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时间很快
“公子觉得疑惑不解。”
“此时，有位老婆婆正在扬地上扫麦，注视着公子，笑道：‘这是我家的老狗，得病半年，昨夜刚死。小兄弟靠近看它，难道不嫌龌龊吗？’”
“公子随口应答，怏快而回。”
“当晚，又梦见原先豢养的黄狗。”
*
他的声音，其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听许多。
言语间总是带着一点浑然天成的悠然从容。
以及浅浅的高贵。
子都撑着脑袋，继续说：“黄狗对公子道：‘主人的养育之恩，我已稍作报答。冥府见我尽忠报恩，将让我投胎做人。特来向主人拜辞，今后无法再见了。’”
我认真地看着他，总觉得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藏着无法捉摸的光芒，飘忽，却意外地吸引着我。
他淡淡说：“黄狗说完，痛哭着叩头后离去。公子为狗的深明大义而感动，计算狗死去的日期，每隔七日一定在它的落葬处设祭，直到去世不曾变过。”
我眨了眨眼睛，随口问：“这个故事里的公子……不会就是你吧……”
仔细想想，或者真的很有可能是他呢。
清俊，甚至是漂亮。
不要说是女子，就算是男人，也很有可能会心动啊……
所以，那几个无赖，也是因为看上了他的样貌，然后对他打起了那种主意吧？
就在我狐疑不已的时候，子都却笑了笑：“相思认为呢？”
我索性也跟着笑：“这就是你的事情吧？欸，你放心，我又不会嘲笑你什么？”
他还是笑：“相思说是的话，那就是吧……”
态度这么淡，我倒是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我撇嘴，只好说：“你长得好看，十几岁的时候有这种事情也很正常，不过，你那条狗还真是好狗，果然活着的时候还是要多做一点善良的事情，也算是为自己下辈子积德。”
他轻笑，还是这么看着我：“相思还真是一口咬定，那条狗就是我的狗了，不过，话倒是没错，活着的时候，必要的话，还是积点德。”
我有些想说，他活着的时候，肯定就是没有做什么好事。
不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好奇地看着他，忽然越来越好奇起来，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听的……”
仿佛只要是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很有意思。
只要听他说就好了。
哪怕是说和颖姝之间的事情，似乎也很有趣。
他微微怔了怔：“相思想听什么？”
我说：“随便呗，什么事情都可以的！”
只要是他的事情，都可以。
虽然这句话没有说，但是我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这么想了。
子都若有所思：“这个，我要好好想想……”
我满怀期待。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真的要说起来的话，能够说的事情好像很多呢……”
我认真地看着他。
他缓缓托着下巴：“其实，还是要很多可以说给相思听的事情……”
我微微笑了笑：“说吧……”
他却回了一句：“我忘了……”
我汗颜，忍不住剜了他一眼：“忘了，这也能忘了？”
他一脸无辜：“时间真的太长了，长到，我都快要忘记，姝儿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我愣了愣：“什么？”
他淡淡地说：“真的快要忘记了，然而很多心情却越来越深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他说的是对颖姝的那份念想与心情吧……
就算将来有一天，他忘记了颖姝长什么样子，还是会记得，自己曾经那么喜欢过那个女子。
但是，不管如何，他还是忘记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我垂眸，忽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仿佛不管说什么话，他都会想起颖姝。
仿佛一提起颖姝，他的神情总是会变得复杂。
那个女子，对他来说，真的过于深刻了。
*
假期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短很多。
我工作半个月，便与店长辞工。
赚的零花钱不多，但是对我这种学生来说，已经算非常不错的了。
一转眼又是一个年底。
这半年，过去得真的很快。
不对，是每一个半年都过去得很快。
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一辈子。
人活着的时间真的很短暂，所以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
但是也不要畏惧死亡，死亡只是另外一个开始。
*
年底的时候，一直与白千渡待在一起。
春节的时候，白家家长正在国外，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回白家宅邸吃饭。
白千渡给父亲白祇王打了一通电话，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他厨艺一般，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到他。
至少比我好不是吗？
吃过晚饭之后，我很不好意思地把给白千渡买的礼物拿了出来。
礼物很简单——一双袜子。
说实话，要给他挑礼物特别困难。
普通的杯子啊，围脖什么的，看上去关系又太亲密……
摆饰的话，放在白千渡家里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挂饰的话，与他的气质又不符合……
像平安符这样的东西，他又完全不放在眼里，毕竟说不定还没有自己画的符有用……
白千渡收到礼物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几秒之后，他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我有些尴尬：“不管什么礼物，都是一份心意，其实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能够送给你的……”
要说送袜子，还是子都随口一提的。
我也是毫无办法了，只能相信子都说的。
此时，子都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
他的嘴角，似乎始终挂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我无奈。
袜子实用价值还是不错的……
白千渡走到书房，漫不经心地拿出了一个礼盒，然后递给我：“这是回礼。”
子都终于开口：“所谓回礼，其实小白你早就准备好了。”
白千渡不言，眼神之中略显不屑一顾。
我接过礼盒，好奇地拆开。
盒子里放着好几张复杂的符咒。
一张一张叠放在了一起。
比起我见过的符咒，这些符纸上的字更复杂也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