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覆水难收

有位诗人写到：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这两句很短的诗，就是描述此刻江冲朗和章澜珊最佳的状态。

章澜珊转身要走，江冲朗叫她也不是，是不叫她也不是。崔亚宁见他们两这样，连忙喊道：“小章，你等一下。”

说着，崔亚宁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人跟前：“你们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啊，两个人一起把话说开了。小章，你听清楚我刚和你说过的话了吗。做人呢，要往前看。因为生活，永远是向前的。”说完，崔亚宁语重心长的看了江冲朗一眼，离开了。

之后，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足足看了一分多钟，最后还是章澜珊先开的口：“你已经没事了吧。”

“没事了，真正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对了，阿姨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吗，她还好吗？”

“还好，身体已无大碍了，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出院了。”章澜珊回答道，虽然她的语气里面毫无波澜，但是却充满了隐忍。

“那就好，等过两天之后。我去看看她，阿姨这段时间最需要有人照顾了。你看我就是一个现成的免费保姆加苦力。”

章澜珊听他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说到：“以后我妈那里你不用去了，估计我妈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的这番话，江冲朗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她从嘴里说出来，对他的内心还是一阵猛击：“澜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能不见阿姨呢，那可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

“冲朗，我们分手吧。”

这几个字，章澜珊说的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拳一样，打在了江冲朗的额头上，把他打的直晕，“分手，为为为为什么呀？”

其实江冲朗也能猜到原因，但是他还是想章澜珊亲口说出来。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要让我把我和我妈的伤口在揭开一遍吗？”

“澜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没听刚才崔局长也说了，人要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再怎么样他也是过去了，就算是我再怎么遗憾，再怎么追悔莫及也没有用了。澜珊，因为当年的那件错事，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愧疚之中，整个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但是幸亏有局长他的开导和帮助，我才从阴霾之中走了出来。澜珊，后来我知道了：我们活着的人，只有好好活着，才是对逝在另一个世界安心，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澜珊，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希望我这什么，才能够弥补我当年的过错。”

章澜珊刚开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是江冲朗说着说着，她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满，不过她依旧平静的说道：：“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其实我决定和你分手是非常慎重的决定，虽然你是个好男人，对我非常的好。在我两次被人绑架的时候，都是你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的救我，我很感动。可是，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并不能当做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我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你我朝夕相处的时候，我的心里面还是会有隔阂。你说的对，也许时间会抹平一切，但是时间抹平你的伤口了吗？”

听她这么问，江冲朗一愣：“澜珊，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我问你。你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以前的感情，准备全心全意的和我在一起了吗？”

“澜珊，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我听不明白？”从江冲朗的语气中，已经能够听出他的心虚了。很明显，章澜珊的问题，已经抵达了他内心深处了。

“我是说，你已经完全放下岳蕾蕾了吗，你一定还是在怀念着她，然后再和我谈恋爱。我已经看过她的照片了，和我长得很像，不是吗？”

面对章澜珊这样的询问，江冲朗一时语塞了。没错，第一眼看到章澜珊的时候，她的眉宇之间确实有几分神似岳蕾蕾，而且她说话的口气也和岳蕾蕾有几分相似。这些特点，就足够引起江冲朗的特别注意了。

“你不说话，那你就是默认了。江冲朗，你和我说要走出过去的阴霾，可是你就没有走出去吧。我记得有一次解剖尸体，需要打开尸体的颅骨，取出里面的子弹。按照以往的时候，都是你站在旁边看着。可是那一次你躲了出去，我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结果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岳蕾蕾有一颗子弹就是在颅骨之中。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忘记她，对不对。即便是我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以后我们的生活之中，也会不断的把我们两个比较，我会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江冲朗，我说的这些一点都没错吧。”

听到她一连串的质问，江冲朗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了。章澜珊说的，确实有部分是事实。江冲朗第一眼看到章澜珊，越是是感觉她与岳蕾蕾有些神似。所以一开始才故意没话找话的和她说话。不过后来，章澜珊特有的个性，比如理性外表之下隐藏的感性因子，才是真正吸引江冲朗的注意。江冲朗那冰封已久的内心，才渐渐融化。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看着江冲朗那张沉默的脸，章澜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澜珊，我”江冲朗想说不是，但是却又骗不了自己的心。“你能不能不要走，就算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了，我们还可以当好朋友吗。我们在一起搭档了一年多，破了那么多的案子。整个局里面，都找不到比咱们更默契的搭档了。你留下来，就算是为了扬成的安全，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留下来好吗？”

江冲朗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恳求，眼神也不再是以前那样的自信飞扬了。章澜珊看他这样，也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江冲朗见她这样，鼓足勇气，上去抓住了她的手：“澜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以前的事情我会尽力弥补的。”

章澜珊叹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拿开：“算了，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可是那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当成什么都没生过。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也许过了这段时间，让我冷静冷静之后。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你放心，江冲朗，我会永远都记得你的。但是，算了不说了，你保重。”说完，章澜珊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江冲朗没有看到的是，章澜珊含在眼睛里，还没有流出来的眼泪。

窗外又下起了秋雨，这就是扬成的深秋的特点，总是阴雨不断，淅淅沥沥的秋雨，悲怆的歌声渐渐响起：

大雨将至，满地潮湿。记忆眼看在流失。

多年以后每段故事，从来结局都相似。

别说爱谁，别说可是。眼泪请适可而止，

得失离散总会又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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