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舞阳侯,樊哙!
“是你?舞阳侯,樊哙!!”
宋瑾瑜面色冰冷,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便将之认出,短短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语气中的杀意,竟似恨不得将对方当场凌迟,大卸八块。
“樊哙?”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此人威名,由于宋瑾瑜这一身怒喝并未掩饰,所以四方很多关注于此的修士,都有听到声音,顿时目色骇然,在人群之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断愁闻言,也是面色微变,却并非像其他人那样震惊、骇然,而是有些怪异,眼中露出一抹惊诧之色。
“你是樊哙?那个屠狗卖肉,跟着刘邦一起平定臧荼、卢绾、陈豨、韩信的舞阳侯,樊哙?!”
断愁开口,看着那铁链缠身,比典猛、褚彪气息还要威猛的身影,语气中难掩讶然之色。
“大胆!帝君之名,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够轻易呼喝,不错,某就是樊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欲如何?”
不得不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哪怕是所处的时代背景不同,但当同一个人物出现的时候,一些原有的轨迹,都未曾有丝毫改变。
例如现在,当断愁说出前世历史记载的那些事迹的时候,身边的人包括樊哙自己,都并未显露异色,显然,这些事都有发生,且闻名遐迩不足为奇。
而樊哙不愧是前世有名的肱股之臣,对刘邦的忠心不论在哪都是一样。
即使是在如此处境,断愁不过随口一言,直呼刘邦名讳,还是引来了他的怒吼,音浪滚滚,掀起道道波澜,身上锁链哗动,火花四溅,震碎空间。
一杆金戈在握,无尽气势重如山狱,裂穿天地,但樊哙却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未曾出手。
但即使如此,四方也都暗捏了把冷汗,无不变色,就连叶开都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不知何时,一柄银光绚烂的三寸飞刀,在掌中出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将之锁定。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高渐离、雪女并肩而立,虽未曾言语,但目光尽都凝落在樊哙身上,水寒剑流光蕴露,剑锷之上,一朵冰莲森寒盛开。
虚空,自二人脚下开始,似有一道道水纹不断扩散,与之相应的,是一股大势气息,正在以恐怖的速度积聚攀升。
断愁压下心中惊异,眸光一冷,摆了摆手,看着樊哙那钢筋铁骨一般的巍峨身躯,直面凶威,淡漠道:“从现在开始,你在我面前再敢大喊一句,我就剁了你喂狗!”
“你!!”
樊哙气息一滞,胡须抖动,双眸充血,脸色脖颈因为气怒之下,而憋得紫红,一条条青筋毕露,浑身颤抖,但嘴里刚开口吼了一个你字,身上便有一股磅礴龙威镇压下来,便是他也承受不住。
顿时间,仙罡破碎,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樊哙膝盖弯曲,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寸寸,直挺挺在断愁面前跪倒下来,虚空震碎。
一声砰然巨响,镇入每个人心中,宛若平地惊雷。
这一刻,纵然樊哙怒火滔天,承受了无尽的屈辱,目眦欲裂,但后面的话,却是在断愁淡漠的目光下,始终再无法说出口。
这一瞬间的惊变,不过是在眨眼,电光石火之间。
众人惊骇,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大汉王侯,堂堂通天境的强者,就这样毫无尊严的跪了下来?
然而,无论瞪掉多少双眼珠,揉多少次眼睛,事实都摆在面前,没有半分变化,那些刚刚还哗然躁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呼吸可闻。
樊哙却是更为惊怒,他跪倒在地上,高昂起头颅双眸喷火,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怨毒之色,欲择人而噬,更令人心生恐怖。
其实这也怪他,一直没把断愁放在眼里,虽然出于谨慎起见,他先是派了枯朽老怪进去浑水摸鱼,企图通过他一手诡异遁法,将人抓走,但这老怪的无能,还是让他大为恼火,不得已才亲自上阵。
在一开始的时候,樊哙施法降临,还有所顾忌,在见到玄天宗内空荡,除断愁几人外便再无其他,修为最高者,也只有两个轮回真仙,便慢慢放下心来,还以为玄天宗已经没落,不过如此。
没想到后面,先是宋瑾瑜实力出乎他意料,几次三番破他神通,用赤羽诛仙箭将他射伤,断愁出手更是狠辣,直接催动一千二百口天诛剑,组成诛天剑阵,斩他分身。
虽然这只是一具分身,一滴道血,用神识灵力幻化而成,即便斩去,也伤不了他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是几次出手,都被人轻易破去神通,樊哙在大怒之下,还是觉得颜面大失,故而在分身斩去的一刻,留下狠话,从而暴露出了本尊的位置。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玄天宗内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尊恐怖的存在,从气息威压来看,这是一条血脉强大的太古龙族,而且毫无疑问,这是一尊十阶妖神!
睥睨涅槃道君的存在!
哪怕樊哙战力通天,还有很多威能惊世的神通战法,未能施展出来,然而,一阶之差,便如天堑。
当有着妖神境界的五爪金龙,一爪拍落下来的时候,他还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抓了出来,以至于到现在,身不由己的跪倒在虚空,都从头至尾,没有见识到那位龙族妖神的真容。
这等屈辱压迫,可想而知。
“瑾瑜,听你口气,似乎这樊哙与你有血海深仇?”
断愁漠然扫了樊哙一眼,对他流露出的凶相怨毒视若不见,反而是转头看向宋瑾瑜,淡淡问道。
后者目光凝视樊哙,难掩眼中仇恨之色,闻言,脸色平静了不少,点点头,冷声道:
“他是汉帝身边的忠犬,刘邦视他为心腹大将,是最早跟在他身边的肱股之臣,这汉朝天下,有不少都是他领兵打下来的。当初诬陷我父亲谋反,宣读圣旨,将我父亲拿下的,便是这恶狗,樊哙!”
“是吗?”断愁闻言,眸光愈发冰寒,蓦然轻笑一声,淡淡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如此,那便将他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