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不是颖姝
我懒得搭理他们：“我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白千渡沉默一瞬：“去吧，早点休息。”
我还是拼命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闷着脑袋。
白千渡犹豫几秒：“晚安。”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的心情：“晚安。”
*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冰冷无比。
颖姝，颖姝……
什么都是颖姝……
只要是为了颖姝，什么都可以做吗？
就算颖姝已经死了，也要制造出一个颖姝的替代品吗？
我不是颖姝！
我只是我自己，我只是应相思！
而他，永远都不可以把颖姝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不可以，不可以……”
如果没有了颖姝的残魄，应相思是什么呢？
应相思什么也不是了……
他深爱的，只有颖姝……
然而我是应相思，永远都只是应相思……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真是太脆弱了……
这样的我，姥姥一定会很失望……
没过多久，脑袋上被子外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相思？”
是子都……
我捂着自己的嘴，越哭越难受。
他怎么可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欺骗我这个替代品？
子都低声问着：“相思怎么了？”
我捂着嘴，没有回应。
他又说：“相思是来月事了，反复无常的……”
呵呵。
我忍不住咬着唇，回了一句：“反复无常，谁能比得上你！”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又是被我情绪吓到了。
子都道：“相思真来月事了？”
我用被子抹着自己的眼泪：“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滚……”
他还是那番冷静：“滚？相思告诉我，怎么个滚法？”
我捏着拳头，全身上下都隐隐约约颤抖着：“你滚！”
他好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你这样我会担心……”
我道：“不用你担心，出去……”
他伸手就要来拉我的被子：“相思还真是个小孩子，多大了还闷在被子里哭，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
我紧紧拉着被子，埋着脑袋：“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到最后，哭声已经完全掩饰不住了，说话都在颤抖，呜呜咽咽。
子都手一松，不再拉我的被子，安静了好久也没有出声。
*
我让他滚。
然后。
他就真滚了……
我一边流着泪水，一边用被子擦眼泪。
忽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有人坐在了床边。
白千渡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要被自己闷死？”
我不回话。
这些事情，没有办法对白千渡解释。
白千渡沉默了许久。
良久之后，他忽然开口：“有个叫做小李的男人，刚搬到一间公寓时，他感到怪怪的。虽然这间公寓半新半旧，设备齐全，但房租便宜得不太像话。每次只要他一出门，街头那些邻居就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地，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令他好不自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就提起勇气向一个阿婆打听，阿婆告诉他，那间公寓重建前住着一位泥水匠的情妇，泥水匠三天两头的往那里跑，在一个夜里他和她吵了一架，之后再也没有人看过那个情妇，不久，公寓拆掉重建谣言开始传开，有人说半夜看到泥水匠偷偷砌着墙，有人说听到有哭声自墙壁中传出，就是小李现在住的房间。小李回到家，望着家中的墙，那面墙有着一块奇怪的污渍，形状越看越像女人。”
“小李走过去闻了闻，仿佛还有一股淡淡腐烂的气味。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男人和女人争吵着，男的拿起刀杀了女的，把她埋进墙里。女人在墙里哭着喊着：放我出来……”
“小李一身冷汗的醒来，他决定挖开那面墙。于是买了工具回家，他不熟练的敲着，好不容易凿开一个洞，发现洞里一只空洞的眼睛盯着他瞧，小李顿时吓呆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水就停了下来。
总觉得在白千渡面前哭不出来，他的镇定和冷静好像能传递给我。
他现在，是在给我讲鬼故事，然后分散我的注意力吗？
白千渡继续说：“然后，那眼睛变成了嘴巴，说道——隔壁的！你挖我家的墙干嘛？”
我无语：“……”
原来不是鬼故事……
白千渡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冷漠之中，总是充满了温柔。
我掀开被子，狼狈不堪地看着他。
他坐在床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开口说话：“负责给下地狱的鬼物行刑的马面对十殿阎王说，看守油锅地狱的那个新来的小鬼是个变态。阎王问他为什么。马面说，他每次将人推下油锅的时候，都逼别人两个一对的抱着下去。阎王只好告诉马面——哦，他以前是炸油条的。”
我眨了眨眼睛，面对这种冷笑话，有些笑不出来。
白千渡说：“出租车司机深夜搭一少妇去郊外，在路上少妇递了一个苹果给司机，司机吃了之后，告诉少妇很好吃。只听见少妇幽幽地说：‘是啊，我生前也很喜欢吃的。’”
“把死机吓得头皮发麻。”
“接着少妇又说：‘可是，生了宝宝之后胃口就变了……’”
我瘪嘴，好奇地盯着他看。
白千渡沉默一瞬，说：“我不擅长说笑话，而且我说的笑话也不好笑，不过有时候，分散点注意力也不算一件坏事。”
我摇了摇头：“没有，表哥很厉害，很好笑……”
虽然都是冷笑话……
虽然他说起来的时候也很冷……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哭的像个小花猫……”
我缩着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千渡说：“说来听听，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着头，不说话。
他说：“我以为你和他吵架了，后来他说不是。”
我闷着脑袋：“才不会和那种家伙吵架！”
白千渡问：“那么，是什么？”
我闷着头，说：“他实在太可怕了……”
白千渡沉默着。
我缓缓道：“我不是颖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