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侍疾
福叔前脚提着篮子走进二房,二叔后脚就把镇上的大夫请进了家门,家里的男子都到跟前去看大夫诊病,莉娘抱着清源站在门口倾听,那大夫把了脉,哼哧哼哧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说是吃错了东西,肠子出了毛病。
药方开出来,付了诊金,还得将大夫送回镇上再顺便抓药,二叔家里没有车,这活就交给了墨问,顺带的抓药的钱也落到了大房身上。
这都是小事,关键大夫看着很不靠谱,书白和莉娘心里没底啊,王氏那个方子真没问题吗?
书白说:“听大夫的意思,祖母的病很重啊,不如送进城里的药铺看看?”顿了下又说药费他来出。
老秀才没吭声,二叔却道:“别瞎折腾,马大夫在镇上的名声顶好的,没听说诊错病的,你祖母身子本来就弱,再弄到城里去,没事也给整出事来。”
书白没再开口,却暗地里叫莉娘做点手脚,给王氏整点仙灵之水,王氏以前喝过,再喝反应也不会很大,不会引人注意。
这动手脚的机会太多了,二叔直接就发话了,说昨晚他们家都折腾累了,现在要叫大房表表孝心,就由书白和莉娘侍疾,照顾病人的事情就交给兄妹俩了。
除了子洋和玫娘,二房的人一下子全跑屋里去了,子洋是喜欢跟着书白,玫娘则是在厨房里杀鸡,她想吃鸡肉,就留下来给莉娘打下手。
福叔一看就急了,怎么能叫小姐做饭呢?那他成什么了?
“二位小姐休息休息,这里让小人来。”福叔把姐妹两个送出厨房,他自己忙活起一大家人的午饭。
没多久,福婶过来拜见主子,也是顺便打听消息,看到福叔在做饭,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在家冒然动手,不过二房的饭菜实在不像样子,她又跑回去摘了些瓜菜过来,和福叔一起整治了两桌。
一家人,为什么要整两桌呢?盖因老秀才规矩很大,男女不同桌,男人要在上房吃,女人只能蹲在厨房里。
莉娘找个机会给王氏灌了点桃花蜜,看她还不醒,不免有些惊讶,真病到这个程度啦?胃肠炎也没有这样的吧?
继续加料,灌浸泡灵珠的仙灵之水,
这回王氏醒了,也能认人了,只是好一通拉,把炕都糊臭了,福婶不让莉娘沾手,自己带着桃花把老太太弄干净了,可这屋里的味道实在难闻,开窗透一天也还有淡淡的味道。
王氏这样的表现,让莉娘皱紧了眉头,感觉很不对劲啊,药抓回来也不敢让王氏喝,反正二房的人也不在跟前,福婶把药端进来,莉娘就倒到痰盂里去了,福婶愣了一下,然后火速把痰盂拿出去洗刷,压根就没有人发现。
二房的人不是心大,由着莉娘折腾,莉娘算看出来了,他们是压根就不想管,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莉娘借着荷包掩饰,拿出一块香饼点燃,淡淡的桃花香驱逐了屋里的臭气,总算能站人了。
王氏睡到下午,醒来后就喊肚子饿,要吃,人也坐起来了,炖得酥烂的鸡肉端到炕桌上,她自己就稀里哗噜吃起来,粥也吃了一碗下肚,脸色看着就好起来了。
老秀才过来看见老妻吃得欢快,脸上也有了笑意,屋子里不臭了,一家老小都过来看着王氏吃饭,莉娘干脆出去,不跟他们抢着表孝心。
只是,这种感觉……
莉娘蓦然回头,只见刘娘子有些慌张的扭过头去,莉娘思量自己没有看错,刘娘子的眼神有些怨恨?为什么,妨碍她什么了吗?
将这事记在心里,莉娘把兄长叫出来商量,“既然祖母好了,那咱们是不是回家去?这里可没有多余的房间让咱们睡。”
书白是男儿,帮不上什么忙,辛苦的还是妹妹,所以他也是巴不得能早点回去,闻言就点头,“行,天色也不早了,哥这就去跟祖父说。”
莉娘又道:“我和福婶说好了,晚饭后她会过来值夜。”
值夜是假,监视是真,莉娘现在怀疑上刘娘子了,要叫福婶盯人,这些回去再和兄长细说。
按理说二房有两个妾,侍候主母的事情应该叫她们去做,奈何两个都大着肚子,祖父和二叔宠得什么似的,待遇比二婶和玫娘还好,书白也就心里吐槽几句,没在祖父面前絮叨这事。
王氏吃完了又要拉,一屋子人马上就出来了,仍旧是福婶和桃花进去侍候,书白趁机跟祖父说回去的话。
二叔马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叫你们侍个疾,怎么就那么多事,一晚上不睡怎么了,她是你祖母,没有她就没有你!忘恩负义可不是读书人所为!”
书白微垂着头,语气极淡,“二叔教训的是,这一天下来,熬药做饭侍候祖母,全是莉娘和福婶在忙活,今晚还安排福婶过来值夜,不叫二婶担辛苦,这份孝心天地可表,如果这样二叔还不满意,那书白也无话可说。”
二叔心虚得老脸都红了,无言以对,只得拂袖而去维持着长辈的面子,老秀才沉着脸说:“回吧,老太太能吃能喝的,应该没啥事了,没必要都耗在这里。”
书白这便叫上弟弟妹妹,带着自家的奴仆回家。
福婶已经把正院的屋子打扫过了,锅里还温着水,莉娘在王氏屋里呆了一天,总感觉身上有味道,听说有水马上就要沐浴更衣,等她一身香喷喷的出来,发现家里来了人。
“杜黑大哥?怎么是你?”莉娘好奇盯着黑鹰的人皮面具,心想他戴着这玩意会不会恶心?人皮做的诶。
黑鹰起身拱拱手,“莫小姐,在下得了点消息,已经和莫先生说了,这便要赶回城去,回见了您嘞。”
说完就匆匆走掉,莉娘望着黑鹰的背影问兄长:“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书白用力捏着茶碗,指节都发白了,“杜黑说,之前因为鬼手的事,那张纪母子被柳家接回去禁了足,还叫他们赔了不少钱,现在人放回了国公府,杜黑发现他们派人和二房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