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子牙将计圣母现
且说成汤商营之内,中军帅帐中,邓九公皱眉对太鸾道:“适才虽是暂允,此事毕竟当如何处置?”
太鸾忙道:“元帅明日可差一能言之士,说,‘昨日元帅至后营,与小姐商议,小姐已自听允;只是两边敌国,恐无足取信,是必姜丞相亲自至汤营纳聘,小姐方肯听信。’子牙如不来便罢,再为之计;若是他肯亲自来纳聘,彼必无带重兵自卫之理,如此,只一匹夫可擒耳。若是他带有将佐,元帅可出辕门迎接,至中军用酒筵赚开他手下众将,预先埋伏下骁勇将士,待酒席中击杯为号,擒之如囊中之物。西岐若无子牙,则不攻自破矣。”
邓九公闻说大喜:“先行之言,真神出鬼没之机!只是能言快语之人,临机应变之士,吾知非先行不可。乞烦先行明日亲往,则大事可成。”
太鸾遂拱手道:“若元帅不以末将为不才,鸾愿往周营叫子牙亲至中军,不劳苦争恶战,早早奏凯回军。”
邓九公大喜,抚须点头应下。
次日,邓九公升帐,命太鸾进西岐说亲。太鸾辞别九公出营,至西岐城下,对守门官将道:“吾是先行官太鸾;奉邓元帅命,欲见姜丞相。烦为通报。”
守城官至相府,报与姜丞相道:“城下有汤营先行官太鸾求见,请令定夺。”
姜尚听罢,不禁对惧留孙笑道:“大事成矣。”
惧留孙亦是点头暗喜,怎么说土行孙也是他教导了百年的弟子。总是希望弟子能够有个好姻缘前程的。
姜尚转而忙对左右笑道:“速与我请来。”
守门官同军校至城下,开了城门,对太鸾道:“丞相有请。”
太鸾忙忙进城。行至相府下马。左右通报:“太鸾进府。”
姜尚与惧留孙降阶而接,太鸾见状不禁忙略显惶恐的上前躬身施礼:“丞相在上:末将不过马前一卒,礼当叩见;岂敢当丞相如此过爱?”
姜尚则是抚须笑道:“彼此二国,俱系宾主,将军不必过谦。”
太鸾再三逊谢,方敢就坐。彼此温慰毕。姜尚直接挑明了说道:“前者因惧道兄将土行孙擒获,当欲斩首;彼因再三哀求。言邓元帅曾有牵红之约,乞我少缓须臾之死,故此着散大夫至邓元帅中军。问其的确。倘元帅果有此言,自当以土行孙放回,以遂彼儿女之情,人间恩爱耳。幸蒙元帅见诺。待议定回我。今将军赐顾。元帅必有教我。”
太鸾欠身答道:“蒙丞相下问,末将敢不上陈。今特奉主帅之命,多拜上丞相,不及写书;但主帅乃一时酒后所许,不意土行孙被获,竟以此事倡明,主帅亦不敢辞。但主帅此女,自幼失母。主帅爱惜如珠。况此事须要成礼;后日乃吉日良辰,主帅意请散大夫同丞相亲率土行孙入赘。以珍重其事,主帅方有体面,然后再面议军国之事。不识丞相允否?”
姜尚一听不禁目光微闪的抚须笑道:“我知邓元帅乃忠信之士,但几次天子有征伐之师至此,皆不由分诉,俱以强力相加;只我周这一段忠君爱国之心,并无背逆之意,不能见谅于天子之前,言之欲涕。今天假其便,有此姻缘,庶几将我等一腔心事可以上达天子,表白于天下也。我等后日,亲送土行孙至邓元帅行营,吃贺喜筵席。乞将军善言道达,姜尚感激不尽!”
太鸾逊谢。姜尚遂厚款太鸾而别。太鸾出得城来,至营门前等令。左右报入营中:“有先行官等令。”
邓九公忙传命:“令来。”
太鸾至中军。邓九公忍不住忙问:“其事如何?”
太鸾将姜子牙应允后日亲来言语,诉说一遍。邓九公以手加额笑道:“天子洪福,彼自来送死!”
太鸾则是忙提醒道:“虽然大事已成,但防备不可不谨。”
邓九公点头吩咐道:“选有力量军士三百人,各藏短刀利刃,埋伏帐外,听击杯为号,左右齐出;不论子牙众将,一顿刀剁为肉酱!”
众将士具得将令:命赵升领一支人马,埋伏营左;候中军炮响,杀出接应。又命孙焰红领一支人马,埋伏营右;候中军炮响,杀出接应。又命太鸾与子邓秀在辕门赚住众将。又分付后营小姐邓婵玉领一支人马,为三路救应使。邓九公吩咐停当,专候后日行事。左右将佐俱去安排。
且说姜尚送太鸾出府归,与惧留孙商议道:“必须如此如此,大事可成。”
光阴迅速,不觉就是第三日。先一日,姜尚有命:“杨戬变化了,暗随吾身。”
姜尚乃命选精力壮卒五十名,装作抬礼脚夫;辛甲、辛免、太颠、闳夭,四贤、八俊等充作左右应接之人,俱各藏暗兵利刃。又命雷震子领一支人马,抢他左哨,杀入中军接应。再命南宫适领一支人马,抢彼右哨,杀入中军接应。金吒、木吒、龙须虎统领大队人马,救应抢亲。姜尚吩咐众人俱都暗暗出营埋伏。
话说邓九公其日与女婵玉商议道:“今日子牙送土行孙入赘,原是赚子牙出城,擒彼成功。吾与诸将分剖已定;你可将掩心甲紧束,以备抢将接应。”
“父亲,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邓婵玉却是秀眉微蹙的有些犹豫道。
邓九公一听顿时没好气的看了眼邓婵玉:“女儿,你是怎么了?难道你想嫁于那土行孙不成?”
“父亲!”面色一红忙娇嗔说着的邓婵玉,随即便是顾左右而言他道:“女儿是说,那姜尚乃是老谋深算之辈,岂会不做防备。我们们还需小心才是!”
邓九公闻言这才满yi点头的抚须淡笑道:“女儿,你且放心,为父自会小心应对!”
邓九公随后升帐。吩咐铺氈搭彩,专候姜尚到来。
且说姜尚其日使诸将装扮停当,乃命土行孙至前听令:“你同至汤营,看吾号炮一响,你便进后营抢邓小姐,要紧!”
土行孙欣喜应声得令。姜尚等至午时,命散宜生先行。姜尚方出了城,往汤营进发。
散宜生先至辕门。太鸾接着,报于邓九公。邓九公降阶。至辕门迎接散大夫。
散宜生见邓九公不由笑着拱手道:“有劳元帅亲迎!前蒙金诺,今姜丞相已亲自压礼,同令婿至此;故将令下官先来通报。”
邓九公亦是拱手还礼笑道:“动烦大夫往返,尚容申谢。我等在此立等。如何?”
散宜生则道:“恐惊动元帅不便。”
邓九公不禁摆手一笑:“不妨。”
彼此等候良久。邓九公远远望见姜尚乘四不相,带领脚夫一行不上五六十人,并无甲胄兵刃。邓九公看罢,不觉暗喜。只见姜尚同众人行至辕门,见邓九公同太鸾、散宜生俱立候,不由慌忙下骑。
邓九公迎上前来,拱手热情含笑道:“丞相大驾降临,不才未得远接。望乞恕罪。”
姜尚忙含笑答礼道:“元帅盛德,姜尚久仰芳誉。无缘未得执鞭;今幸天缘,得馨委曲,姜尚不胜幸甚!”
只见一旁惧留孙同土行孙上前行礼。邓九公见惧留孙姿容气度不凡,不由忙问姜尚:“此位是谁?”
姜尚遂笑道:“此是土行孙师父惧留孙也。”
邓九公忙上前笑着拱手施礼:“久仰仙名,未曾拜识;今幸降临,足慰夙昔。”
惧留孙亦含笑称谢毕。彼此逊让,进得辕门。姜尚睁睛观看,只见肆筵设席,结彩悬花,极其华美。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结彩悬花气象新,麝兰香霭衬重茵。展开孔雀千年瑞,色映芙蓉万谷春。金鼓两傍藏杀气,笙萧一派郁荆榛。孰知天间归周主,十万貔貅化鬼燐。
话说姜尚正看筵席,猛见两边杀气上冲,已知就里,便与土行孙众将丢个眼色;众人已解其意,俱靠近上帐来。邓九公与姜尚诸人行礼毕,姜尚乃命左右:“抬上礼来。”
邓九公方才接礼单看玩,只见辛甲暗将信香取出,忙将抬盒内大炮燃着。一声炮响,恍若地塌山崩。邓九公吃了一惊,及至看时,只见脚夫一拥而前,各取出暗藏兵器,杀上帐来。邓九公措手不及,只得望后就跑。太鸾与邓秀见势不妙,也往后逃走,只见四下伏兵尽起,喊声震天。
土行孙拿了兵器,望后营来抢邓婵玉小姐。
姜尚与众人俱各抢上马骑,各执兵刃厮杀。那三百名刀斧手如何抵当得住。及至邓九公等上得马出来迎战时,营已乱了。
赵升闻炮,自左营杀来接应,孙焰红听得炮响,从右营杀来接应;俱被辛甲、辛免等分投截杀。邓婵玉方欲前来接应,又被土行孙敌住,彼此混战。不意雷震子、南宫适两支人马从左右两边围杀而来。而此时成汤人马反在居中,首尾受敌,如何抵得住;后面金吒、木吒等大队人马也是救了哪吒、黄天化,一起掩杀上来。
邓九公见势不好,败阵而走;军卒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邓婵玉见父亲与与众将败下阵走,也虚闪一刀,往正南方逃走。土行孙知婵玉善于发石伤人,遂用捆仙绳祭起,先下手将邓婵玉捆了,跌下马来,被土行孙上前捉住,先擒进西岐城去了。
姜尚与众将追杀邓九公有五十余里,方鸣金收军进城。
邓九公与子邓秀并太鸾、赵升等直至岐山下方才收集败残人马,查点军卒,见没了小姐,不觉伤感。指望擒拿姜尚,孰知反中奸计,邓九公不禁追悔无及,只得暂且扎营
且说姜尚与惧留孙大获全胜,进城,升银安殿坐下。诸将报功毕,姜尚遂对惧留孙道:“道兄,命土行孙乘今日吉日良时,与邓小姐成亲,何如?”
惧留孙不禁点头道:“贫道亦是此意。事不宜迟。”
姜尚乃命土行孙:“你将邓婵玉带至后房。乘今日好日子,成就你夫妇美事。明日我另有说话。”
土行孙惊喜领命。姜尚又命府内侍女:“搀邓小姐到后面,安置新房内去。好生服侍,不可怠慢。”
邓婵玉娇羞无奈,含泪不语,被左右侍女挟持往后房去了。
姜尚命诸将吃贺喜酒席,自是一番欢庆热闹。
且说侍女搀邓婵玉至香房,土行孙一脸喜色上前迎接。
邓婵玉一见土行孙笑容可掬,便自无地自容。泪雨如倾,默默不语。土行孙见状,不由忙百般安慰。邓婵玉却是听的不觉怒起。骂道:“无知匹夫,卖主救荣!你是何等之人,敢妄自如此?”
土行孙陪着笑脸答道:“小姐虽千金之躯,不才亦非无名之辈。也不辱没了你。况小姐曾受我疗疾之恩。又是你尊翁泰山亲许与我,待行刺武王回兵,将小姐入赘。人所共知。且前日散大夫先进营与尊翁面订,今日行聘入赘,丞相犹恐尊翁推托,故略施小计,成比姻缘。小姐何苦固执?”
邓婵玉不由忙道:“我父亲许散宜生之言,原是赚姜丞相之计。不意误中奸谋,落在彀中。有死而已。”
土行孙则道:“小姐差矣!别的好做口头话,夫妻可是暂许得的?古人一言为定,岂可失信。况我乃是阐教门人,只因误听申公豹唆使,故投尊翁帐下以图报效;昨被吾师下山,擒进西岐,责吾暗进西城行刺武王、姜丞相,有辱阐教,背本忘师,逆天助恶,欲斩吾首,以正军法,吾哀告师尊,姜丞相定欲行刑;吾只得把初次擒哪吒、黄天化,尊翁泰山晚间饮酒将小姐许我,待旋师命吾入赘,我只因欲就亲事之心急,不得已方暗进西岐。吾师与姜丞相听得斯言,掐指一算,乃曰:‘此子该与邓小姐有红丝系足之缘,后来俱是周朝一殿之臣。’因此赦吾之罪,命散大夫作伐。小姐,你想:若非天缘,尊翁怎么肯?小姐焉能到此?况今纣王无道,天下叛离,累伐西岐,不过魔家四将、闻太师、十洲三岛仙皆自取灭亡,不能得志,天意可知,顺逆已见。又何况尊翁区区一旅之师哉!古云:‘良禽相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小姐今自固执,三军已知土行孙成亲。小姐纵冰清玉洁,谁人信哉。小姐请自三思!”
邓婵玉被土行孙一席话说得低头不语。土行孙见小姐略有回心之意,又近前忙道:“小姐自思,你是香闺艳质,天上奇葩;不才乃夹龙山门徒,相隔不啻天渊。今日何得与小姐觌体相亲,情同夙觏?”
土行孙说着便欲上前,强牵其衣。邓婵玉见此光景,不觉粉面通红,以手拒之道:“事虽如此,岂得用强!候我明日请命与父亲,再成亲不迟。”
土行孙此时情兴已迫,按纳不住,上前一把搂定;邓婵玉蹙眉抵死拒住。土行孙忙道:“良时吉日,何必苦推,有误佳期。”
说话间,土行孙便是伸出手去解邓婵玉的衣服。邓婵玉双手推托,彼此扭作一堆。邓婵玉终是女流,如何敌得土行孙过。不一时,满面流汗,喘吁气急,手已酸软。土行孙乘机将右手插入邓婵玉里衣。邓婵玉急忙以手挡抵,不觉腰间束带已断,慌忙将双手揝住里衣,其力愈怯。土行孙得空,以手一抱暖玉温香,已贴满胸怀。檀口香腮,轻轻紧揾。邓婵玉娇羞无主,将脸左右闪赚不得,流泪满面道:“如是恃强,定死不从!”
看着邓婵玉娇羞委屈含泪的样子,又听得其以死相逼之言,好似被一盆冷水浇却所有火气的土行孙,不禁表情略微凝滞的停下了动作。
“罢了!许是土行孙无缘,不该如此妄求!小姐丽质天生,当有良配才是!”摇头一叹的土行孙,不禁自嘲苦笑起身坐在一旁道:“小姐请便吧!”
愣了下的邓婵玉,忙整理好衣服下了床,抬步便要离开。刚走了一步的邓婵玉,却是脚步微顿的贝齿轻咬红唇转而看向土行孙道:“土行孙,我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只是家父兵败,如今尚不知情况。不启禀家父,婵玉岂能”
“啊?”一瞪眼的土行孙,不由惊喜的看向邓婵玉忙道:“这么说,小姐对我也是”
犹豫着轻点头的邓婵玉,不禁有些羞红了俏脸。
见状,喜的一跃而起的土行孙,顿时忙道:“小姐!既然如此,我随你去见尊翁,与他说明,劝他降了大周,如何?”
“如此当然好,可是我们们如何出去?”轻点头邓婵玉则是秀眉微蹙的道。
“哎呀!也是啊!”土行孙一听不由挠头道:“我倒是可以悄无声息的遁地离去,可是却无法带着小姐,这可是有些麻烦了。不如去和丞相说明?只是,恐他不允啊!”
而就在二人为难的时候,一道温和悦耳的女子声音却是突然响起:“我带着你们离开就是!有何作难之处?”
“谁?”惊的抬起头来的土行孙,看着房间之内微微扭曲的空间内迈步而出的白色仙衣、气质温婉圣洁的女仙,不禁一瞪眼。
而邓婵玉看着来人则是惊喜不已的忙上前恭敬跪伏道:“弟子拜见老师!”
“婵玉,起来吧!”温和一笑的女仙,不禁轻抬玉手道。
应声起身的邓婵玉,不由一脸喜色看向女仙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为师的徒儿被擒,还被人欺负,如何能不来?”淡笑说着的女仙,便是转而美眸清冷的看了眼土行孙语气微冷道:“哼,土行孙是吗?就算是你的老师惧留孙,也不敢轻易得罪我,想不到他的弟子倒是大胆的很,敢欺负我的弟子。若是方才你真敢逾越,你的小命已经没了。”
土行孙一听顿时面色一变的忙跃身下床对女仙忐忑施礼道:“土行孙一时糊涂,请仙姑息怒!”
“老师!”略带哀求的看了眼女仙,旋即邓婵玉便是忙对土行孙道:“土行孙,这位是我的老师,造化门下玄灵圣母!”
玄灵圣母?愣了下的土行孙,便是忙对玄灵女仙恭敬行礼道:“土行孙拜见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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