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暗处，莫苍茫背朝曹百川，苦涩的一笑，“他们还是信不过我，这大概是当初南下者的报应吧。”

曹百川焦急道，“韩先生怎么能这样！”

莫苍茫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他的命令，我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否则我永远会被怀疑，被牵制，这是为将的大忌。”

......

赵军中军，发往各军的命令在这里决议。

兵部大帐。

陆铭读着韩喻的加急密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陆尚书，公事公办。”

他皱了一下眉头，冷哼一声，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陆铭提笔回信，“韩元帅，一切公办。”

信寄出后，他眼神闪烁，看着地图上那弱小的蓝色，不禁露出嘲讽的神色。蝼蚁也妄图翻身？

......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呼仑部是所有人的。你得赢得他们的心。”呼仑族长摇了摇头道。

风萍城外二十里，呼仑村。

自从祖先由草原回归，呼仑人在此定居百年，民风自由，生性彪悍。

“赵国除了逼死人的税赋，还有什么能给我们？现在，还想让我们出人出力！”近万百姓愤怒的围观广场中心的莫苍茫。

有大汉故意用坚硬的身体碰撞莫苍茫，“高傲的赵国大官，低下头来向我们这些乡下人求助吗？哈哈哈！”

莫苍茫估计招募士卒的难度会很大，但是因为呼仑人是天生的骑兵，生在马背，长在马背，他还是决心试一试。只是没想到当地民众，竟然对赵国这么抗拒。

看来，一旦失了民心，想要找回就很难了。

他没有回击那些朝自己扔东西的人，他没有，他心里很沉重。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成功，如果失败了，凭着拼凑出来的一千人，又该怎么对抗许耳数万大军。

还是开口了，他平静的面对冷嘲热讽。

“那儿是我们的军营，只有一千人。现在，我们要去和两万敌军作战，去送死。我也常问自己，国家给了我们什么呢？让我们这样无条件的出生入死。”

“国家给了我们什么呢？”

他失望的笑道，很悲戗。

四围一片死寂，他们震惊的注视着，这位赵国的军官，当着世人对最高中央的质疑。

“我们为何而战！”

“我们为了家而战啊，不战，就没了家，我们就沦为最悲惨的人，永无停息的逃亡。”

“我们为谁而战！”

“王侯将相？那些将我们当作奴仆，呼来唤去的人吗？”

“绝不是！”

“我告诉士卒，我们今日洒下鲜血，是为了建设一个我们想要的未来！为了我们自己的明天，那样一个边疆辽阔，天下太平，没有战争，没有苛重赋税，人人自由的明天。”

“这是不可能的吗？”莫苍茫泪流满面。

满天的乌云遮日，那么沉重，那么压抑，谁看不到希望，呼仑人还是难以相信的表情。

“这很难吧”莫苍茫看着那一双双眼睛，坚毅道，“这需要忍耐很大的痛苦，甚至，最后付出自己性命。”

他大吼道，五层气场艰难的搅动乌云。

“可现在，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为了自己的追求而战！”

“我们不再是被随意处置的炮灰。”

“我们是掌握自己命运的队伍！”

“敌人残暴，我们以刀枪回击！”

“国之不仁，我们为自己而战！”

“呼仑的勇士，请跟随我吧。去找回你们想要的公道。去找回你们想要的荣光！”

莫苍茫语毕，竟然缓缓跪下，头低低埋下。

近万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祭坛上，年迈的呼仑族长看着天边那依旧漆黑的一切，他对着身边捏着拳头的年轻人轻声道，“想去，就去吧。”

就在此时，一个人跪了下来，“我愿意追随将军！”

接着，两个，三个......全场缓缓跪下一片人。

“我等，愿意追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