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败

“剑名秋水，成剑于二十八年前，是老夫一生仅铸的两把绝品宝剑之一，不论是材质还是其中包含的技艺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多少人想要到老夫这里来求这把剑都是空手而回，年轻人今天能不能拿到就看你手底下的本事了。”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手持长剑缓步来到场中。

李羽凡虽然对此不是太懂，但是听其音观其形也略微看出此剑的不凡，心里顿时有了些兴趣，也是几步来到场中和对方遥遥相望。

“来吧，不必客气，让老夫见识一下拔剑术的威力。”张老爷子长剑在手，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执剑闯江湖的岁月，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李羽凡拱手一礼，随后长剑一抖疾步前冲，带着股一往无回的气势。

张老看着对方急速靠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对方几步踏来看似简单，却隐隐带着几分人剑合一的味道，怪不得自己孙子突然暴起，这种压力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完全无视的。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目，拔剑术只有第一击最致命，只要能接下来，以自己浸淫剑法几十年的深厚根基他相信眼前的少年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两人间的距离转眼而逝，李羽凡打算探探对方的底细，上来就是七分功力的一击，而这基本上也是他所能掌控的最大力道了，如果再强一分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收发随心，到时候极有可能就会出现见血的局面。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陡然间爆出两道虚影，一上一下直取对方的咽喉和心脏要害，剑身带起残影，仿佛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一剑双影？！”张老惊咦一声，不敢怠慢，秋水剑施展开来，只守不攻，而且上来就是灵蛇剑法中防御最强的一招‘蛇灵盘御’，这一招即便他用起来负担也不小，全力施展后脸色已然有些微微涨红，于此同时长剑仿佛化成圆盘一般在他身前舞的如封似闭。‘锵锵锵’，数声撞击之声随之传来。

“挡住了？！”长老心下一喜，拔剑术没有了第一击的锐气，后面可就是如拔了牙的老虎，这一击防御虽然耗费巨大但就成果而言绝对值得。

李羽凡轻咦一声，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招式，虽然是一种不记体力的全方位防御之法，但的确有一些可取之处。一击未奏效他也不在意，毕竟对方是要强出前面的张之奕数筹，他不可能还是一招败之。剑招一换，青云剑法施展开来，剑势如浪潮般扑向对方。

“怎么回事？”张老刚用尽全力挡住对方‘拔剑术’，还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对方随后的招式竟然变得更加犀利起来，剑招越来越快，即便以他的反应速度竟也有些跟不上。又是一剑双影，甚至一剑三影，不到五合，他就感觉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剑光再无他物，自己的防御在如此的攻击之下仿佛是一块破布一般，瞬间就被击的千疮百孔，他已经数度感觉到凛然的寒气在咽喉在心脏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一闪而逝了，如果对方真想取自己的性命恐怕就是一念之间而已。这种性命完全掌握在他人之手的惊悚之感让他汗毛直竖，冷汗几乎浸透了后背。

“停手！”张老忽然大喝一声，一个旋身向后退出数米，脸色阴晴不定地看了李羽凡数眼，“这位小友好剑法，老夫张诚业甘拜下风。”

张老爷子这番突然的举动看得众人均是诧异不已，怎么二人交手没到一分钟就突然出现了这种局面，众人只感觉他们仅仅过了几招，随即一分而开一方就莫名其妙的甘拜下风，这简直就是演戏的桥段啊。两个人发型都没乱，衣服更是整整齐齐，连个褶子都没打出来，就这么儿戏一般的结束了吗？

特别是安菱，她还等着看一场大热闹呢，结果就这样糊弄一下就散场了，让她心里着实感觉没趣的紧，一双美目看着张老爷子一脸的怨气。沈秋彤还好，场中虽然就属她的眼光最差，但她却会看人，张老额头上的汗水，持剑微微发颤的右手无不表明刚才仅仅数招的交锋他已经是用出了全力。反观李羽凡，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刚才的比斗根本没有出力一般。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刚才的比斗他确实没有使出多少力气，老爷子虽然浸淫剑法多年，但毕竟是上了年纪。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会讲究一个四平八稳，他虽然剑法底蕴深厚但是此时也只是守城有余进攻不足，从第一招开始就是守势，直到守无可守都没能对他造成哪怕一次有威胁的攻击。而且说到底，老爷子再会剑法依旧只是一个匠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杀气流露出来。无法撼动对方心神的攻击，哪怕招式再精妙，也只是好看的技巧而已。

“师父，您老没事吧？”陈师傅二人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护在他身边问候道。

“无妨，没想到年轻人之中还有这等剑法之人存在，老夫这些年真是有些坐井观天了。这位小友的剑法恐怕比起当世剑客世家的四剑客都不遑多让，老夫输的心服口服。”老爷子说着竟遥遥对着他拱手一礼，“老三，将秋水剑入鞘归匣吧，给这位公子送过去。对了，老夫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友名讳，可否告知？”

“师父，这可是跟在您老身边几十年的佩剑，是未来张家的传家之物，真的要送出去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奉上等价值的钱财......”

“胡说！为师我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何时做过这等出尔反尔之事，而且秋水剑只有跟了这样的主人才不会被埋没，我主意已定，此事不必再提。”老爷子一脸怒气地说道。

“其实我内心是同意的，你别替我做主啊，这把剑这么珍贵起码值个上千万吧，这个交易可以有的。”李羽凡心里暗暗肉疼。

“在下李羽凡，微末出身而已。这个，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这是传家之物，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他顺着陈师傅的话说道，企图改变对方的想法。

“小友不必多言，如果真的如此做了，老夫怕是再无颜面面对武林人士，请阁下务必收下此剑。老夫身体不适，就不多陪诸位了，告辞！”张老爷子说着看了众人一眼，转身朝着内院而去，背影显得苍老而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