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震撼人心

“这里是破魔法眼最后留下气息的地方了……到底是谁将它藏了起来？”男子声音压抑地讷讷自语道，忽然之间他神色一凛，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一股熟悉但是让他无比忌惮的微弱气息被其感知到，那是属于赤玉惊天的残留剑气，就算是过去半年的时间，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但是这个男人依旧现了。

脑海之中闪现过冲霄殿一役，通明身躯被剑气尽数斩碎的形象，男子裂开嘴巴轻轻笑了起来，这笑容充满了阴森和憎恨，其中的怨毒竟是如此不加掩饰，他忽然之间凭空一推手，强大的力量瞬间汇聚成形，向着面前压迫而去，这一处山脊顿时被巨大的压力打出方圆十数米的巨大坑洞，碎石和烟尘奔腾而起。

男子望向更西的方向，在模糊的感应之中，他可以得知破魔法眼最后离开的方向，但是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追寻，他转向东方，目光似乎穿透了茫茫巨山，望到了大6之上的众多修仙宗门，就这样面无表情地伫立许久，最终驾驭起黑色的长剑，奔向遥远的东方。

古语有言，望山跑死马，如今的荆天便有这种郁闷的感觉，明明可以模糊的看到西方天际的巍峨巨山，但是他辗转飞行了三年的时间，竟然依旧没有丝毫靠近这座山峦的迹象，在这三年之中，小狐狸净缘的胆子比起之前大了很多，虽然依旧会因为不少事情而陷入晕厥之中，但总算比起刚刚化形时候好了太多。

净缘，便是荆天为小狐狸取的名字。

在无边无际的一片区域行进，同样是一个人的历练，没有坚定的信念和不放弃的决心，是绝对无法坚持下来的，在十万大山之中游历流浪的这些年之中，荆天变得越淡然、沉凝、冷静，举手投足虽然是恣意而为，但是无不带着令人折服的风采，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高深的修养才可以做到。

时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过去，终于在十年之后，荆天一百一十岁，他感觉到自己距离这座山已经相当近了，因为越强大而沉重的威压作用在他的身体上，让他体内的法力都变得滞涩起来，这是他达到天玑巅峰并且领悟意境之后，如此多年以来根本就无法想象的事情。

净缘的感知也异常敏感，终于在某一天全身上下出现了剧烈的颤抖，这颤抖来源于灵魂的深处，让它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连昏厥过去也是无法做到的，恐惧而清醒着。

荆天体内的苍生鉴忽然之间产生了剧烈地震动，银灰色的光芒在他根本没有丝毫催动的情况之下破体而出，他清晰的感觉到从苍生鉴之上传来的凝重以及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也是荆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苍生鉴的情绪，在这之前，苍生神鉴的神秘和强大一直让他有一种无法捉摸的距离感和依赖感，他甚至以为就算是世界全部崩溃，都是无法撼动苍生鉴的。

前方究竟是什么？

在这一刻，荆天的心中真的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现，自己原本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渺小，而此刻将要接近的东西恐怕是他有生以来都难以想象的强大存在。

地面轰然巨震，这不是与地震一般的震动，因为大地并没有裂开，山岳也依旧挺拔，倒是如同某种巨大的存在晃动了一下身躯，或者是强大的力量撞击在大地之上，雄浑的震动波在大气以及地面之中传播，不知到底波及了多么遥远的地方。

然后，在荆天的双眼之中，明明白白地看到西方那个高大的山体再次变得更加高大，凭空变高了一截，一对天灯一般的巨大双目缓缓睁开，伴随而来的是越强烈的震动，以及更加沉重的威压，待那一双无法形容的巨目完全睁开，望着的方向，正是荆天所在的地方。

天空之上风云变幻，不过数个呼吸之间，荆天可以见到天空之中已经尽皆被浓郁的黑色云朵覆盖，这黑云的范围是如此广阔，以至于让人以为整个十万大山都是被笼罩在阴云之下，无数条龙蛇一般奔走的雷电晃花了荆天的双目。

银白色的雷电渐渐生出了金色，金色又变成了紫色，紫色最终变成了紫金色，并且颜色越来越深，传说之中，紫金色的雷电乃是霹雳之中的至尊，拥有着强大的破坏力以及无可比拟的威严，当初只不过刚刚展露，便吓得天尊殿之中的一众玉衡强者躲藏起来，而今日所见，漫天尽是紫金色的雷电，其情景远比当初宏伟强大了太多！

就算是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遥远西方粗大的雷电光芒依旧清晰可见，一道又一道连绵不断地砸落在那不断颤抖晃动的巨大山峦之上，璀璨的紫金色光芒以及惊天动地的炸响让荆天眼中的世界一片混乱，印象之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强悍雷霆，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与撼树的蚍蜉无异，根本无法伤害到那巍然挺立的巨峰。

天灯一样的巨大双目，在这阴暗的大地上微微晃动，幽绿色的光芒之中还反射着紫金色的光辉，一声又一声天崩地裂一般斩向随着脚下大地的颤抖滚滚而来，排山倒海的气势让荆天的呼吸都变得不畅，他却不忘将净缘收入袖里乾坤之中，以免过度惊吓给小东西造成难以想象的精神创伤。

荆天想要夺路而逃，但是此刻的他连转身也无法做到，早已经被这恐怖的存在牢牢锁定。

苍生鉴在他的体内越转越快，银灰色的光芒越来越浓郁，忽然之间冲破了某种束缚，光芒形成了一道通天巨柱，数百里范围之内的阴云似乎遇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东西，纷纷向着远方退避，阴暗的天空顿时露出了明灭的阳光。

“汝……是何人？”

幽幽仿佛源自于天地的声音在荆天的耳边响起，那不是音量可以诠释的宏大，若不是他此刻有着苍生鉴神光护体，那么早已经不支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