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永恒复现

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我们入了这个幻境。

接踵而来的事情，都无法预料。

白御时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说：“阵法束缚着的，不仅仅发现阵法的人，还有这附近所有的地缚灵，面积这么大的玄术大阵，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很久以前，白家的几位长辈提起过，一种叫做永恒复现的阵法。”

我低声问：“什么叫做永恒复现？”

白御时说：“顾名思义，就是不断重现一件事的诡异幻境，永远也不会消失的阵法，然而任何阴阳师的能力都很有限，谁也没有办法制造出一个永远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幻境。”

我怔了怔。

子都沉默一瞬，说：“但是，如果利用地缚灵事情就会简单许多了……”

我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沉思许久，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地缚灵因为死去的原因不明，会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无法轮回超生。

并且，会不断地重复着他们死前做过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死亡着。

阴阳师利用自己的能力，布下变幻莫测的幻境，再借由地缚灵的力量，便形成了这种几乎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特殊阵法。

所以，这个阵法，就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永恒复现。

我恍然大悟一般地看着白御时，说：“也就是说，身处于幻境中的我们，也只能跟着阵法中的一切，永恒复现了？”

白御时无奈地笑了笑，说：“谁知道呢？”

子都直到现在，还是一脸地无所谓：“运气好的话，地缚灵们一遍又一遍地死亡，而你们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它们死亡，运气不好的话，或许就是跟着地缚灵一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死亡。”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我剜了他一眼：“你倒是很轻松……”

他轻笑：“我已经死了，若是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我便掀了这片土地，将这个破阵弄得天翻地覆好了，已经死了这么久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瞪他：“我可不想死，白千渡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既然是阵法，就一定能破。

不过。

说到这里，布下这个阵法的那位高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楼兰古国的消亡，与这个玄术阵法有什么关系？

越是细想，我就越是不安。

事情不仅仅是不如我想象中的顺利了，甚至可能更复杂。

*

白千渡一直走在前面，时不时与那个奇装异服的男人说着话。

我们保持着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过了许久，一座充满异域气息的城池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城墙之内，灯火阑珊，依稀可见许多高高耸立的建筑。

古朴的建筑少了许多棱角，弧度分明，一座一座相互连接而立。

城门中的火光摇曳着，哪怕是到了晚上，行人马车也还是一个接着一个。

因为依着绿洲，眼前还是能够看到不少灌木植物。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景象，看着如此真实的一切，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白千渡与白御时也停下了脚步，神情各自复杂。

“这是……楼兰？”

牵着骆驼的男人回头看着我们，说：“这便是我的国家了，再走两刻钟，就能到我家了，几位今晚可以留宿客栈，也可以住在我家……”

他一边与我们说着话，一边带着我们进城。

他似乎很好奇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背着包，也不带武器，甚至不像是任何一个地方的人。

夜已经很深了，不远处的一扇拱形石门旁，几辆马车安安静静。

马车边上，有一栋规规矩矩的房子，房子上方，却建造成了圆柱形。

建筑最高处，像是小型的城墙，围绕着柱形房子周围，几束火光缓缓摇曳着。

乍一看，颇有一点中世纪欧洲的气氛。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跟着那个男人回家。

他为我们指了客栈的位置，就牵着骆驼回去了。

男人说起，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前几年打了几场仗，什么生意都不太好做，我们要是做生意的话，时机并不好。

从他所说的话来看，这个时候的楼兰命脉，那个罗布泊的情况就已经不怎么好了。

*

我喃喃地说着：“古代的人还真厉害，什么机器都没有，房子还能建得那么好看。”

白御时转头看了我一眼，说：“爱美之心也算是人类的天性，任何人都会有基本的审美，房子并不是只要能够住人就好了。”

子都靠在一面墙上，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还是小心点，再这么没头没脑地乱晃下去，迟早被人当成奸细抓起来。”

白千渡说：“我们直接从这里过去，用不了多久便能到罗布泊，那个地方或许会有发现。”

我想了想，问了一句：“地缚灵是不断地重复做着自己死前做过的事情，那么，在这个幻境中，时间节点，岂不是距离楼兰覆灭差不多多久了？”

子都道：“是，你们马上，就可以亲眼见证，一个文明，到底是如何消亡的了。”

白千渡沉默良久，才说：“一般来说，时间不会超过一天，地缚灵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的时间，都彻底停留在了死前的最后一天。”

那我们的时间，岂不是也不多了？

穿过楼兰那充满异域风情的房屋，我们来到了城邦旁的罗布泊。

哪怕是夜晚，罗布泊周围，还是不少人在往里面灌水。

然而，尽管拼命地灌着水，这个湖泊还是呈现出了很明显的干涸模样。

湖泊的轮廓，像是一个大大的月牙，周围生长着许许多多的青绿色灌木。

我们几个人蹲在灌木后面，悄悄看着不远处，月光下挖着沟渠的奇装异服男子。

我问：“他们在做什么？往湖里灌水真的有用吗？”

白千渡说：“是敦煌的人，在疏通水道，历史记载中，楼兰末期严重缺水，很多人需要去到很远的地方取水，敦煌的人，为了帮助楼兰，一直没日没夜地重新修建水利工程，以及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