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峙
“你说你是从村外来的？”老人问道。
面对老人犀利的眼神，罗桦有点不敢去看他，风谨也同样感觉心里惴惴不安，这个老头看样子在村里挺有威望的，只不过他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也是只看表面现象，万一也认定自己是只妖怪可就完蛋了。
风谨恭敬地说道：“我和我这位朋友确实是从外面进村里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啊——”的一声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交头接耳，风谨能够听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大意都是这俩小子胆子太肥了，居然私自闯入三道行村的地界。
老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风谨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这个老头不是泛泛之辈，办起事情来应该挺靠谱的，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张口就咬定自己是妖怪，害得老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张怎么样了？”老人对着一个人喊道。
那个人正在查看老张的情况，又是捏后背又是掐人中，忙活了大半天老张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嘴角开始不自觉地流着口水。
眼看着这个小摊主情况越来越糟糕，风谨也是有苦难言，他至今还没有搞清楚这个老张为何一听到“彼岸花”三个字就吓得生活不能自理，搞得像是见到鬼似的。
不过风谨知道三道行村的这些人绝对不会害怕鬼，在他们看来鬼魂只不过是一种灵体而已，即使是满腹怨气的厉鬼，他们也有办法治得它服服帖帖。而这个老张突然就像是中风了一般，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刚才还是直直地杵在那里，现在已经被几个街坊放倒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几乎看不到他眨眼睛。
老人连呼几声“奇怪奇怪”，又独自一人跑到老张的面前瞅了大半，后来又对所有人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风谨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如果这些认为自己负这个责任，恐怕永生没有出去的可能了。三道行村自古以来殒命于此的高手也有不少，大多都是自恃本事高强，触犯了村子里的禁忌还不知悔改，最后都被发现死在了村子与外界的边界地带，可是谁都不敢进村找村民的麻烦。
村子里藏龙卧虎，风谨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他最担心的却是罗桦，这小子万一脑子一热，自恃有点拳脚功夫，跟这些人干起来了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谁知道这群人里面有没有一两个身藏不露的高手？
就拿这个被风谨一句话给“吓晕”过去的老张，说不定也是有一两项过人的本事，只不过心理素质实在太差，没有经受住风谨的“言语攻击”。
至于这个老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风谨心里也没有谱儿，这么诡异的一幕就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确实没有看清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样子老张的确就是被吓坏了而已，这就是真相。
可是风谨知道，这些人宁愿不去相信这个真相，也要将自己和罗桦置于死地。到了陌生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要万分小心，罗桦此时才真正明白风谨的良苦用心，不说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有些事情越描越黑。
老人大声喊道：“大家先安静一下，我有话要说。”
人群里的嘈杂声渐渐冷却了下来，最后几声零星的嘀咕也被其他人冷峻的目光杀死在腹中。
“我看这两位小兄弟应该不是妖怪，老张确实是惊吓过度，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大家不要紧张。”
老人说道，一边观察众人的反应，没有人提出异议。
风谨觉得这个老人应该是村里的领袖，三言两语就能压住众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感激。
“多谢老先生谅解，我们确实是昨天晚上才来到村子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几样东西，以前听闻三道行村的‘鬼市’远近闻名，特地赶到此地来碰一碰运气。”风谨恭敬地说道。
老人点了点头，不过神色还是非常紧张。
“你说你们是昨天晚上进村的？！”老人又问了一遍。
风谨茫然地点了点头，搞不懂他为什么如此注重这个问题。
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呼声，似乎又有炸开的趋势，老人举起手来制止了人群的骚动。
“那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呃……没有，只是觉得村子非常阴森恐怖，昨晚看到那么多引魂灯，心里到现在还是毛毛的。”风谨说道，罗桦站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你们胆子真大！”老人喝道，“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嘛？！”
“知道啊，禁忌之日嘛……”
“知道你还敢私自进村！你不知道进这个村子需要本村的人允许吗？把你们的通行令拿出来验证一下！”老人道，语气不容置疑、
风谨一下子懵了，什么通行令？
“怎么？你们没有通行令？那你们怎么进的村子？”人群当中有人大声问道，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们沿着进村的小路一直走，就看到了村口的牌坊，所以就进来了啊……”风谨疑惑地说道，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在纠结什么劲儿，也不把话讲清楚。
“简直是胡言乱语！进我们村子一定得持有通行令才行，如果没有通行令，走过生死界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人群中那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声音让风谨听得头皮发麻，他说的是真的吗？难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罗桦的表情更是奇怪，一脸懵逼加无语，睁着圆滚滚的双眼看着风谨，他还是没有开口说族，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场合适不适合多嘴。
风谨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看他脸色行事，罗桦脸上的苦闷更加明显了，眼下的形势对我方非常不利。
“我们确实是沿着小径进来的，手头上也没有通行令。”风谨又非常诚恳地重复了一遍。
老人伫立良久，一直都没有插嘴，他在观察这两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从他们的表情和神态可以明显看出来，他们并没有说谎，而且都是正常人，并不是什么妖怪。
他思忖了很长时间，如何处置这两个从外界来的陌生人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现在根本无法判断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人心就是如此，老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事儿还得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