,觉得那儿起了一层小粒粒:“喂,医院里本来就天天死人,阴气重的很,你别吓我好不好?就算有鬼,那也该是晚上出现,现在这大白天的,哪个鬼敢出来晃啊?”
说得也有道理,难道真的是他突然选择性失忆了?
“唉,别想了,反正刚看刘大哥那样子,应该好事,只要不会伤害到秦姐,那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孙磊多想无益,也只能将这事隐在心里头了。
……
刘来宝躲在医院的草丛里,眼睁睁看着刘大洪又回来了,并且身旁边还有那个多事的警察。
他原本手里拿了块砖头,想要将那警察砸晕,到时候换上警察的衣服,接近秦小英,趁机弄死她和孩子,为自己报仇。
谁料才一靠近,那警察的背上突然泛出一道白光,接着有一道白色的透明人影,从警察的背部脱离了出来,朝着他冷冷的瞟了一眼。
那一眼让刘来宝感觉透心的凉,浑身竟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刘来宝哪里还敢再砸人啊,直接丢下砖头,就拨腿朝着医院外面狂奔。
只是不管他怎么跑,那道白色透明的人影,一直不徐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仿佛根本不用跑一样,根本就是飘过来的。
一直跑到偏僻的巷道里,看见对面是死胡同了,没有路了,刘来宝像条死狗一样的喘气,直接朝着白色透明的人影跪了下去:“神仙饶命呀。”
白色的透明人影传出一道清越好听的磁性男中音:“又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可惜了,看来是没办法从你身上找到他的下落了。”
白色透明人影伸出手,朝着刘来宝打出一团白色的光芒,刘来宝的身上立即反弹出一团黑色的丝线状的东西,把他缠得像茧一样,企图消化攻击那道白光。
只是邪不能胜正,光明终究要战胜黑暗,那团黑线最终还是被白光消灭了。
两相较量的时候,刘来宝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张开嘴,想要大声嘶喊,但是不论他怎么努力,却都发不出声音来。
黑丝线被消磨的越多,刘来宝就越痛苦,感觉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赖以支柱的东西,被一点点的抽离了,又像有火舌舔过一般,烧焦般的痛苦。
当黑丝线彻底被消灭的时候,刘来宝的眼神也变成了呆滞空洞,他瘫坐在地上,口角流出涎,发出了傻子般的笑声,随手抓起一旁的烂树叶子,就朝嘴里咀嚼起来:“好吃,真好吃。”
“你清醒的时候,为恶太多,我留你性命让你受些世间的苦楚,也算是对他人的补偿了。”
白色人影收回手掌,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没有人知道这里曾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里有一个傻子,每天抓到什么就吃什么。
当刘来宝彻底变成傻子的那一刻,平林省院妇产科办公室里,徐海梅突然感觉胸口一痛,嘴角居然泌出了一点鲜血。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阴狠,快步的走入了休息室。
待休息室的门一关上,立即有一股黑影从她的胸膛里透了出来,她立即像仆人一样,乖乖的束手站在一旁。
黑影在空气中扭曲着,嘶叫着:“是谁,是谁居然敢伤到我?”
“主人,你还好吗?”徐海梅满脸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身傀儡而已,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不过眼下我饿了,快带我去怨恨集中的地方,我要多多的怨,多多的恨,多多的不满情绪。”
“是,主人!”徐海梅低头应声是,抬起头,挺直了胸膛,那团黑影又咻的一下钻入了她的体内。
徐海梅穿上医生的衣服,挂上工作证,打开办公室的门,朝着住院部走了过去。
第一个房间里面,一个老婆婆正在数落她媳妇:“你说你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你除了会生女儿,你还会干什么?我告诉你,这一胎必须打掉。”
“妈,医生已经说了,我打/胎次数太多,不能再打了,否则以后,可能会不孕不育的。”一个女人脸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祈求的拉住老妇人的衣袖。
“如果真是那样,那趁早离婚,我们汪家可不能断了香火。”老妇人说罢,气哼哼的就提着包往外走。
当她经过徐海梅身边的时候,徐海梅故意往前多走两步,正好和她擦肩而过。
一缕缕对孙子的渴望,对媳妇的不满,还有轻视各种负面情绪,从老妇人的身上飞了出来,钻进了徐海梅的身体里,与此同时也有一缕黑影的怨灵种子,渗进了老妇人的身体里。
只要老妇人这样的思想不转变,这枚种子很快就会发芽,继尔壮大,到时候会对她媳妇越来越不满,拼命的压迫,直到造成人间惨剧,形成新一轮回的怨气聚集。
病房里传来弱弱而悲伤的哭泣。
徐海梅眼睛里闪过一阵异样的光芒,她双手插在白大袿的口袋里,朝着少妇的床边走过去,柔声安慰道:“你还好吗?刚才路过这儿,你婆婆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样重男轻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