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诡屋夜霾 住进来
我拖着大包小包来到新的窝,摁了摁门铃,这次,不是那个白得吓人的美女了,而是我的那个哥们董星辰开的门,给我开门的时候他还啃着一个香瓜,看到大包小包的我非但没有帮忙还说了一句我想痛扁他的话,你怎么看起来像是逃荒的啊!
算了算了,逃荒就逃荒吧!我没有跟他计较,气喘吁吁的将我的行李搬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我是真的不想动弹了,望着白白的墙壁呆,现在的我有些迷茫,今后的路,我该怎么走。
就在我思考人生道路这个神圣而光荣的问题时,我的脑海里又蹦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难道让我和一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双人床上?
天!快算了吧!人生道路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才是真的,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向着客厅走去。
董星辰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中央一套正在转播乌克兰欧洲杯,我是一个体育盲,只知道中国男足烂得要命、女排每况日下、男排惨不忍睹这些基本常识,所以,对于现在这场转播中哪队对哪队,我是真的缺乏合理的判断力,我踹了踹董星辰的腿,没好气的问:“喂,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谁来睡?”
董星辰看都没看我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看起来,在他的心中,哪个队夺得德劳内杯比他住在哪里更要有吸引力。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着很多的“迷族”,歌迷、影迷、球迷,还有网络游戏玩家等等,甚至我经常能从电视、网络上看到谁谁谁为寻找刘德华自杀了,谁谁谁为了玩网络游戏成了抢劫犯了之类的新闻,对于这种不可理喻的人群我实在无话可说,如果非要给我定义一个什么迷,嗯……,钱迷,似乎更合适。
所以我很识趣的不再打搅他,处于这种状态的他是不可理喻的,是不能心平气和的和我商量的,我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开始打量这间房间。
房间很大,可以摆两张双人床,西北角有一个双门衣柜,床头与窗户间有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个古朴的红色饰盒,窗户下边是栗黄色的壁橱,两张椅子,这就是房间内的所有东西。
我很好奇的坐在了梳妆台前,一平方米的圆镜子中投射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没错,有时自己的脸庞也会令自己陌生。
梳妆台上的饰盒被我打开了,里面铺着一张黄色的丝绢,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又打开了壁橱,壁橱里装满了书籍,除了电脑方面的就是日语方面的,可见房东经常与日本人打交道,我很郁闷的关上了壁橱,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我的兴趣。
可能是欧洲杯转播完了,董星辰回到了房间,他很无良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广播中的体育节目。
我搬着椅子坐到了董星辰的面前,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问道:“喂,别装尸挺了,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董星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无耻的模样让我有着抽他一顿的冲动,“先来后到,这张床我占了!”
“那我怎么办?”
董星辰睁开了眼睛,很认真的说道:“也睡在这张床上啊!”
“去!”我叹了一口气,背靠在椅子上,“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双人床上很恶心吗?”
董星辰摊开了双手,很无耻的说道:“那我没办法了,反正我不嫌弃你,我就睡在这张床上,你不愿意的话,自己想办法!”
我恨得牙根都痒痒,这家伙明显是抓住了我不可能跟他挤一张床上这个心理,开始跟我耍无赖!
随即,我又笑了,前文我说了,论玩心计,我的那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房东、女泼妇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这个脑子里只有欧洲杯的单纯家伙?
可能是我的笑容有些阴险,董星辰开始警惕起来。
“是你说的你要睡在这张床上?好好好”。我的三个好字令董星辰坐了起来,他抱着毛巾被,诚惶诚恐的望着我,好像被扒光的小姑娘惊恐的望着传说当中的强奸犯。
我继续阴险的笑,“其实呢,我是为你好,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诺,但是我也得睡觉不是?那这样好了,你把床垫给我,我打地铺。”
董星辰扔掉了毛巾被,对我吼了起来,“你说什么?把垫子给你?那我怎么办?睡光床板?”
我继续保持阴险的笑容,“那咱们一起睡好了,反正我有夜游症……”
董星辰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我,“你有夜游症?”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就是晚上动作大点儿,嗯,哪天我要是做春梦,就不知道……”
“好,我给你垫子。”董星辰忙用话堵住了我的嘴。
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小样儿,跟我玩儿,你还嫩点儿!
随后我蛮横的扯出了床上的垫子,扔在了地上,不得不说,房东在床这个家具上的花费,着实下本儿,三十厘米厚的床垫弹性十足,我恶意的猜着,房东肯定是一个**旺盛的家伙。
我将自己这身一百三十多斤肉往床垫上一扔,瞟了一眼满脸苦菜色的董星辰,不禁吼了一个字,爽——
过了一会儿,我抬起了头,目光放在正前方,天啊!我一抬头就是梳妆镜!
这要是大晚上我起来方便,从镜中看到人影,睡眼朦胧的我还不得吓个好歹!
即使那个人影更可能是我本人的。
目前为止也只能这样了,我认命似的锤了一下床垫,长出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隔壁房间的刘熙之回来了,我起身穿上拖鞋,向他的房间走去。
他的女朋友李晓柔已经走了,但我还是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刘熙之吐出了一个字,进。
我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刘熙之躺在床上,神情疲惫,半眯着眼睛。
“你好,我叫王子腾,河北承德人,是你的新室友。”我率先说话。
他坐了起来,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番,“你好,我叫刘熙之,河北石家庄人,欢迎来到这个小家!”
他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他,眼睛不大、头很长,鼻梁挺拔,再加上小麦色的皮肤,嗯,挺健康的样子,“听说你在中铁十x局?有前途啊!”
刘熙之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前途啊!我还没有入编制呢!只是外聘人员,一个月的薪水少得可怜!”
“再少也比我挣得多吧!毕竟是中铁十x局,国家事业单位!”靠,刺激我啊!怎么说也比我挣得多吧!
“一个月两千二,五险一金,没加班,即使加班,也是义务加班!”刘熙之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撇了撇嘴,国家事业单位,也太抠了吧!
“在事业型国企当中,人力资源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方面,老的正式工就像满清的八旗兵一样早就失去了打仗的勇气和能力,那么用什么人才去攻打市场呢?另一方面,中央不断要求这些事业型的国企改制,优化人员结构,降低人员成本,那么怎么优化?怎么降低呢?”刘熙之很是愤恨的问我,仿佛产生这一切的根源是我。
我很配合的接言道:“很简单,无非是大量招聘非正式工。一方面用这些新鲜血液来攻打市场,充当炮灰,解决人力资源问题;另一方面将这些非正式工的工资进行市场化,实现低工资化,这样就拉低了整个企业的人均成本,完成了国资委布置的改制要求之一,而且不会损害正式工的利益。”
“没错!”刘熙之狠狠的说道:“现在的国企已经蜕变成为了一个市场怪胎,一方面利用国家力量获取市场利益,另一方面成为为小部分人谋取私人利益的工具。”
我是多么的聪明,立刻看出了刘熙之眼中浓浓的愤怒,我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也没多久”,刘熙之靠在了墙上,顿了顿,他说道:“比你早搬进来一个星期吧!”
“那你和钱多多熟吗?”我八卦的问道。
“也不算是很熟!”刘熙之耸了耸肩,“平时看不到他,他在桥梁设计部,我在铁路信号部。”
“哦,不过和钱多多、薄兰挺好相处的,人不错!”我猛说好话,绝对不吃亏,我一直都坚信,背后说人坏话和称赞人,都会被那人知晓,那么,几句马屁和高帽,不伤筋不动骨的,就扔几个吧!多多善!
果然,刘熙之看我的眼神变了,常年在事业部门混的,马屁功夫都差不了!我暗暗地猜着。
之后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