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里亭

望江楼门前卖冷饮的摊主,居然是久未谋面的林宇!见到了熟悉的兄弟,我心底顿时升起一种久违的温暖。林宇看到我之后,同样一脸惊讶,声音有些颤抖道:“小爷,你…你怎么来了?!”我心里激动万分上前与他紧紧拥抱了一下,道:“是我,林哥,你还好吗……?”

林宇眼眶一红:“小爷,我还好…这一年多你上哪儿去了?”我心里一酸:“林哥,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吧。”唐易上前一步道:“林兄,叶兄弟刚刚随我从福建回来。”林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原来如此!小爷,你没事就好…唐兄,这次行动怎么样,一路之上还顺利吗?”

唐易摇摇头:“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林兄,关于行动的详细过程,我会向会长详细禀报…对了,会长呢?”林宇道:“去城外七里亭了!前天接到你的电话后,他就嘱咐我在这儿出摊静候你的归来!现在会长应该在那边与人下棋,走,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着,林宇朝不远处招了招手,只见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小伙子正坐在台阶上抽烟。当看到林宇的手势后,立刻扔掉烟头快步跑了过来。林宇道:“阿福,你帮我看着摊位,我有点事要先走一趟,自己机灵点。”被唤做阿福的年轻人点头道:“放心吧总监。”

我、林宇、唐易快步走出公园,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西青岩山。半个小时后,车辆到达市郊,在林宇的带领下,我和唐易顺着就近的一条山路攀登而上。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美不胜收的山水画卷,置身其中颇有一种心旷神怡的快感……在青岩山山顶处,有一间古色古香的凉亭,上面挂着一块匾额,写着“七里亭”三个字。亭内坐着两个人,正全神贯注的下着围棋。

三人缓步进入亭内,我定睛一看,下棋者是肖宣和一个坐着轮椅的白胡子老头。那老头年纪约七十上下,穿一件青灰色唐装,长的精神健叟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俗人。林宇来到肖宣近前,躬身道:“会长,唐副会长回来了。”肖宣点点头,目光却依然紧盯着面前的棋盘,开口言道:“不错,真是一步妙棋啊……。”

白胡子老头微微颔首:“人生如棋啊!依老朽愚见,如今这江湖上的事,正如你我面前这一盘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杀机!不知会长下一步有何打算?”肖宣面色平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那就别怪老天惩罚了。”白胡子老头叹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下棋,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全然不看我们一眼。我小声对林宇道:“林哥,这个老头是……?”林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声道:“小爷,先别说话。”我只得作罢。十几分钟后,二人终于下完了一局棋,肖宣慢慢回过头,对唐易道:“阿易,你回来了。”

唐易道:“会长,属下办事不力,恳请会长责罚。”肖宣摆摆手道:“你也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行动中遇到节外生枝之事也在所难免!说说这次行动的具体过程吧……。”那个白胡子老头迟疑道:“呃,会长跟自己的兄弟谈论要事,老朽是不是应当回避?”

肖宣摆摆手:“不,您老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刻意回避!诸位兄弟,我先向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辈‘鬼手袁’――袁仁。”我闻言心里一惊,鬼手袁,想不到竟然是如此重要的角色!当年摸金道四大高手中,号称“西袁”的袁仁,而今居然还活在人世。我们三人急忙向他抱拳行礼:“前辈,久仰大名,晚生有礼了!”

袁仁嘿嘿一笑,冲我们还礼道:“客气客气,承蒙江湖兄弟厚爱,老朽愧不敢当呐。”肖宣道:“袁爷是专门从国外回来的,这次很荣幸担任我四海兄弟会总顾问,从此以后,我们就都是自家兄弟了。”袁仁笑道:“哪里哪里,会长言重了!老朽已是风烛残年,岂能跟他们这些后起之秀相比?惭愧,惭愧呐。”

唐易对肖宣道:“会长,此次行动过程是这样的……。”说着,他将天州岛之行的详细经过讲述了一遍。肖宣听罢,脸色越来越阴沉:“想不到黑暗之光竟如此胆大妄为,公然与我江湖其他门派宣战,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道:“肖叔,我和唐哥迫于无奈,只得暂时答应古元加入黑暗之光!古元让我们转答向您的问候,关于三大门派合作一事,他会回去说服首领。”

肖宣冷笑道:“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阿易,小林,你们怎么看?”唐易犹豫了一下,道:“在下认为,这倒不失为一次机会!叶北已经明确分析过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如果我们拒绝合作,继续与黑暗之光争斗,敌强我弱,恐怕得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三家联手,共同应对当下严峻的江湖形势,您意下如何?”

林宇眉毛一扬:“唐兄,恕我直言,古元是你的师父,恐怕……。”唐易坦然道:“林兄的意思我懂,这也正是我和会长要说的!我个人的利益得失,比起整个门派的前途来说微不足道,如果能牺牲我个人而挽救整个江湖命运的话,在下甘愿赴汤蹈火!”肖宣道:“罢了罢了,阿易你也不用多心,我并未怀疑你的忠诚!只是三家合伙一事,毕竟事关重大,还需三思而后行…小北,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心里一酸,道:“肖叔,好久不见!”肖宣有些悲怆道:“当初扬子被抓,都怪我这个做叔叔的没本事,到现在都救不了他!扬子是我肖家的香火,我对不起父亲肖坤啊!”我道:“肖叔您也不必自责,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或许扬子命里注定有此一劫。”肖宣道:“古元竟然拿扬子要挟你加入黑暗之光,真是心狠歹毒!多年以来,黑暗之光的军师在江湖上以神秘著称,没想到居然是他!”

袁仁摇头叹息道:“真是世事无常时过境迁呐!当年江湖上的东肖、西袁、北叶、南古,其中两个已然过世,剩余两人一个残废,另一个却走上了不归路…这,就是命运啊!”肖宣道:“对了,袁爷,我给你分别介绍一下,这位是叶北,‘鬼王叶’叶天的孙子!这两位叫林宇、唐易,他们分别是叶天和古元的弟子。”

三人冲袁仁再次行礼,袁仁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神色,连连夸赞道:“不错不错,个个英气勃发,年轻有为啊,看来摸金道后继有人了!会长,依老朽愚见,眼下江湖三大门派之中,就数我四海兄弟会实力最小!古元既然有心采纳叶北的意见,这倒可以作为一次休养生息之机!”肖宣疑惑道:“您的意思是……?”袁仁一字一句道:“将计就计,择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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