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风水宗师

守护诸人的几位老者寒毛直竖,致命的危机感在他们心间沉浮,在那么一瞬间,他们的神觉被蒙蔽,万里河山黯然失色,他们仿佛置身于永恒的黑暗之中,在挣扎,在沉沦。

这种可怕的感觉一瞬即逝,明媚的阳光,宏伟的山河重新映入眼帘,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美丽。

“唉!做了那么多,这一切还是无法避免吗?”一双浑浊的眼睛跨越千里,扫了那所谓的钦天监监正一眼,而后凝视着那个黄土包……

在守护诸人的老者之中,一位身披黑衣,其貌不扬的老者是其中的领头人,他驼着背,垂手而立,重若千钧的脊梁压弯了他的老腰,一双浑浊的眼睛黯淡无神,有意无意的的扫视着周围,满脸的皱纹,斑驳的白发令他平添几分老气,几点沧桑。

从他的外表来看,无法想象他是一位气吞山河的强者,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那所谓的强者气概,强者风范,他倒是像邻家的老爷爷,平凡,普通,而又历经沧桑。

要弄明白他的来历,那还得从而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只不过时易世变,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碾碎了一切,想要深究,已然是不可能的。居住在这方天地的老人们只知道,当他们年少轻狂之时,这位老者曾经给过他们一根腐朽不堪,满是虫眼的白骨,告诉他们这根白骨之中蕴藏着他们风水一脉最大的秘密,还说只要他们能够揭开这个秘密,他们将会成为新一代风水宗师。

“新一代的风水宗师”,这是个重若千钧的名号,他们绾氏一族这千万年以来,出过的风水宗师屈指可数,不过一掌之数,只有在风水一道的成就登峰造极,方可称为风水宗师。每一名风水宗师的诞生,都会使绾氏一族持续兴盛百万年,风水宗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除此之外,风水宗师还是不可招惹的代名词,在蛮荒大陆之上,没有人会轻易得罪一位风水宗师,除非是他活腻了,风水之道神秘莫测,其种种手段诡异邪门,用杀人于无形来形容,恰巧合适。

绾氏每一代的风水宗师都是天然的主宰者,他们的号令一出,绾氏之人莫敢不从。

“风水宗师”,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集名利、地位、暴力于一身,风水宗师既是风水之道的巅峰,又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吸引着无数绾氏儿郎,投身其中为之奋斗终生。

故而一听到可以成为“一代的风水宗师”,那些曾经年少轻狂的傻小子们都眼冒精光,趋之若鹜,他们兴致勃勃、肃穆庄重地从老者手中接过这根腐朽不堪,满是虫洞,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四分五裂,化为雪白的骨粉,随风而逝的森森白骨。

一晃这多年过去了,年少轻狂的傻小子们经过了岁月的洗礼,脱去稚嫩的外衣,不过他们还是他们,风水宗师是风水宗师,两者没有产生半点交集。

在他们之中,曾经有人因此火冒三丈,先前的梦想太过美好,以至于当美梦破碎的那一刻,他接受不了,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要将这欺骗他的老东西挫骨扬灰”;曾经有人心意阑珊,从此消沉度日,浑浑噩噩;曾经有人洒脱一笑,坦然接受现实,向新的目标前进,没有计较老者的欺骗,去为难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些怒火中烧的人堵在老者门前兴师问罪,要他给一个交代,不然拆了他这把老骨头。

这件事闹得很大,惊动了很多人,引起了很多人围观,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人们大多认为,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晚节不保,这一次定要遭劫。

围堵他的人大多都是绾氏权贵,在绾氏一族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或许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的父辈,他们的祖辈可都是绾氏炙手可热、权重一时的强势人物。与他们相比,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则显得势单力薄,这些人聚在一起,想要对付他,简直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看到这,也有心生不忍,前去劝说勃然大怒的诸人,让他们高抬贵手,放过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毕竟这位老者是绾氏族人,身体之中流淌在绾氏血脉。

只可惜这般言语根本打动不了正处于盛怒之中的诸人,他们执意要给这个胆敢欺骗他们的老梆子一点颜色看看,不但如此,他们还放言,谁敢为这个老梆子求情,就是跟他们作对,跟他们作对,哼哼……

在磅礴大势之下,那些原本有心化干戈为玉帛的人退缩了,虽说这个老者非常可怜,身上流着绾氏一族的血脉,但是他们无亲无故,没必要为此搭上自家的身家性命。这些人平日里仗着家中的权势,没少干坏事,他们可是说得出做得到。

一时之间,周围只剩下一群群恶狼凶虎,他们目光凶恶,欲择人而噬。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问罪之师,老者脸上无半点惧色,他弯着腰,驼着背,走出破旧不堪的木屋,颤颤巍巍地来到那些要将他挫骨扬灰的诸人面前,环视一周,找出其中的领头人,径直走到他面前。

不顾他双眼通红,杀意磅礴,言语如剑,不慌不忙的从袖中取出那根被他们弃之如敝屐的森森白骨,在万众瞩目,虎狼环饲的情况之下,在他的头上连敲三下,咚咚咚三声。

这声音虽然有些沉闷,但是在众人的耳中无异于三道晴天霹雳,纷纷扬扬的喧闹之声顿时停歇,周围一片寂静,呼吸几乎都要陷入停滞。

“呼……,翻天了,翻天了,这个半截身子已经埋入黄土的老家伙竟然敢打他,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吗……”

那人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老者,一张清秀的脸憋得通红,青筋凸显,他双拳紧握,嘎嘣,嘎嘣,心中的怒焰一冒三丈,他怒了,“从小到达,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从未受过。他,堂堂绾氏英杰,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东西打了,他竟然被打了。”

那些平时集中在他身上,很让他受用的万众瞩目的目光在此时,却化作千万道利箭,一同射向他的心头,令他痛不欲生,可是古怪的是在深受奇耻大辱的情况之下,他竟然慢慢回复平静,反而对给予他奇耻大辱的老者盈盈一笑,这一幕,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深知他性情的几名随从全都低下头,身体筛子一样抖动,他们在瞬间被莫大的恐惧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