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交手（上）（3/5）
“还请赐教！”
朱子旭负手望星空，“我们的练武是为了自我超越，自我进化；而你们是为了所谓的‘飞升’。”
“修炼目标的不同，自然导致修炼过程与结果的差异。我们极为重视后天阶段的积累，而你们比较重视精神方面的修炼。”
宁道奇突然插了一句，“你们不重视精神方面的修炼吗？”
朱子旭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讲究循循渐进，各个修炼阶段都有自己不同的任务。真正精神方面的修炼，我们是到先天后期才开始涉及的。”顿了顿，“不过如果你要认为在精神方面是我们的弱项，那么你就吃个大亏。”
“请说！”宁道奇捻须笑道。
朱子旭弯下了腰，将手伸入脚下的溪水，若有所指的说道，“宁前辈，你是道家的宗师。想必庄子秋水篇，你应该知道吧！”
宁道奇点点头，“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曲士不可语道。”说完，笑着看了朱子旭一眼。
“不！”朱子旭摇摇头，轻声说道，“应是未见河不知河之宽，未见海不知海之大。”
“哦？”宁道奇皱了皱眉头。
朱子旭指了指溪水的两岸，接着道，“然河之宽、海之大，源于何处？”
宁道奇眼光一凝，“河岸？海岸？”
“秋水时至，百川入河。多么美妙的时刻！”朱子旭赞了一声，接着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河岸若是扛不住呢？”
“决堤？”宁道奇身子一紧，似乎已然知道朱子旭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朱子旭笑了笑，“宁前辈，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说！为什么不说！”宁道奇声音有些苦涩。
朱子旭叹了一口气，轻轻吟道，“身体如岸，真气似水，精神如树。无岸不积水，无水树不活。种的梧桐树，自有凤来落。”顿了顿，“精神虽是超脱于体外，但毕竟来源于体内。没有强大的身体，什么精神都是空谈。随着身体的强大，精神也会随着增多。”
“嗯！对于武者，说精神其实有些不太准确，应该称为意志。如果自身意志不够强大的话，可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强大身体！”
现在的朱子旭与其说是在跟宁道奇讲解，倒不如说他是在对自己的知识体系进行梳理。
宁道奇点点头，接着笑道，“你与我们的最大差别在于炼体？”
朱子旭摇了摇头，“是在于认识！可能是你们的寿元限制，你们的修炼却总想着一步登天。”
“寿元限制？难道你们那边没有吗？”已经近百的宁道奇显然对这个问题特别重视。
朱子旭斟酌了一下，发现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瞒的，点点头，“我们那边先天三百，宗师五百。像你这个年纪，如果是在我那个世界成为宗师，现在不过相当于青少年，算是非常年轻的了！”顿了顿，“宁前辈，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在你们这里，你还能活多久？”
宁道奇长叹一声，摇摇头，嘴角一丝苦笑，“估计最多也不过一甲子罢了！”
“那您现在？”
“虚度一个半甲子了！”
“额！”朱子旭一呆，看向宁道奇的眼光里充满了同情。
作为一个宗师，哪怕只是一个瘸腿的，才活两个半甲子、一百五十年，那也太悲剧了，还不到自己现在寿元的一半呢！
随即一喜，这不是一个拉他入伙的好机会吗？
轻咳两声，郑重地说道，“宁前辈，就这寿元一事，是否该考虑考虑我先前的提议？”
宁道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婴儿般的笑容，朗声说道，“咱两切磋一下吧！打完之后，老夫再答复你！”
朱子旭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宁前辈不是走的超脱之道吗？怎么会主动提起和小子动手？”
“若是真超脱，就不会中人家算计啦！老夫修炼还不到家，偶尔出出手也正常！”宁道奇竟毫不避讳的自承己过，淡淡然笑道。
朱子旭一乐，“小子知道啦！前辈真洒脱。”环视一周，看着幽谷美景，“不过前辈你确定咱们就在这儿动手？”
“没事！老夫会控制住力道的。”宁道奇看了朱子旭一眼，拈须而笑。
朱子旭一愣，这是再给我下套啊！随即点点头，“小子也一样。不过既是切磋，以几招为限呢？”
宁道奇呵呵一笑，“大道至简至易，数起于一而终于九。老夫不敢占全，以八招为限如何？”
“好！就以八招为限！”朱子旭随口应承道。
过了一会儿，却还没见宁道奇站在那里出手，朱子旭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微微一笑，单拳打出，其速极快，闪电般便已击至宁道奇身前。
宁道奇身形一晃，就使朱子旭此拳击于空处；如玉般左手忽的从袖中伸出，在去势已尽的拳头上轻轻一拨。
朱子旭被带的身形有些不稳，顺势向左迈了一步，站在了一丈开外的溪水之上。
回身笑道，“宁前辈果然身手不凡。”
宁道奇拈须笑道，“小友，这是在让我一招！太客气了。”
朱子旭看着宁道奇，笑而不答。
“不过小友的轻功倒真是不错，竟能静立于水面之上。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的脚下没什么东西吧！”宁道奇望了一眼朱子旭的脚下，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轻声赞道。
朱子旭被赞到得意之时，竟直接在水面上走了两步，尔后哈哈一笑，“前辈，小子最得意的就是这一身轻身功夫。”忍不住自吹自擂道，“一炷香的时间，我能从这儿到成都城打个来回。”
宁道奇愕然道，“那不是没有人能逃过小友的追捕了？怪不得刚才小友说老夫只要跟你交手，就必死无疑呢！”
朱子旭讪讪一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子孟浪，口出狂言，让前辈见笑了！”
“孟浪，我看倒也不尽然吧！”宁道奇摇摇头，淡然笑道，“小友你比老夫年轻力壮，速度又比老夫快。只要老夫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击退你，你缠都能把老夫缠死！”
朱子旭眼睛眯成一条缝，咧嘴笑道，“前辈，就不要取笑小子了！咱们还是继续吧！”
“好！这次还是你先来吧！不许再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