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未知未觉吞后悔

元宵节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一整天十二个时辰都没啥事发生,多的也不过是哪位哪位的才子在答灯谜的时候有多厉害,勾搭了多少姑娘之类的。就这么一过,第二天,到了。这长安城的百姓们,又有新话题可以聊聊了。

什么话题呢?那就是元宵当晚长安三大恶棍之首余年被一俊秀的男子痛殴一事。嘿,这可是新鲜事,从来只有那余年欺负人,还真没见过谁欺负过别人。这老百姓虽然怕这余年,但老百姓们不说说聊聊,慎得慌,为啥?图个消遣。当然消遣到余年的头上就有点刺激了。

所以他们不往外边说,他们锁着门关着窗偷偷说,说痛快了,另一个又告诉别人,别人这也痛快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就传出去了,什么样的版本都有,说书的偷偷的说,聊天的偷偷的说,都在议论着,这余年又强抢了谁家的姑娘,被一行侠仗义的侠客给打了了一顿。都说着,这余年出现什么三角恋情,争分赤吃醋被情敌所打之类的。反正这群老百姓就没认出温珉来。

这对余年都不是事,回头贴一告示牌,主要讲讲如何啊,那个清蒸红烧油焖各种舌头的吃法,字面上一个意思,可暗地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这告示一出,没人说了,指会几声都不敢了。

话又说回来,当晚和温珉等人分开之后,这陆离就背着余年回了余年家,虽然余年那伤基本算没事,可他懒得走,非装个半死不活的求可怜,陆离一开始不想理他,这家伙居然一个不留神的就跳西湖里去了,咕咚咕咚几声没声了,陆离急了就跟着跳了下去想救人。

然后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会游泳,最后还是余年把他拖上来,这不瞎折腾么?得了,这在余年嘴里,又成了一救命之恩,当以被他回家睡觉为报之。

一大早迷迷糊糊的起来,余年家里边的双儿已经把早点端了上来,好家伙,吃个早点都比自家晚饭要好。陆离洗刷了把脸后回到客厅,余年也起来了,俩人围在偌大的圆桌上,满满的菜,就是这味道,有点奇怪的味道。

陆离指着中间那盘模模糊糊的东西,用筷子点了点说:“哎?余年这什么吃食?没见过。”

余年刚睡醒,两眼直翻白眼还想睡,随意的撇了眼那道菜,随口回答:“哦,这是中原特色菜,屎豆腐,也可以称之为臭糊糊豆腐,我们中原人早点都吃这个,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臭。”

这家伙,一说完就一歪头,又睡过去了。

陆离会意的点点头,嗯,难怪味道总有点怪怪的,原来是传说中的臭豆腐,等等,他为什么要说是臭糊糊豆腐?难道说书人那本《品中原》里面记载有错误?算了不管了,入香随俗,多少吃点尝尝,不枉来中原一游。

陆离撩起长袖子夹了点起来,往嘴里送,细细品味,这味道,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黏不巴叽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到气味确实如同屎一样臭,难道是自己吃的还不够多,尝不出这中原的味?在试点吧。陆离琢磨着又去挑了点,正要往嘴里送。

好家伙,余年蹭愣一声醒了从椅子上蹦起来,猛的一拍桌子指着陆离刚才吃那盘东西往着内厢一屋就吼:“双儿你给我出来!说了多少次有客人来的时候不要把真的屎端上来!”

说完扭头看了看自己旁边这个一边拿着筷子夹着点模糊的屎,一边张开口也没往嘴里送的陆离,因为此时他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这方才吃的?难道说,是真的屎?

余年认真的对他说:“没事你吃,这屎一闻这味就知道是今天双儿刚拉的,没事,无毒无污染,吃了不拉肚子。放心吧。”

双儿从内厢气呼呼的跑出来:“你胡说!那是阿大今早拉的!别什么事都扯我身上!咦,陆离阁下您?……”

陆离:“………”

余年:“茅房出门左拐右拐直走,别吐地上,不然我让你再吃回去。”

十分钟之后,陆离一脸虚脱的从茅房捂着肚子几乎是爬着回来的,老脸铁青青的,这不把昨晚的外加前晚的都全吐了么。陆离算认栽了,也许他是中原第一个把屎当成臭豆腐吃的人了,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屎,之前居然还有一种想来第二口的念头。

从此以后,陆离发誓再也不吃臭豆腐,水豆腐,豆腐渣,哪怕是任何和豆腐扯到一块的东西都不吃了,那时候,陆离几乎几个月没敢吃过早点。

吃过早点,余年领着一直生着闷气的陆离往青衣卫总府走去,这也不怪陆离生闷气,换做别人,早提刀就砍了,不切个十块八块都是他祖上积德了。陆离算是记住了,这江湖第一课,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余年的鬼话。

到了总府之后,门口那俩看门的一脸余年,顿时挺直了腰板哗啦的给把门打开了,随后又朝着余年行了个上司礼,二人同声:“给军师您请安了。”

余年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下一秒就接了句:“哎,小李子小渣子免礼~”

为了损人家是太监,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学着老佛爷的样子还真挺像。

废话不多说,进了大门,那是巨大宽敞的练武场,各种兵器皮鼓子的横一字排开在练武场各地。而余年,其实是算是迟到了的,因为此时练武场的人几乎已经站满了半个练武场,以统领温珉为首,掌旗站其旁,风呼扯紧分别站在队伍的两侧等待着温珉发话。

这时候余年才姗姗来迟,温珉也不想说他,今天他能来都算不错了,按往常他不睡到日上三竿他还真不舍得起来。看着余年领着陆离来到温珉身旁,和温珉支会了一眼,温珉懂的,点点头,往队伍里朗声道:“各位弟兄们,今个儿!咱们又多了一位兄弟,但今天可不同,咱们这兄弟可是从草原上过来的儿郎。

余年军师说了,兄弟他刚过成年礼,可成年礼也没办,兄弟们,我们就给这位兄弟办一个热热闹闹的成年礼如何?”

队伍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好!”、

这能不好吗?温珉统领一年没几次会出现在这里,今天可是难得的一次露面,一般都是由掌旗乔暮或许军师余年负责训话的,而至于副统领,就连温珉都很少见,更何况他们。乔暮训话还好,但要是余年训话,先说一堆乱七八糟没营养的话,然后就开始集体跑步啊,做一个叫什么蛙跳的动作啊,什么俯卧撑之类要亲命的东西。做不好的洗茅房一个月,再不好丢茅房一天。

面对队伍们热烈的反应,温珉是比较满意,陆离是比较感动,余年是比较蛋疼,怎么感觉听相声似的,驴头不对马嘴似的。

这时候温珉问了:“陆离兄弟,你们草原的成年礼是怎样的?我们可不懂这个。”

陆离有些脸红,似乎已经把他今天早上还刚吃了屎的坏心情都忘记了,挠挠头有些羞涩内敛:“这多不好意思呢。”

温珉可不乐意了:“你这大老爷们别扭扭捏捏的,说说吧。”

陆离点点,有点紧张的说了起来:“我们草原的成年礼,是驯服最野的马,和最厉害的部落勇士打一架,去捕捉最凶猛的草原野狼,喝最烈的酒…”

说着说着说道后面就害羞的脸红说不下去了,余年给接了下去:“艹最美的妞。”

队伍里顿时哄然大笑,纷纷起哄。一会儿温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该安静了。这下子到余年负责安排了,温珉一般负责场面话。说完就走,简直是狗,好吧这句是余年经常碎碎念的话,直接忽视。

余年润了润嗓子,装模作样的,磨蹭了好一会儿,要不是看温珉想抽他,他还想再装会儿来着。只听闻他声音略大,基本能让所有人勉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驯服最野的马吧,我们这没有,改成驯驴好了,总府后院的驴蛋蛋都养了好些日子了,性子还是一样的放荡不羁,天天放屁,而且还是连环屁。你要是能坐它身上半柱香就成。

还有就是打败最强的部落勇士,理解过来就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人,那么作为这里最厉害的我,他们都是垃圾…”

温珉挑了挑眉毛,挤在一块瞪了他一眼:“你是这里脸皮最厚的那位。”

余年好不只尴尬,继续道:“我怕我一不留神就杀了你就不好了,所以派这里第二弱的温珉和你打,你能让他移位一步算赢。至于后面这个,要不你问温珉要点公款我带你去怡红院?”

没人搭理这货,虽然命令还是听的,散开之后,就是把驴蛋蛋牵出来,然后就等着看戏,这边余年身边围了好一群人,都在下注呢,有的赌陆离会被摔几下,有的赌陆离能坐驴背上的时间,还有的是赌他会被踹几下。总之这群家伙就这样,一开始一位挺精神团结的,其实还是一群江湖莽夫,不过却是比较有制度的莽夫。

驴蛋蛋牵出来了,可不好牵,三五个青衣围一块拽才拽出来,还不断挣扎放屁,余年头过去和那驴对视一眼,这驴就虚了,低头不敢再挣扎。随后驴蛋蛋由余年的带领下把它引进了新人测试牢笼,陆离也进了场,这里面可好大地方,虽然不及外边草原大,但作为测试的地方,还是已经可以了的。

一人一驴进了去,互相对着眼,一个是疑惑,一个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