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西陵楚的春天

墨棋有些语无伦次:“少爷,就算您真的喜欢曾姑娘,那也没必要送这么多东西呀?这得花多少银子呀,哎哟,我心疼的喂。再说了,你们现在关系未明,你送她这许多东西,万一她收了东西还不喜欢你,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怎么能这样说呢?那你送月荷东西的时候,也没有料准她一定会喜欢你吧,也许她喜欢别人呢,难道到时你还要她把东西退回来不成?”王卓云倒是聪明的会举一反三。

墨棋摸摸脑袋,好像是这个理儿,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妥。

“少爷,要是夫人问起这事儿,该怎么办,五百俩,你从帐房支这么多银子,夫人一定会过问的。曾姑娘不过是一介村姑,就算未来你喜欢,也只能当个妾室,您刚才送的那些东西,用来当正妻的聘礼都够了。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王卓云手一挥,浑身气机飞扬:“不用了,银子直接在望江楼帐房支取好了,我既认定了她,那便不会再娶别人。你不用再多说了,你若是不愿意办,我让墨琴去。”

“好好好,少爷,小祖宗,奴才去还不行嘛。”墨棋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曾安心也曾在县衙后院住了三天,虽然对她不是太了解,但总感觉她不是那种会爱慕虚荣的人,少爷这样用银子砸人的行为真的好吗?会不会适得其反呀?

他嚅嚅的张口,还想再劝什么,王卓云却是做了个让他闭嘴的动作,然后兴冲冲的往前台跑去,这会儿该到舞蹈压轴演出了,他可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不行,这事儿有点大,我得向夫人汇报一声。”墨棋想了想,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原氏了。

原氏刚看了一半的戏社,觉得人声吵的头有些疼,便回了房间休息,听见墨棋的汇报,脸上满是惊讶:“你说那桃心脸的孩子,你是说你们家少爷看上她了?”

墨棋点头,想着反正已经说了,索性将曾安心刚才在后台说的那番话,一起禀报了。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那这样说来,云儿倒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我儿如此优秀,她凭什么看不上云儿?她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评点我的云儿?不过是小小乡野女子,居然也敢如此大放撅词?”原氏先是恨铁不成钢,继尔又大怒。

在每个母亲的心中,不管自家孩子到底如何,那肯定都是最优秀的。

墨棋看夫人火了,跪在下面,连头都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原氏慢慢冷静下来,她觉得很奇怪,明明几天前,王卓云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可能让曾安心进入王家的门,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这曾家兄妹,手段倒是高明的很,居然将自己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原本对曾安心还有几分好感,但到了这里,算是彻底粉转黑了。

“你去把少爷喊来,我要亲自问他。”原氏吩咐道,墨棋哪里敢不听,连滚带爬去请人了。

此刻王卓云全部的身心,都被台子上那个穿着柳绿色舞裙的少女吸引住了,只见她纤丽的腰身,穿着春天般柳绿色掐腰的裙子,袖脚裤脚都做成了荷叶边,随着她的手一扬一抬,便如同风吹过莲池,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十分美丽动人。

幸好他刚才过来的及时,他来的时候,众小厮已经将台子四周蒙住的黑布撤去了,台子上面的布景也都做好了。

众人远远看过来,现台子上竟有一颗颗的树,一丛丛的枯黄的草,开始还以为只是假道具,但是随着一个低沉动听的男音的旁白,随着那个代表春姑娘的斗笠少女的舞蹈声起。

那一丛丛草竟然从黄色变成了绿色。

“咦,那荷叶竟自己动了,好像活的一般,好神奇呀,难道这位也是戏法师不成?”

春姑娘带着春天的气息,走过了田野,于是田野里枯黄的小草儿变成了绿色,绽放了新芽,时而还有白色或是灰色的兔子在其间出没;春姑娘扭着腰,摆着手,扶着斗笠,娇羞的走过了树林和村庄,于是林子里变得盎然生机起来,松鼠也出来觅食,在枝叶间荡秋千,欢快的跳跃不已,村庄里居然还时不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东家的猪哼哼或是西家的狗吠声。

这一切简直是太生动了,当胆小兔出现的时候,许多千金小姐们便立即想到之前曾爱军变出来的小兔子,欢呼起来,好萌好可爱;当松小跳出现的时候,更是吸引了无数孩子的目光,他们纷纷倚在自家大人怀里,大声喊着,甚至还有孩子想要爬上台来逮住松鼠。

曾安心手里抓着一枝泛着鲜嫩水珠的柳条,当柳条从一片片圆圆的枯黄的荷叶上面移过时,那荷叶竟是慢慢泛起了青色,有些是撑开的伞,有些是卷起来的筒,还有几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苞尖,微微泛着少女般娇羞的颜色,真是动人心魄。

主席台上的众位富商或是知府或是各镇镇长们,皆是看的眼瞬都不瞬一下,小声议论道:“这节目果然别出心裁,难怪连尤先生都推崇备至。”

“尤先生果然是目光独到呀。”又一位拍马屁的人。

当舞蹈结束后,曾安心揭下斗笠,朝着台子四周一挥手,声音糯软甜美的说道:“孩子们,快起来,和我一起谢幕。”

众人正打算转移注意力,喝喝茶吃吃点心,却突然看见台上那些草丛们竟是站了起来。

哗啦啦一群孩子们,脸上或是画着妆,身上或是戴着草环,手里或是拿着荷叶,嘻嘻哈哈的围绕到了曾安心的身旁,学着她的模样,朝着表演台四周的人鞠躬感谢。

“咦,我原本以为那些草呀树呀是死的道具,没想到下面竟藏着一个孩子呢,真是可爱呀。”

“对呀,看那个孩子才三四岁的年纪吧,居然也做的这样好,真是不错,听说是桃源村出的节目。”

“是呀,桃源村今年可出风头了,先是在春牛制作大赛上拿了第一名,那个表演春姑娘的就是今年山歌比赛的头名得主。”

“还不止这些哪,之前那个好帅好厉害的戏法师,听说也姓曾,也是来自桃源村哪。”

“我还听说前御师尤诚明也住在桃源村。而且你们刚才看见那只可爱的,很有人性化的松鼠没有,那也是来自桃源村,都说桃源村今年转运了,山水养人,把那小动物们也养的很有灵性呢。”

“哎,你们之前不是说没地方玩嘛,要不然等过一阵子,我们去这桃源村走走看看,如何?”

“好呀,好呀……闹春那天,听说还有一只特别会讲话的鹦鹉,不知道今天带来了没有?”那人话还未落音,就见一只绿毛红嘴的鹦鹉拍着翅膀飞上了台子,站在曾安心的肩膀上面,乌溜溜的小眼珠子一扫台上,张嘴道:“你们太不够义气了,怎么不等我,就表演完啦?我还没出场呢,嘤嘤嘤,太欺负人了。”

它这番话一出,台下的观众们更是啧啧称奇,会学舌的鹦鹉,他们或许见过不少,但是能有这样自主意识,将话说的如此灵利的倒是头次见。

小宝托了托头顶上的青草帽子,踮起脚,想要去扯鹦鹉西陵楚的尾巴,却被它现了,立即尖叫一声,跳到了曾安心的头顶上:“你一不是美男,二不是帅哥,别摸我,摸了是要负责任的。”

卟……

台子下面的人全都石化了。

曾安心将鹦鹉西陵楚从自己头顶扒拉下来,轻声威胁道:“你怪得了谁,是你自己来迟了的,本来还想让你在空中飞几圈的,结果你到现在才来,你上哪去了,不会又干坏事了吧?”

鹦鹉西陵楚拍扇了下翅膀,似是有些害羞的将头埋进翅膀里面:“哎呀,知我者莫若安心也,就是在路上,偶路了一个美男,就跟他多处了会感情嘛。”

曾安心脸黑了,果然是这样,今天表演者众多,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被它看上眼了,倒这样的霉,被一只鹦鹉跟在后面追着纠缠,也是天下奇闻了。

就在这时候,鹦鹉西陵楚突然再度尖叫起来,振着翅膀又朝着台下某个方向扑去,嘴里大叫着:“帅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居然追到这里来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呀,但是谁让你来晚了呢,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要不然我跟曾二哥打个商量,你当老大,他当老二,可好?”

轰……全场先是被这只鸟大胆的表白给雷住了,随即集体笑翻。

“哎哟,这谁家的鹦鹉呀,太搞笑了。”

“就是就是,说的话把人肚子都要笑疼了。”

“不知道这曾家可愿意将鹦鹉转让,我愿意出一百俩银子。”不知道是哪位小姐先开了口,其它的千金们立即也跟着附议,而且价格越来越高,最后竟是升到了五百俩银子。

曾安心怕鹦鹉西陵楚闹出乱子,赶紧把孩子带下台,然后朝着它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只见鹦鹉西陵楚不停的绕着一个笼子飞翔,还不停的说话,但是笼子里的鸟儿就是不理它。

曾安心过去就着月光和烛光一看,这才好笑起来,原来鹦鹉西陵楚刚才所说,遇到一个帅哥,是真的一只公鹦鹉呀。

这只鹦鹉品种也是奇特,竟然全身的毛皆是紫色,嘴边上还隐隐镶着一缕缕金丝。

它如同最高傲的王子一般,倨傲的站在了笼子中央,用漠视的目光看向不停围绕着它打转的鹦鹉西陵楚。

鹦鹉西陵楚飞累了,索性双爪勾住笼子,不停的对着笼子里紫羽金橼的鹦鹉说话,时而念酸诗,时而说掏心窝子的话,但是那只公鹦鹉却是理也不理它,仍旧高傲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大概最后鹦鹉西陵楚说的太烦人了,太聒躁了,那只紫羽公鹦鹉终于回复了鹦鹉西陵楚两个字,很低沉的声音:滚开!

曾安心等人:……很是同情的看向一头热的鹦鹉西陵楚鹦鹉

鹦鹉西陵楚却一点也不气馁,反而兴高采烈的扑回了曾安心的怀抱:“安心,安心,你瞧见没,它终于理我了,它终于跟我说话了,太好了,只要它愿意跟我说话,这就是进步呀,看来我的幸福终身有望了。”

曾安心抚额:人家只是很讨厌的说让你滚开,你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鹦鹉西陵楚说完这些话,又飞了出去,继续绕着笼子飞,而且还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鹦鹉西陵楚,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紫羽金橼鹦鹉理也不理它,让它一个人啰嗦去。

鹦鹉西陵楚继续说,这回说的是自己的喜好,比如喜欢看什么书啦,会背什么诗啦,还有什么电视剧啦,喜欢吃什么啦,等等。

说的一干过来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起来,直赞这只鹦鹉好有爱好萌好可爱。

这时候那些人的丫头便走过来,问安心可愿意出售这只会说笑话的鹦鹉,他们的出价很高。

曾安心摊了摊双手道:“这只鹦鹉是我二哥的最爱,而且它很有主意的,你们不妨问问它自己吧,如果它自己愿意跟你们走,我当然乐意收钱啦。”

于是众奴才们纷纷冲到笼子下面,讨好的想要用鸟食儿逗鹦鹉西陵楚,结果它看都不看一眼,而且眼神里满是不屑。

它平常吃的最差的也是空间里的美食好不啦,现在这些人类,居然拿普通的鸟食喂它,简直是掉价。

“你叫鹦鹉西陵楚是吗,只要你愿意吃我的鸟食,跟我走,我们家小姐一定会善待你的,给你做最漂亮的金丝笼子,请最好的匠师给你做脚链子,怎么样,跟我们走吧,吃的肯定也是上等鸟食。”

鹦鹉西陵楚低下头,嘴一张,出一声类似人不屑的切声:“现在我只想去一个地方,就是有这帅哥的地方,它在哪儿,我就想去哪儿。”

立即有人建议起来,不妨将这两只鹦鹉都买了,一只冷冷酷酷的,一只爱搞笑的,倒也有趣儿。

这四下里一问,又拉住县衙一个差役,这才知道这只珍品鹦鹉,乃是宫里头那位贵人带来的。

姑娘们一听,都失望了,宫里来的贵人,他们谁能惹得起呀。

只能退而求其次,拼命诱惑那只母鹦鹉,结果鹦鹉西陵楚就是不肯松口,一口咬定了自己忠心不二,要么在曾家,要么就去帅哥家,其它地方死也不去。

众人也无奈,只得有些失望的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待人们一走,曾安心直接走过去,看也不看那只紫羽金橼的公鹦鹉,只是看着仍然在做无用功的鹦鹉西陵楚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就留下来,以后都别回来了,你丢不丢人呀,人家都不理你。”

鹦鹉西陵楚厚脸皮的答道:“我是只鸟儿,不知道什么叫丢人,我只知道,当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间,我就喜欢上了它,今生我非它不嫁。”

曾安心哧笑一声:“你第一次看见我二哥的时候,不也说了这话嘛。”

“那不一样,你二哥是人,我们人兽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这份感情我只能辜负了,但是帅哥不一样,它也是鹦鹉,我也是鹦鹉,我们是同类,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心。”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原以为只有我的鸟儿很有趣,没想到姑娘的宠物也这样好玩。”一道爽朗的笑声自背后传来。

曾安心赶紧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银白色锦袍的少年,正缓缓走了过来,腰佩玉带,面如冠玉,浑身气度不凡。

曾安心赶紧退到一旁,微一福算是行礼,“真是不好意思,没有管好宠物,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正好这长夜无趣的很,除了刚才姑娘表演的舞蹈尚算可圈可点之外,其它的节目都有些乏味,本王原本还在想,出来走走,逗逗鸟打下时间,没想到就见到了这有趣的一幕。”

曾安心一愣,他自称本王,难道是王爷,可是孟国有这样年轻的王爷吗?

就在曾安心怔忡之间,从走廊那边又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王伟成身后跟着一众富商或是镇长赶了过来,朝着那少年拱手道:“慎王爷原来在这儿,让下官等好找。”

慎王爷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诸位自去看节目,不必陪本王,本王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王爷命令都下来了,大家伙儿也只能离开了。

曾安心赶紧扯了鹦鹉西陵楚的翅膀,想要带它离开,结果鹦鹉西陵楚不管不顾的用爪子勾着笼子,大声尖利的叫了起来:“安心,求求你,成全我和帅哥吧,不要,不要……”

鹦鹉西陵楚又被小言女主角附身了,喊的那叫一个凄厉呀,关键是笼子里的那只公鹦鹉理也不理它,只看它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慎王爷再度哈哈大笑起来,隐在暗处的隐卫,倒是微微惊讶,自家王爷,平常很少笑的,为人也很话少,所以才会养的这只鹦鹉话也少,没想到今天才不过片刻功夫,倒是大笑两次了。

这姑娘倒底是何人?有什么来头?

“姑娘,你家宠物既不愿意离开,那便让它在此处玩耍吧。我初来桃源县,对这里十分陌生,不知姑娘是否愿意陪本王在这花园里散散步?”

鹦鹉西陵楚不愿意走,看来是真的春了,曾安心也不管它了,只是这人自己与他素未谋面的,就这样孤男寡女的在花园晃荡,恐怕不是件好事。

所以曾安心婉言拒绝了,还说她也是第一次来,如果王爷想找个导游的话,那她可以帮忙去请县太爷,王大人想必更能够说得清桃源县的名胜古迹。

慎王爷嘴角竟是挑起一抹微微促狭的笑意来:“莫非姑娘是在担心,本王会对你不利?”

诶?曾安心心里有微微的错愕,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这位王爷倒是耿直,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王爷说笑了,王爷是天皇贵胄,民女不过是小小乡野女子,一无貌二无财,有什么值得王爷图谋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还要连夜赶回村子,我离开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怕是回去晚了,让兄长和村长担心,所以真是很抱歉,不能陪王爷游花园了。若是哪日王爷能驾临我们桃源村,民女必定亲尽地主之仪,带王爷好好领略下我们村子里的风光。”

上官慎只觉得有趣,一般的女子在得知他是王爷后,谁不是上前奉承巴结,为何这姑娘倒是如避蛇蝎一般?

“哈哈,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王若还是不放行,那倒真显的本王另有它意了。好,姑娘可记住自己所说的话,它日若在桃源村中相遇,必要尽地主之意,让本王尽兴噢。”

曾安心语气一凝,她只是说如果你来我们村子,我一定给你当导游,让你看看村子的风光,但是怎么到了这个慎王爷的嘴里,就好像变成了要给它包吃包住包玩三陪的感觉了?

算了,反正他堂堂王爷,应该不会来小小的桃源村,自己完全不必担心,目前还是先脱身要紧。

“王爷说的是。若无其它吩咐,民女先告退了。”

上官慎点点头,曾安心行了礼,便默默的退下了。至于鹦鹉西陵楚,反正它主意正的很,让它折腾去吧。

曾安心回来的还真巧,正好表演到倒数第二个节目了,月儿也渐渐爬上了中天,桃源村的所有节目都已经表演完毕,王师爷刚才也将各位老爷的赏钱了下来,由陶海统一领着,回村再分。

此刻曾高大兄弟俩正在套着牛车,把那些已经睡眼朦胧的孩子们往牛车里抱,准备回村子呢。

“哎呀,我的种子好像还在王卓云那儿。”曾安心四处张望,但是今晚上人实在太多了,四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她又不知道王卓云住在哪个院子,想想只能作罢。

“安心,快些过来,我们要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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