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来临!!

李正渠和那小师妹见状,一个喊着师哥一个喊着夫人急忙跑到井边去,伏在井檐上朝井中一看,井底黑黢黢一片,也看不见水花波动,更听不到什么响动,井底就像没发生过啥事一样,可是两人却明明都是掉入了井中的,不可能一点响动也没有。

李正渠这下可急了,赶紧回村去叫人求救,李正渠的两个儿子和下人听到叫喊之后赶紧跑了出来,一听李正渠说夫人掉井里了,儿子和下人可都慌了,敢紧又跑回家里拿了绳子,跟着李正渠去村口救夫人。

来到村口那口井边后,李正渠将绳子在腰上一缠,对两个儿子说道,“你们在上面拉好了绳子,我下去救你娘!”

两个儿子接过绳子也不敢说什么,一看李正渠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救自己的亲娘都贪生怕死往后缩,让自己年过五旬的老爹下去,这个时候还是张蹩子发了点善心,对李正渠说道,“老爷,还是我下去吧!”

李正渠看都没看张蹩子一眼,一边忙着在自己腰上绑绳子,一边低头说道,“你不行,你的腿脚不利索,你在上面帮我拉好绳子就行了!”

说着李正渠就已经绑好了绳子,提起煤油灯准备下井,张蹩子看李正渠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接下来能做的就是在井上把绳子拉好了,确保李老爷下井后的安全。

很快,李正渠就一只手提着煤油灯,一只手拉进了绳子,慢慢的朝井下下去,还没下到井底,李正渠就感到这井中凄寒无比,似乎井底正在往外冒着阵阵寒气,让李正渠不禁打了个寒颤,李正渠拉着绳子瞪着井壁,慢慢的降到了井底,在距离井底水面还有二三十公分的时候,李正渠叫停了,让上面把绳子卡住了不要再往下放。

李正渠提着煤油灯在幽寒的水面上巡视了一圈,井水无比平静,水面上没有一丝波纹,更没有漂浮着什么杂物,可是……夫人和那小先生明明掉入了井里,他们人呢,该不会都沉到了水底去了吧?这可怎么办,这井水到底有多深李正渠也不知道,难道自己得潜到井底去看看?虽然李正渠年轻时也曾闯南走北见识过不少事情,练就了一副好胆子,可是潜到这冰凉幽黑的井中去救人,李正渠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井还不时一般的井,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两个人在这里跳井身亡,这口井现在在村里人眼里都成了禁忌之地,所以李正渠多少还是有些心里发怯,但是发怯归发怯,这次要救的是他自己的夫人,他也只有豁了老命试一试了。

李正渠抓紧了绳子,用手试了试井水的温度,当李正渠的手指碰倒井水时,平静的水面立马扩散出几道完美的圆形波浪,李正渠赶紧收回了手指,因为这井水实在是太冰凉了,有点渗骨,李正渠真担心自己要是下到水里这身子骨能不能遭得住这冰凉的井水的侵袭,但是救人的事迫在眉睫,容不得李正渠再多想什么,李正渠俯下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闷头钻入井水之中,可是就在李正渠的脑袋即将贴到水面之时,他隐约看到清澈的水面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张模糊而苍白的脸,而且那张脸越来越清晰,像是个女人的脸,因为那张苍白的脸旁边波动着像水草一样的黑发,李正渠立马意识到这张脸是从是井底漂上来的,李正渠大吃一惊,赶紧抓紧绳子将身子仰了起来,李正渠的身子刚抬起来,水面就开始哗啦啦波动起来,先是那张苍白的脸从井水里浮了出来,紧接着是那人的上半身也浮出了水面,那人仰面浮在井水里,李正渠惊魂未定的盯着那张脸,脸色苍白,双眼上翻,嘴巴大张,嘴唇青紫,和张二强的死法一模一样,李正渠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人,还不等李正渠悲痛欲绝的叫喊出来,井里又漂起来一具尸体,那人是俯趴在井水之中,李正渠看到那是个男人,根据衣服可以判断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小先生。李正渠傻愣在那里,看着两具尸体,半天不能回过神来,这两个人落下去也没多久,咋说死就死了,李正渠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

李正渠看着两具尸体,欲哭无泪……

痛定之余,李正渠只有接受这个事实,眼下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两具尸体弄上去,好让死者安息。

李正渠将煤油灯提手噙在嘴里,然后两只手塞到夫人的腋下,朝上面支吾了一声,上面的人立马会意,赶紧把李正渠往上拉。

李正渠上来后,把夫人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所有人看到夫人的尸体后都是大吃一惊,两个儿子一看亲娘没了,扑过来就哇哇大哭,那小师妹一看李夫人捞起来时已是死人,但是自己的师哥是死是活也没见李正渠说啥,赶紧跑过来问李正渠,“李老爷……我……我师哥呢……”

“在井底呢……我这就去捞!”李正渠神情呆滞的说道。

说着,李正渠就爬上井檐准备下井,也不管上面有没有人拉绳子,张蹩子和另一个下人见状赶紧过去给老爷把绳子拉好了。

过了一会儿,李正渠从井里上来了,又一具湿淋淋的尸体被放在地上,那小师妹一看正是自己的师哥,惨叫一声便悲痛的昏死了过去。

自己的两个儿子则趴在娘身上哭的要死要活。

李正渠勉强定住内心的悲痛,安排张蹩子等人把夫人和小先生的尸体,以及那小师妹一起都弄了回去,这一晚,是李正渠做人五十余载以来最悲痛欲绝的一晚上,前两天刚死了最心疼的小儿子,现在又没了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夫人,李正渠真的是欲哭无泪。

第二天早上,村里人便陆陆续续都知道了李正渠的夫人昨晚又死了,虽然大伙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大家都已经在私下开始猜测,这事多半是李月娥的厉鬼做的。

李正渠的大儿子也从县城里再次赶了回来,前几天回来为自己的亲弟弟送丧,这次回来又是为自己的亲娘送丧,李正渠的大儿子跪在娘的棺材前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接连发生的这两件事情彻底让李家陷入了空前的低谷之中。

李正渠的大儿子哭完丧之后就爬起来问李正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在井里淹死,李正渠坐在椅子上沉闷不语。

见爹不肯说一句话话,大儿子又转身问身边的两个弟弟昨晚到底发生了啥事,两个弟弟都趴着当警察的大哥,便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大儿子一听这事,气的眼睛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说着就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上了膛,“我、日、你祖宗十八代,又是这李月娥,你害我家两个人,我杀你全家!”

说着,老大就举着枪气势汹汹的要去找李盘算账。

这时,一直没啃声的李正渠终于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大骂道,“你这个混账给我混来,你真当我也死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出头了,你真以为杀了李盘一家就没事了,你一枪一个把他们全崩了你娘和你地就能回来吗?到时你再被抓了枪毙了,咱李家还能不能延续下去!”

大儿子被李正渠训了一顿,站在了那里,“爹……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弟弟死了的时候,我就说要找李盘算账,你叫我忍,现在娘死了,你还叫我忍,咱家是没人了吗,就这么好欺负!”,大儿子擦着眼角的泪水委屈的说道。

这时李正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不是不让你报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此时也恨不得扒了他们全家的皮替你娘和你弟报仇,但你一枪一个杀了他们全家的确是太便宜他了!我要叫他李盘一家生不如死,活着不能做人,死了不能做鬼,连家里的耗子我也要叫它绝种!!”李正渠咬牙说道,眼中泛着凶光。

“可是……爹……”大儿子不甘的说道。

“好了,你别说了……我自有主张……咱们先把你娘好生葬了吧!”李正渠说道。

这时那小师妹也起来了,李正渠对于小先生的死也是表示很惋惜,毕竟小先生是为了他们家才死的,李正渠本来要安排人把小先生的尸体送回老家,可是听小师妹说这人年幼时父母就双亡才被云鹤大师收养,老家早就没了人。

李正渠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木子村外选一地地将小先生埋了吧,那姑娘思量了会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李家再次办起了丧事,将李夫人和那小先生分别入葬。

完事之后,李正渠拿了一千大洋给那姑娘,算是对她的一些抚恤,叫小姑娘回去重新做个其他营生或者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做这一行,小姑娘拿了钱财后哭的像个泪人,本想着是和师哥干了这一单挣点钱就远走高飞,没想到现在自己却成了落单鸳鸯,好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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