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传奇

第20章我是传奇

岳好奇赶忙抄起小倩的衣衫抛了过去,恨恨地道:“这个邢五能,肯定招惹了地痞,跟他们打起来啦!”

小倩急道:“采臣,你不要下去,他们是来找我的!”

岳好奇愕然道:“找你的?”

小倩点头:“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傍晚有十几个黑衣人追杀我?”

岳好奇思虑片刻:“有点印象。”

小倩道:“他们是一路的,都是姥爷的人。”

“姥爷?”岳好奇眉头一皱,“姥爷是个什么东西?”

“姥爷不是东西,是个人。”

岳好奇又道:“他真是你的外公吗?”

小倩微笑道:“你傻呀,如果他真是我外公的话,我还能称呼他姥爷吗?”

“那……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是姥爷收养的一个孤儿。”小倩道,“那年,我才十一岁。是姥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他……”

“你十一岁时还不会自己大小便?”岳好奇惊了。

“会一点。”小倩续道,“姥爷教会了我武功和做人的道理,他很……”

“他很好呀!”岳好奇接口道。

“是的。姥爷心地善良,他收养了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孤儿。”小倩道,“他非常疼爱我们,既把我们当成女儿,又将我们当做小妾。”

“当做小妾?他也忒……”

“可恨啊!”小倩戚声道,“姥爷平日里把我当成**玩弄,现今又将我送于别人,想来他定是玩腻了。姥爷呀姥爷,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你姥爷真是畜牲!”岳好奇咬牙切齿,“他这衣冠禽兽!什么?他要把你送人?”

“是的。”小倩道,“他要把我送给名震江湖、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乔家堡堡主乔丙求,你听说过吗?”

岳好奇摇摇头。

小倩秀眉一蹙:“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你都没有听说过?”

岳好奇道:“真的没有。”

“你太孤陋寡闻啦!这乔丙求可不是一般人,他曾经单枪匹马打败了六个赤手空拳的残疾人,况且这六个残疾人都已年逾花甲。他们都比乔丙求年长,群殴居然还输给了乔丙求,你说这乔丙求厉不厉害?”

“他很有一套!不过……”

“没有不过。”小倩道,“他绝对称得上‘敬老院里的武学高人,幼儿园里的功夫皇帝’,他的武功高不可测!”

“高,实在是高!”岳好奇咂着嘴,“那畜牲这么做到底安的什么心?”

“凶心。”小倩道,“狮子的凶心,豺狼的残忍,兔子的懦弱,狐狸的狡猾。”

岳好奇不禁一怔:“什么意思?”

小倩道:“杀了他。”

岳好奇呆了:“杀了谁?你姥爷让你杀了乔丙求?乔丙求的武功如此之高,你能杀得了他吗?要知道,若是刺杀未遂,你可有性命之忧啊!”

小倩淡淡一笑:“不用担心,这个……山人自有办法。”

岳好奇问:“你有什么办法?”

小倩笑了:“姥爷让我嫁给乔丙求,做他的小妾。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我骨子里比妓更妓。乔丙求娶了我,定会抛开那黄脸婆,整天赖在我的床上。他武功虽高,但睡着了后,我一刀下去,肯定能结果他的性命!”

“这是女人惯用的伎俩,有一个算一个,我算是服了!”岳好奇低声自语。

小倩又道:“男人不会做的事,我会做;姥爷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姥爷贵为姥爷,却有求于我这么一个下贱的婢女。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姥爷的传奇。”

“你就是传奇,我顶你!”岳好奇微一沉吟,“那畜牲跟乔丙求有仇?”

小倩道:“无怨无仇。”

岳好奇眉峰紧蹙:“他这是何苦呢?”

小倩道:“你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的意思吗?”

“明白。”岳好奇道,“这句话是说,匹夫是没有罪的,但是一旦怀了孕,可就犯了‘避妻’的死罪,所以说男人是不能逃避妻子的……”

“不错。”小倩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羚羊若无角,鹿若无茸,也就不会死于猎人之手了。”

“哦?”岳好奇沉吟道,“莫非乔丙求家里有什么稀罕的宝贝?”

“正是。”小倩点头,“他有一根避雷针。”

“避雷针也算宝贝?”岳好奇一脸错愕。

“这避雷针并非普通的避雷针。它是纯铁打造,绝非塑料之物,超市里买不到的。”

“原来如此!”岳好奇又道,“可是,它再神奇,也不过能避雷,还能有什么用?”

“有用,它能化解玄功的幻力。”小倩傲然道,“只要有它在手,再高的玄功也不怕!”

“可是……你真的愿意嫁给乔丙求?”

“我自然十万个不愿意,所以我才会逃跑。唉,纵然我有七十二般变化,还是没能逃出姥爷的手掌心啊!”

岳好奇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冲动起来,吼道:“这算什么?这是**交易!这叫强人所难!这简直就是仗势欺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杀了那老畜牲!”

小倩急道:“你千万莫去!”

岳好奇道:“为何?”

“姥爷是个不世出的人!”小倩道,“他更是个杂家。琴棋书画、医学、推拿、古玩、占卜、星象,他无一不知,无一不精。即便算术,他也很在行。给他小半个时辰,他便能算得出一只手上到底有几根手指,他精通五以内的加减法啊!”

“这没什么了不起,我精通六以内的乘除法哩。”岳好奇撇嘴一笑。

小倩肃然道:“姥爷的武功已臻出血化痰之境,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啊!”

岳好奇脸色微变:“这是真的?”

“我不骗你。”小倩正色道,“有一次,几个仇家寻上门来。姥爷仗着艺高人胆大,并未找帮手,他显然要以寡敌众。他正欲走出房去,突然下起了小雨。他便站在房中,单刀一竖,面不改色气不喘,一眼都未眨,当真是气定神闲啊!”

“他还没跟人家动手呢,这算个屁!”

“难道他的这份定力还不足以唬人吗?”

“唬人!”岳好奇问,“后来呢?”

“后来……那几个仇家提出在雨中切磋,姥爷答应了。他将单刀往外一抛,那真是只见刀光不见人啊!”

“废话!”岳好奇道,“他躲在屋里,当然不见人了,我超鄙视他!”

“姥爷掏出几百两银子,那几个仇家拿着银子便走了,难道他的这份财力还不足以羡慕人吗?”

“如此说来,这老畜牲果真有些门道!”岳好奇突然笑了,“别担心,我也不是吃素的!”

“听你这么说,我好有安全感哦。”小倩忽道,“采臣,有人骂过你吗?”

“骂我?谁敢呀,跟你这么说吧,只要腰杆挺直了,别人见了就得跪下。”岳好奇话音刚落,便从楼梯口走上了两名黑衣劲装的彪形大汉。

他赶忙小声道:“小倩,这两个家伙定是找你的。别看,装作没发现他们。”不过,这两个黑衣人很快便发现了他们。

其中一个红脸汉子喝道:“小倩,姥爷对你那么好,那么疼爱你,你居然敢逃跑,真是枉费了姥爷对你的一片苦心啊,回去看姥爷怎么收拾你!”

小倩大声道:“我不会回去的!”岳好奇忙道:“你怎能这样跟人家说话呢,太没礼貌啦!”小倩轻声道:“采臣,我就是不回去。”

岳好奇一抱拳:“两位来宾光降敝处,不知有何贵干?”

另一名紫脸汉子突然叫起来:“哇,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光着身子呀!哎哟,都露出了下面,不害臊!”

岳好奇讪讪一笑:“很对不住,十寸八寸的玩艺儿,让您老见笑了。”

紫脸仔细打量一番,忽然冲那红脸汉子道:“带头大哥,你快看,他光着身子,他真的光着身子呀!”

带头大哥瞥了一眼,满脸不屑:“光着身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我又不是没光过,我还裸奔过呢!”

紫脸道:“大哥,这小子的胯下之物正冲着你呢,这很不文明啊!”

带头大哥一听,急忙捂住双眼,吼道:“快给他割掉,我最讨厌不文啦!”

“呛”地一声,紫脸拔刀在手,一把生了锈的钝刀。瑞阳照射下,生铁所制的刀锷闪闪发光。

“小倩,快挡住我!”岳好奇矮身躲在小倩身后,并从她裙下探出头,向外观瞧。

小倩突然双臂一张,叫道:“三使者,我跟采臣说几句话,说完就跟你走。否则,我便抱住你跟你同归于尽!”到此地步,她已知这次逃跑算是未遂了,因为岳好奇根本保护不了她,但她不忍心见岳好奇受到伤害,她已经爱上了岳好奇。说来就是这么奇妙,一对陌生的男女一见面,居然心里就有了对方,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紫脸一看这架势,登时住了脚。

小倩回过身,含情脉脉地道:“采臣,虽然我的身子不是你的,但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我把第一次给了你,我等着,等着做你圣洁的新娘。”

岳好奇一呆:“你是第一次吗?”

小倩秀眉一扬,道:“你是我除了姥爷之外的第一个男人,这难道还不算第一次?”

岳好奇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别嚼舌根子了,赶紧走!”紫脸和红脸上前架起小倩,迈步便走。

小倩大叫:“采臣,快来救我!”

“好的。小倩,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岳好奇下得楼来,紫脸和红脸早已出了院子。他放眼看去,大厅中倒下了十数具黑衣劲装的尸体,鲜血溅了一地。邢五能匍匐在地,不知生死。

岳好奇上前扳过他的身子,只见他面若金纸,口中鲜血外涌。他失声道:“老邢,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邢五能已是气若游丝:“我……我感觉我的心……心脏有点疼。”

岳好奇低头一看,只见他心口插着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便道:“你的心已经碎了,别想这么多,赶紧睡,睡着就不疼了。”

邢五能深吸一口气:“我这一辈子都叫五能……”

“我知道。”

“但我绝不是无能!”

“我明白。”

“我……我没有死在女人怀里,而是死在了……死在了战场上。我是个战士,我是纯爷们!”

“我晓得。”岳好奇道,“你纯!”

邢五能突然眼珠一翻,两腿蹬直,气绝身亡。岳好奇毫不犹豫地放下他的尸体,快步出了平湖客栈。

他远远地望见紫脸和红脸正把小倩往一顶红色软轿里推,忙喊道:“小倩——”

“采臣,去枉死城救我!”小倩说完便被推进了软轿。

岳好奇不由地大奇,心想:“枉死城?这是什么地方?”

便在这时,又传来了小倩的声音:“不是枉死城,而是乔家堡。采臣,你若是想救我,就到乔家堡来!”

岳好奇抬头望去,但见小倩不知怎地竟然爬到了那顶软轿顶上。然,很快她便被红脸粗暴地拖下来,塞进了软轿。

岳好奇焦急万分,苦于不会武功,他只有放声大喊:“小倩,回来,你不要走,你……”话未说完,紫脸奔过去掴了一名轿夫一记清脆的耳光,喝道:“又不是女人光着身子,有什么好看的!”

“谁光着身子?”岳好奇低头一看,“我说咋这么凉快呢,原来我还光着身子呢!”

他穿戴整齐,再次走出平湖客栈的时候,那充满希望的原野上已然不见了那顶软轿的影子。他呆了一呆,便迈开大步,向着远方奔去,奔向软轿消失处。

他奔出一段路,感觉累了,便坐在路边歇息,然后再跑。他这样跑跑停停,也不知奔了多少里地。疾行间,前方忽然现出一个三岔路口。

一时间,他突然有了种“天大地大,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心里顿时一片冰冷,一片愁苦,很是悲催。他茫然四顾:“这里连个路标和站牌都没有,我该走哪条道呀?”

蓦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戚戚惨惨切切。

其时,残阳如血。

他哭了一阵子,思想突然上了一个台阶:“哭什么呢,有什么好悲伤的,小倩定是去了乔家堡。我虽然不知乔家堡的所在,但鼻子下面就是嘴,我找个人打听一下不就行了?嗯,关键先要找个人。”然,那空寂的荒野上,除了岳好奇之外,再不见半个人影。

他爬上一个土坡,放眼远眺,但见数里外缕缕炊烟升起。他眼望着远处的炊烟,心里的冰在一点点融化,跟着竟有了想笑的冲动。

“有炊烟就必定有人家,有人家就必定有人。”想到这里,他大笑起来,笑了足足五分钟。接着,他一瘸一拐地朝炊烟升起处迈进。

由于长途跋涉,岳好奇脚底磨起了一层水泡,脚踝处更已红肿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