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魂飞魄散
我想，我应该是死了吧……
但是，迷迷糊糊之间，还能看到微弱的光芒呢。
难道是灵魂离体了？
朦胧之间，我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
“看来废了你一只手，并不能长你的记性，竟然还敢用你的脏手碰她。”
“郑绮安，我说过了，不要动她。”
听到微弱的动静之后，我喘着气，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脖子上一阵疼痛，看样子，我还没有死。
死人肯定是不会知道痛的。
我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郑绮安跪在地上，鲜红的裙子极其美艳，她浑身颤抖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了脸，艰难地说：“她一定要死，一定要死，为什么你的视线，始终要放在她身上……”
白千渡将手放在口袋里，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你已经疯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难不成，郑绮安说的是我？
白千渡的视线，一直都放在我身上吗？
我表示，我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果然，白千渡说的没错，她已经疯了。
嫉妒，让她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整天想着弄死我！
子都周身的戾气已经开始散去，面容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轻声冷笑，说：“说起来也还真是讽刺，自称为举世无双的阴阳师，却纵容女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害人，还一心一意地要除掉我，如果我想做些什么，何必等到现在？”
我缓缓站了起来，脚步却不敢前进半步。
眼前的郑绮安，身影越发诡异。
她伏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在呢喃什么一样。
我拧着眉头，用了许久，才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能完全拯救我呢……”
我这才想起，她生前的时候，就喜欢白千渡。
死了之后，就算变成了恶鬼，也终究会记得他。
所以，她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他。
但是，爱的越深，如今的怨念，说不定就会越重。
郑绮安她，已经濒临崩坏的边缘了。
白千渡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他一动不动，只是淡淡地说：“我从未想过拯救谁，你是自愿放下自己的怨念的，如果一定要说拯救的话，也是你自己拯救了自己，因为如果你不愿意，怨念极深，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用。”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应相思对我来说，和别的所有女孩都没有什么不同。”
我蹙眉，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到这个时候，他还要说出真相来刺激郑绮安。
还有，说我的时候也是。
白千渡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会说话。
好歹，我也是表妹啊！
郑绮安的眼角流下两行血泪，她用那只手抓着自己的脸，面容凄惨：“骗子，你一直都有在关注她！从她出现在你面前开始！”
白千渡还是满含从容：“如果你已经被嫉妒淹没得丧失理智的话，我会选择先处理掉你。”
他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个女鬼就是在胡言乱语。
我有些茫然，什么叫做，他一直有关注我？
想到这里，我怔了怔，突然想到，上一次在操场的时候，白千渡坐在远处，看着正在跑步的我……
那个时候，郑绮安就在我附近。
不管白千渡当时看的到底是谁，可以肯定的是，郑绮安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嫉妒的。
她消失的怨念突然就重新涌了上来。
而现在，听到白千渡所说的“我会选择先处理掉你”，她凄厉地哀嚎一声，手指抠进了自己的一个眼睛里。
我拧着眉头，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
子都气定闲神地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越发疯狂的郑绮安。
白千渡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不过，他的确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似乎对所有的感情的回应，都显得很单薄。
我认真地看着白千渡，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对郑绮安出手。
郑绮安猛然窜了起来，鲜血淋漓的手，笔直地扫向白千渡。
但是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景象。
他为什么不动手？
难道有意让她伤到自己？
他们那个距离，如果不率先动手的话，只会很惨吧？
“啊！！！”
一声凄厉的哭喊，幽远地回荡在整个树林里。
我吓了一跳，觉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见郑绮安的狰狞的样子，残破不堪。
子都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漫身的鬼气，弥漫在他们三个周围。
郑绮安的脸色已经变得死气沉沉了，脑袋裂开了好几条缝，魂体开始涣散。
子都淡淡地开口：“看样子，我们的天才阴阳师，对她的确心怀愧疚，打算被她所伤吗？不过，到那个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为了我们之间的公平，这种杂碎，还是处理掉好了……”
白千渡还是刚才那副表情，仿佛从来都没有变过：“鬼物生前都是可怜人，我同情她，让她半分而已，就好像我同情你一样，也愿意让你半分。”
子都轻笑，收回自己的手，面前的红色影子逐渐魂飞魄散。
他说：“我欣赏你无知的勇气。”
此时此刻，就算是我，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周身强大的鬼气。
不过，我还是看不穿，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个都在说着不可一世的话语，我不敢想象，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斗。
子都忽然伸出手，不远处地上的那块青铜板，缓缓飘了起来。
他的神情，比起白千渡，有着丝毫也不逊色的冷漠：“天才阴阳师，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杀死我，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话音一落，周围的温度顿时降到冰点，猛然之间，一阵微热的风从林子外面吹了过来，扫在了我的脸上，意外的真实。
我恍然明白过来，阵法被破掉了！
白千渡皱了皱眉头，低声冷哼了一声：“哼……”
子都将那块青铜板移到了我面前，片刻之间，将力量收了回去。
青铜板落在了地上，就差那么一点，就能砸到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