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死亡的气息
那么……
这块青铜板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御时轻轻咳了咳，说：“这块青铜板，你带回去就好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很乐意帮你。”
我看着他，视线停留在他脖颈上的黑色符印。
那种东西，好像是突然长了出来一样。
总觉得，仿佛是在一分一分地蚕食他的身体。
我有些难过，也很无奈：“你到底做了什么……”
白御时沉默一瞬，似乎是明白过来，他只说：“你认为，我要和小千一样，什么都不做才好？”
我说：“白千渡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对待所有的朋友。”
白御时说：“可是小千他什么都没做，他就永远都只能把一切情绪放在心里，他只能默默看着你！”
我叹了一口气：“唉……”
果然，和白御时之间，讲任何道理都没有意义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看法。
他说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垂着脑袋，说：“我只是很担心你的状况，你如果真的要和子都对立的话，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这种不人不鬼的活法，他能坚持多久呢？
白御时安静了很久，始终没有回我的话。
我继续说：“其实你是个好人。”
白御时忽然说：“因为你认为我是好人，所以不想我出事，仔细一想，同情的意味那么重，我拼命想要除掉那个那家伙，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让我彻底消失，但是却因为相思你，他选择了无视我，你还是觉得我很可怜吧……”
我摇了摇头：“你不要这么想，这并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珍惜，御时表哥，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白御时苦涩一笑，说：“算了，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他现在不动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终有一天，他的骄傲会被踩在脚底下。”
我无言以对。
白御时转头，对老沈说：“老沈，你能帮忙送她回去吗？”
此时，一直沉默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老沈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了我一眼，道：“相思小姐，请吧。”
我蹙眉，又看了看白御时，不再多说什么了。
拿好最后那块青铜板，我背着包离开。
老沈领着我，往外走。
*
不知道白御时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盗墓，盗墓，说到盗墓都是贼。
我对盗墓贼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
他们是为了钱财，去打扰死者的安宁，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怎么说也是一种不尊敬。
最后又把那些对死者来说重要的东西卖出去，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卖。
但是老沈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他的目光，沧桑冰冷。
眼睛似乎没有一秒的懈怠，散发着特殊的亮光。
老沈忽然开口：“白少爷的身体一直都在变化，我对玄术的了解很有限，不清楚他到底是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按照我倒斗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老沈说：“我们倒斗的，经验丰富的话，对某种气息的感觉会非常敏锐，他身上的死亡气息越来越重，就好像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样。”
我问：“你是说他撑不了多久了？”
老沈点头：“关于白少爷的事情，我听他说起过，虽然是死人骨，活人血肉，但是归根究底，他还是一颗活人的心，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我愕然：“你觉得他会死？盗墓的都会感觉到这个吗？”
老沈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提一提罢了，前些日子遇见他的时候，一直以为他没有朋友，没想到还是会有人关心他，我不否认我只是一个倒斗的，但是比起一般的亡命之徒，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我不喜欢别人一口一个盗墓贼地称呼我。”
我微微垂眸：“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感激你能把最后一块青铜板给我，白御时的事情，也只能希望你多留心一下了，我也无能为力。”
老沈说：“我给你青铜板，是与白少爷之间的交易，我们沈家，从晚清末期开始，代代都是有名的摸金校尉，代代单传，到我这一代，却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她得了杂症，病得很重，白少爷帮忙治好了她，我自然要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我以为他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要说起话来，也不少。
老沈的妻子死得早，他女儿年纪不大，十几年来，他都是一个人将女儿带大。
不知道是不是要培养出一个女盗墓贼……
不对，是摸金校尉……
他们并不单纯是为了钱财去挖死人墓，倒斗也有倒斗的信条。
希望白御时，有了说话的人之后，不至于那么孤单了。
至于老沈说的死亡的气息，好像就连我也感觉到了。
白御时他，应该……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
我回了白千渡的公寓。
带着那块青铜板。
老沈到了楼下之后就走了。
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下来。
我站在公寓门口，对白千渡说：“表哥，我见到御时表哥了，他找到最后一块青铜板了，然后他把青铜板给我了。”
白千渡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几乎毫无变化。
他将门拉开，缓缓侧身。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子都坐在一边，正淡淡地看着我。
他悠然坐着，神情怎么看都很正常。
我略显惊讶：“你在这里？”
子都无所谓地说：“相思走了之后，我便来找小白讨论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我更加惊讶了：“你竟然会找他讨论？”
子都挑眉：“不然呢？相思以为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管怎么说，对他那个堂哥，小白应该更了解。”
我走到房间里，放下背包，从包里拿出那块青铜板。
其他三块青铜板，我也都放在他这里。
白千渡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将其他三块青铜板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为了不让他们太惊讶，我还是说了一句：“关于这块青铜板，有一件事，你们绝对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