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排兵布阵

李世勣还是有点疑惑不定：“殿下，敌军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是否要考虑周全一点再做决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尉迟敬德已经哈哈大笑道：“我说兄弟，你别太把窦建德的那群乌合之众当回事了，这一个月来，我们和他们交手还少吗？有那一次他们赢了？照俺看，窦建德的什么河北精锐，全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们都已经憋了一个多月了，俺老黑早就不耐烦了，今天不战，还要等到几时？”

李世民微笑道：“战与不战，不是我们说了算，现在是窦建德说了算，我们已经以逸待劳了一个月，等的就是他这疲惫之师倾巢而出，其他的话我就不再重复了，大家都回各营去，通知弟兄们做好准备，厉兵秣马，按照我们刚才的部署，随时准备上阵杀敌！”

“是！”众人齐声作揖答道。

等众人散去，李世民对我说道：“小五子，从现在起，你和所有的千牛侍卫跟在我身边，原地待命。”

“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李世民同志没有责备老子！

这么着，我和王小石十几个一直跟着李世民到处巡逻观察，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虎牢关外鼓声震天，齐声呐喊的军号隐隐传来，不久，探马飞马回来报告说窦建德大军已经开始集结。

“好！你们随我一起上高处去看看他们的阵型！”李世民转头对我们沉声说道。

刚上马驰出辕门，尉迟敬德和李勣秦琼等将领已经随后赶来高叫道：“殿下，我们和你一起去观敌！”

李世民纵声大笑道：“好啊，我们都一同去看看窦建德的德性，走！“

于是大家一起快马加鞭，一行数十骑，骤马疾驰上虎牢关右边的一处高岭，还未上到岭顶，震天的呐喊声已经真切的传到我们的耳边。

放眼望去，只见关前数里，已经满是敌军的队伍，骑兵步兵散开间杂，大声鼓噪，粗语充斥行伍间，正大摇大摆的朝虎牢关的方向行进，车弩刀戟，旌旗漫卷，漫山遍野都是蝼蚁般的兵丁，烟尘延绵数十里，一望无边。

我心中都不禁一懔，我虽然从史书中知道窦建德有十万之众，但如庞大的队伍，已经有点超出我的想象，看来窦建德真的已经是把全部的人马都拉了出来，要和李世民同志决一死战了！

我不禁转头观察众人的脸色，在场的众人，大部分都忍不住面面相觑，眼中或多或少的带有一点惧色，不发一言。李世民脸色阴沉凝重的看这虎牢关下庞大的敌人队伍久久不语。

他奶奶的，李世民不会是怕了吧？我心里忍不住嘀咕。

“殿下，这一仗我们怎么打？”有人出声问道。

李世民转脸扫视了一眼众人，微微一笑道：“你们都怕了？”

大家都不敢出声。

李世民凝重的脸色似乎在这微笑的一瞬间舒展了开来，举起马鞭指着关下蝼蚁一般前来的敌人，语调平稳的说道：“行军打仗要善于观敌行伍和士气，你们看到没有？窦建德这群乌合之众如此嚣张散漫，说明他们在山东河北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强敌，不然，断不会如此藐视我军，自古骄兵必败，这是一可击；关前地势狭窄，他的大部队虽多，却无法施展开十分的兵力，这是二可击；兵法云，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敌我相距不过二十里，窦建德悉众而来，这是不谙兵法，犯兵家大忌，这是三可击；我们只要挫败窦建德的前锋，后面的大部队必然首尾不能相顾，必败无疑，破贼就在今日！”

李世民的话似乎稍微振奋了一下人心，尉迟敬德粗声道：“殿下，想怎么打你就说吧，反正我们迟早都要和这帮龟孙子决一死战，只要你一声令下，俺老黑第一个去取窦建德的狗头！”

大家连忙跟着随声附和。

李世民微微一笑说：“急什么，敌人盛气而来，兵锋尚锐，我们还是老办法，钝兵挫锐，等他们师老气衰，我们再出战，这叫以逸待劳，我和你们打赌，等过了中午，就是我们破贼的最佳时机。”

说完，一拨马头，率先向虎牢关驰下。

我们随着李世民登上关楼，关下的窦建德沿着距离虎牢关前一里的开阔地势布好阵势，一望不到边际的纵深方阵，兵刃迎日闪耀，士卒密如蚁布，数十面金鼓在数十个赤着上身的壮汉的敲击下，鼓点沉闷怒震，气势端的吓人。

而巨大的方阵中央，一个搭着凉棚的区域里，彩旗飘扬，类似皇帝专用的豪华黄色的冠盖和鲜艳的五彩仪仗环绕四周，排场十分的讲究。不用多说，那里面肯定就是窦建德所在的亲驾行辕了。

李世民虎目凝视着眼前的阵势，回头对我微微一笑道：“小五子，你说的果然不错，窦建德的排场还真不小，行军打仗，居然还搞这套，他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还没有回答，李道玄已经接口答道：“他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最好，等他知道我军的厉害时，那就是他的末日了！”

话未说完，只见关下敌人的阵中驰出十数人，策马奔到关前，举手作揖，向我们高叫道：“你们谁是秦王李世民殿下？我们夏王有话！”

他娘的，说话好像客气了！

李世民纵声答道：“我就是李世民，说吧，你们夏王有什么话？”

一人高叫道：“我是我们夏王的使者，特来向殿下下战书的，我们夏王说了，你们唐军既然有胆前来我们争锋，那就应该有点英雄气概，别像缩头乌龟猫在关内不出来，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我们派出两百人挑战，你们也派出两百人来迎战，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殿下，你还是带你的人退回到长安去，不要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人现眼了。”

李世民纵声大笑道：“你们夏王既然这样有雅兴，我李世民焉能不奉陪到底？回去告诉你们夏王，你们来多少人，我们就出多少人迎战，多一个我就不是李世民！”

“殿下果然快人快语，甚好！”

话音一落，十余骑掉头驰回阵中向窦建德报告去了。

李世勣脸色疑惑道：“殿下，你不是说要钝兵挫锐吗？为何现在又意气行事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世勣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意气行事了？”语音一顿，沉声命令身边一名高瘦鹰目的年轻将军道：“王君廓，你带领你手下的两百长槊兵出战，记住，不要取胜，你小子可别把窦建德吓住了，但又不能太假，最好是来一个平手，明白吗？”

王君廓？原来此人就是王君廓，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在隋末战争中，此人倒还有一点威名，据唐史记载，王君廓打仗勇猛无比，李渊同志就曾经亲自下旨表彰他说“卿以十三人破贼一万，自古以少制众，未之有也”。

以十三人破万骑，那确是自古未有（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比好莱坞对欧洲历史的意淫大片《斯巴达300勇士》上的胜负战损比例还要厉害），嘿嘿！也不知道李渊说的是真还是假，还是王君廓自己虚报战功，史书都上没有明确的记载。但王君廓生性也十分阴险，后来李世民刚一登基他就反了，最后走奔突厥，半路死在野人之手，下场却有点窝囊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