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讨薪——谷雨洁见闻实录（二）

　　当听到藤蔓飞苍老、嘶哑的男中音，谷雨洁活像被施定身咒，就这么僵立了好一会，慢慢的抱头双臂放下，空白一片大脑恢复一些意识。咽口唾沫，可以清晰听到耳骨发出一声“咔”的脆响，这种平时被忽略的声音，此时却感到如此清晰。

　　这种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恐或者形容难以置信的感觉，在许多小说中往往千篇一律的被描写成“心跳加速，快要从喉咙蹦出来。”这其实是将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片面化了，因为太过惊讶，当事人反倒本能想探个究竟，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人一种本能反应。

　　谷雨洁面无表情，十分缓慢扭转身体和脚步，就像影视慢镜头。终于，她的目光与藤蔓飞相对，他的目光一半清澈一半浑浊，就像不同的两种物质搅拌一块，泾渭分明。谷雨洁目光从对方眼睛移到整张面孔，他的脸红彤彤，就像被暑热炙烤很久……头发湿漉漉的，不断有汗流淌，这汗也夸张一点，谷雨洁更愿意相信他刚用凉水洗脸。

　　他，似乎老了。脸上黑乎乎的是老年斑吗？不该这么多？连脖颈都有，第一眼看去有点不讲清洁，脏兮兮的错觉。领带胡乱抓在手里，而抓领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衬衣扣子应该是掉了一个，而且显得皱巴巴的，上面有几个突兀的红点，被汗水浸泡的扩大一些，层次分明。是红墨水吗？

　　“对、对不起。”他似乎很吃力：“我请你喝杯冷饮。”谷雨洁本想拒绝，但某种好奇心战胜一切，点头：“好啊，去哪？”他微微侧过身子，搭个“请”的手势。

　　不知他从哪掏出报话机，调调频道，毫无感情说：“接待处吗？我是藤蔓飞，来辆电瓶车。在第五区四号楼东门前。”2分钟后，跑来一辆奶白色的，那种用于观光的电瓶车。司机顶多16、7岁，更像是个学生。藤蔓飞摆摆手，司机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离开座位，默默站在一边。藤蔓飞一步跨上去坐好，将车子发动，头也不回的招呼：“请上车。”谷雨洁撇撇嘴，坐在后面。

　　“你想去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还是星巴克？”藤蔓飞嗓音不像方才那般嘶哑。“嗯，去肯德基好了。”谷雨洁想起鹿晗、TFBOYS都是肯德基代言，自己还用微信扫描后合影呢。

　　“肯德基在第七区，车程大约11分钟，坐好。”藤蔓飞将车子加速。谷雨洁琢磨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幕，真像做过一个太不真实的梦。一向自信的她，也不由疑惑是不是中暑产生了幻觉？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啊？！电瓶车好烫，为什么没有遮阳棚，挪挪屁股，坐这种车在阳光下曝晒，蛮遭罪的。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没有一丝方向。算了，不想了。谷雨洁打算好好宰这个老家伙一刀。非多点几样不可。那个老家伙到底会玩上什么花样呢？

　　（下车了，二会做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