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疯狂行径
我快步往上赶,不知怎么,今天好像跟往常不一样,山上的烟雾很重,一层层黑气不断地向竹叶亭的位置涌起,它好像被笼罩在一层黑雾当中,四周的空气不断地压过来,压地我鼻孔出气都有些困难。
看了看我那破诺基亚,已经七点四十了,再有一会儿就是晚上八点了,我加紧了脚步。
在离竹叶亭还有百米距离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很冲的味道,像发臭的蛆的味道,这和第一次见到殷华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我连忙捂了捂嘴,但这个味道就像散不去一样,不断地往身上涌,往鼻子里涌。我强忍着这种味道,胃里一阵翻洋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抬头一看,亭子中央,正立着一个身影,膝盖微微下曲,半遵在那儿,是殷华,他已经到那儿了。
他这会儿,正跪在地上,双手铺地,头和地面紧紧贴着,虔诚地如一个宗教徒式的,嘴里还念叨有词。而在他的前面,摆放的是一个小人。
那小人和泰国古曼童有点相似,用树胶做成,长不足三寸,脸却很大,一双眼睛,鼓鼓的,如发水泡了之后,鼻子很长,从眼帘一直垂到嘴边那儿,却只捏了左半边,另一半像被切掉了一样,嘴巴那儿也被掰掉了一部分,露出几颗鲜艳的牙齿。小人的身上还裹着一套青色的镶着银边的衣服,像寿衣,左右两只手上,一个手上拿着锤子,一个手上拿着剪刀。
寒凛凛的冒着光。
在看到的那刻,我就想到《南疆志异》里描述的泰国古曼童,通过和被下咒人联系,来达到害人目的。不过,它们比古曼童还要厉害,能影响事主的精神气息!就像殷华,现在这副阴森的模样,也是和这下咒小人处在一起久了,被反噬的。
“来了啊。”注意到我过来,殷华轻轻地弓了弓腰,但姿势没变,只是抛来这么几个字过来,眼还朝他前面的小人,嘴里不断地发出字符。
他让我想起了老伯。
他们俩念的东西不一样,但在我看来,都是胡乱、无序、让人脸上火辣辣像被灼烧了一样,我的眼皮跳了起来,他每朝小人跪拜,我就觉得,心被扯了一下,呼吸也不通畅起来,怎么感觉怎么都不舒服。
我把头扭过去,不能再看了,再看他没疯,我疯了!可头一扭过去,印在眼帘的是一堆白色的跟医院里装药剂一样的瓶子,里面装着的也是黏糊糊的红色液体。
就跟人的血一样。
是殷华从他们身上放下来的吗?
想到一个人的血,从皮肤上扎一个小口,然后像打点滴一样,是抽出来而不是打进去,一滴一滴地从身体里放出来,毫不停止的,想想就闷地慌,我胃里一翻,重重地呕了一下,吐出一摊白黄之物。
我这么一吐,殷华倒是回过了头,从俯仰的身体里发出一个声音来,是低声蜿蜒的笑声,他双手合十,从地上站起来,像做好了朝拜的信徒一样,还恭敬地朝四方拜拜,然后转过身来,望着我道:“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指着那些白色瓶子。
他的语气有些怪,我没回答。殷华笑了笑,取了一个白色瓶子放在嘴边,贪婪地嗅了一口,拔高分贝,说:“血,这里装地都是血。”
他倒了一点在口里,慢慢地吮吸着,脸上是无尽的沉醉:“这真是,真是世间最香,最香的香味了。”
长长的舌尖伸到嘴唇外面,一点一滴地舔着。
我看到后,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石头,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殷华把眼睛睁大,大声地笑着:“知道吗,这是谁的血?孙曼、王主任、邹强,这是他们的血,是他们的血!”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殷华冷冷地笑着,“他们都是阻拦了我的人,都该死!”
“他们怎么阻拦了你?他们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殷华轻哼一声,不再理睬,我就指着地上的那个小人道:“你就是用它,使的咒术是不是!”
“看来你早知道了,好好,知道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继续去做我想做地事了,也不用再在宿舍,偷偷地半夜出来了。”说完了这句话后,殷华大笑了一声,那声音,在亭子里不断地回荡着,好像,整个石崖山,都是这个笑声了。
看到他这么嚣张,我真的想上前狠狠地揍他几拳。
但就在这会儿,殷华又发话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小人,从眼里露出热切的目光,“好好,知道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继续去做我想做地事了,也不用再在宿舍,偷偷地半夜出来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大笑了一声,那声音,在亭子里不断地回荡着,好像,整个石崖山,都是这个笑声了。
我对殷华这么旁若无人地说自己做地坏事,还以这种语气去笑,很是不满,但从他的表情中,真没看出有把我当做威胁他的一个存在。
是我太弱了吗?
还是,他是想……我突然想到他在我刚才做的一个跪拜仪式,不会,他已经准备好,给我下咒了吧?也让我和孙曼、王主任、邹强一样剥皮而死?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殷华发话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小人,哼了哼,从鼻孔里冒出一丝冷气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它和那人体的血液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了。你看,这胖乎乎的脸,这塌陷的鼻子,还有这嘴,这手……啊,能有哪个能工巧匠,能做出来这么美妙的东西。”
边说还边摇头晃脑,就像磕了药一样。
他完全陷在他的那个世界里里。
“当你收集到他们的血,然后跪拜,然后许愿,然后把自己的咒下进去,他们就会完全地听你的吩咐了,他们就会发不出怒气、动不起脾气,他们就会完全成为你的一条狗了。这种感觉,这种滋味,你体验过吗,你知道吗?”
殷华手开始动起来,从空中比划着,就好像,他是个巫师,下面都是他的听众。
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
“够了!”我大叫了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不愿,阻止了他。
“怎么,不想听了吗?”殷华贴近了一步,眼里忽然多了几颗晶莹的泪,嘴里却继续发笑,他说,“那你知道,我在他们眼里,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你们高高在上的,以为我病了,以为我是疯子,畏惧我、疏远我、议论我,我从两年前的高顶跌落到谷底,从此成了一个小丑,为了什么,你们又有谁知道?”
听到这番话,我忽然愣住了。嘴里像塞了东西,发不出话来。
两年前,他也是别人中的优等生,那时候,听蛋子说,他风光无限,演讲、升旗、比赛,这种象征荣誉的事,都是由他出马,可就在之后,他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