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孙海的路
另一边，光箭到来，落离并没有去迎接，而是拿出一块陈旧的红色布块，布块一甩之下，他的身影，竟然刹那间消失。饶是如此，灵魂之箭依旧落下，没入了大地深处，当他身影再次出现时，嘴角挂着鲜血。
“落离避开了灵魂之箭，不过依然受伤，而方硕，则是徒手对抗！”
“方硕的胆识让人生畏，但是不智！”
许多峰内弟子，已被方硕的举动所折服，但他们终究认为，灵魂之箭，不可被接下。上官莹目不转睛地盯着方硕，目中奇异之芒闪烁，这少年，她更加看不清了。
“方师弟，加油……”人群中的李玉，双拳紧紧握着，心底的声音，无人能够听到。
轰轰轰轰！
灵魂之箭碾压而下，方硕连续三口鲜血喷出，但右手依旧死死抓着，箭尖，离心口只有三寸之遥。而灵魂之箭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
嗤！
一声轻响过后，灵魂之箭再下一寸，方硕双眼通红间，灵魂之力包裹箭尖，同时，气海灵力冲向冥棺，顿时，冥棺上一股磅礴之力涌出，流入方硕右臂之上时，化作刀锋，向着灵魂之箭，轰然，斩下！
顿时，第八阶大地震动，巨响中，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灵魂之箭化作无数碎片光点，融入了方硕的灵魂之中。而方硕，如虚脱一般站在台阶之上，面色苍白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广场一片寂静，任谁也不敢相信，方硕竟是能将灵魂之箭崩碎，这一切，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清虚殿上，清池与周长柯沉默，不过目中赞赏之意，已是愈来愈浓。至于莫阳子，则是冷哼一声，道：“此子，只是占着肉身较为强悍，且有古天禁制引动灵魂之力，勉强而为罢了。”
“哈哈，反正硕儿是十余年来，第一个敢与灵魂之箭较量的人，这，才是我秦厉的弟子。”秦厉不理会莫阳子的话语，而是双手环胸，露出了得意。
第八阶上的方硕，此刻万人瞩目，竟然将落离的光芒完全盖住，他徒手接箭，受伤不轻。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他连忙盘膝坐下，开始恢复。
忽然间，方硕惊讶地发现，在其面前，竟然坐着一名白发老者，这老者，正是孙海！
“孙师兄，你……”
方硕头皮发麻，看去皱纹累累的孙海，不知说什么好。孙海一直闭目，此刻无力地睁开双眼，看着方硕，虚弱道：“方师弟，其实我沉寂峰外多年，乃是无意中知道魂修之法，想以魂修，踏上仙路。”
“可我毕竟太弱，无法感知灵魂本源，更无法控制灵魂之力，今日，我本以为能以灵魂威压有所突破，可是，我做不到。”
“今日，我的所有寿元，都祭献给了灵魂，可我，还是做不到！”
“我寿元已尽，而魂修，是我今生最大的梦想，我能感受到你灵魂在同阶之中的强大，我想，这条路，你，帮我走下去。”
孙海一字字说着，无神的目光看着方硕，露出了希冀，露出了祈求。
看到孙海的目光，方硕感受到了他的执着，感受到了他的不甘。但修炼一途，终究逆天而为，站在巅峰的，是尊是圣，而又有多少人，在这条道路上，成为了飞灰，消失在岁月长河里。
“孙师兄……”
方硕内心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魂修，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但方硕知道，自己肉身强悍，除了澎湃灵力外，需要强大的灵魂作为支撑。说实话，他心动了，但他，不愿意剥夺属于孙海的路。这是他选择的路，选择的道。
“方师弟，我，我已是大限，你只需回答我，愿，还是不愿！”
孙海斩钉截铁，更加苍老了，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落。看到这般场景，方硕内心苍凉，终于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好！”
孙海欣慰的笑了，这笑容，充满了洒脱。徒然间，只见他猛然抬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顶。在方硕大惊之中，孙海的身躯，正一点点潇洒，如尘烟般四处纷飞。
而一道淡淡地赤色光芒，在孙海渐渐消失的头颅中飞出，一闪之下，融入方硕眉心。
方硕身形一颤，只觉灵魂在这一刻无比的纯净，一段滋养灵魂的神秘口诀，也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广场上，人人屏住呼吸，他们也是此刻才知道，原来孙海走的，是一条魂修之路。看着孙海的死亡，人人感伤，清池轻声一叹，缓缓道：“看来，我们对弟子的关注，还是不够啊！”
“是啊，弟子万千，路各不同。如孙海这般，如若我等早日发现，助其定魂，说不得，清虚宗又一天骄，将叱咤风云！”大长老点头，露出一抹愧疚，而后，看向了方硕。
孙海所做的一切，墨天与蓝霜动容，所有人动容。
在灵魂之箭下，落离受伤，但此刻已然恢复，当然，对于方硕这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九峰台上，似乎有壁障，将八个方位上发生的景象，相互隔绝。
“方硕，希望你有能力踏上第九阶，我会在所有人面前，将你斩杀！”
落离露出冷笑，一步踏上，身影消失在了第八阶之上。他却不知道，几乎在他身影消失的同时，一个背着石棺的少年，已然踏上了第九阶。
落离踏上第九阶，威压已经散去，因为第九阶，已是极致，代表着峰外第一人的产生，从第九阶，也可看到广场上的所有人。他俯视众人，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升腾，这一刻，他激动了，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举起双手，徒然放声高呼：“我落离，峰外第一人，有谁，能驾驭落某之上！”
声音远远传出，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相反，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是有些怪异。
“你们，不为所动……”落离喃喃，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莫名涌动，但他不在意，因为此刻，自己就是峰外第一人。
“不是他们不为所动，而是你，不是峰外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