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

每每想到这,张长夜就直想去死。甚至有的时候,张长夜怀疑,那什么狗屁二长老是不是单纯的为了玩耍自己,才这么说的。

如果二长老知道张长夜是这么想的,估计二长老结拜的心都有了,毕竟知己难求!

但是很明显,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

不过,要说最让张长夜难受的,其实并不是挨打的时候,而是李君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帮他敷药的时候。因为张长夜的身体本来就迟钝,当时挨揍的时候有感觉就很好了,所以,一般来说,挨过打之后,他更是不会有感觉的。

可即便知道这些,李君兰每次给他擦药的时候,还是会哭的很凄惨,毕竟,张长夜是李君兰,一手看大的。而张长夜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一想到的,恐怕就是: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天堂那样美好,但是,好像还不错。至少,以前自己受伤了,母亲顶多也就是让人给自己敷药,然后自己就走了。可是现在,自己有了一个称职的父亲,有了一个愿意照顾自己的奶妈。

知足了,真的知足了。不知怎么的,每每想到这里,张长夜都会有一丝愧疚...

......

张长夜那边如何了,且不提,单说这个二长老,海向天。

那日诊断结束后,原本,海向天是想要让张全德,以帮他打压另外两个势力,来作为报酬。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趁机加把劲,把另外两个势力,彻底打压下去,让天海门在沙砾堡这里,站的更稳。

而这事如果真的成了,那他必然会得到天海门的重赏,到时候,他就可以提出,他渴望已久的监门一职。

然而,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他虽然想的很好,但是现实却如此残忍。

说实话,二长老已经有些绝望了,因为他已经老了,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思来想去,海向天觉得很不甘心,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破局的关键——张长夜。

没错,这个局的关键,就是张长夜,因为如果没有张长夜,那他就不会有机会和张全德交流,如果没有和张全德交流,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归根结底,破局的关键,就是自己能不能找到办法,治好他。

想清楚了这些,海向天开始不断的在脑海里,想着与张长夜类似的病症。思来想去,忽然间,他想起了一本书,一本有些玄幻的记录书籍。

张长夜有没有可能是被高人附体了?

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忽然从海向天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海向天一激灵,心说:如果真如我所想,那我就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刺探一下张长夜。

可是转过头,海向天又觉得自己好笑,要知道,附身那可是真正的大能才可以做到。而侍水国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大能呢?

想到这里,海向天嘲笑自己,随后继续去想,其他的可能性。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一出现后,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

再说张长夜,现在的张长夜已经不是以前的张长夜了。没错,现在的张长夜肿了。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语言是沟通的桥梁的话,那现在的张长夜,算是玻璃碎了,桥梁塌了。看着这样的张长夜,张全德心里都在滴血。

原来,在三个月前,张长夜的病,“如期”有了好转,可是,虽然说有了好转,但是张全德也不敢手下留情,他怕自己一时留情,害了张长夜的性命,所以,在最后的这三个月里,即便张长夜喊疼,他依旧没有放松,依旧在那里忍痛,殴打张长夜,一直到今天,张长夜过生日的这一天。

而在这一年的治疗里,张全德有时候也在想,张长夜这病,可能是周期性的。如果不管,是不是也会在生日前一天好起来?但是张全德不敢冒这个险,他怕自己因为一次心软就害死张长夜。所以张全德很期盼这一天,而且他也准备好了,如果今天,这病没有好的话,那就别让孩子受苦了...

今年的生日,过的比以往要冷清许多,因为来的人,只有孔老一个外人。之所以只有孔老,实在是李君兰怕了。因为每次张长夜过生日,都要发生一点事,所以李君兰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家里,照顾大虎二虎,这样,就算张长夜真的有什么事,也好让大人,第一时间发现。

今年和往年一样,庆生的酒菜,依旧是百花酿和薄鱼饼。

“来,小子,老子祝你健康长寿。”说着,张全德苦笑着,一口喝下了百花酿。

不过,张长夜因为视野太小,所以没能看到张全德的苦涩。

张长夜举了举杯,大口的喝了一口。说实话,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百花酿腻人的香味。张长夜撇撇小嘴,嫌弃的道:“不好喝。”

张全德一听,不乐意了,道:“好小子啊,百花酿你也说不好喝,那你还想喝什么?可要知道,市面上买到的,都是不知道兑了多少水的。”

张长夜想也没想,就道:“没有饮料,好歹也要弄点酒啊。”

张全德和在一边观察着这对父子的孔老一听全愣了,几乎同时问:“饮料是什么?酒又是什么?”

这回轮到张长夜愣了,刚才他虽然下意识的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但是他没想到,饮料和酒他们竟然不知道?难道说,这个世界,他们有别的名称吗?

眯缝着的肿眼一转,张长夜形容道:“二长老和我说过,饮料就是好喝的东西,而酒,则是一种用粮食酿造的,喝起来特别辣,还会让人醉的东西。”

张全德一听,心里也是觉得新奇。心说:饮料既然是好喝的东西,那百花酿自然也应该算作饮料了。但是这个酒...是粮食酿造的不说,还特别辣,这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种粮食?而且为什么喝完这么辣的东西,会陶醉呢?

张长夜见这两位如此,心说:坏了,恐怕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身世,说明一下?

张长夜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活头了。

而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眼前如走马灯一样,出现了很多让他心碎的画面,如张全德因为他而郁郁寡欢,日渐消瘦;如李君兰因为他,天天以泪洗面;如年事已高的孔老,为了他,不辞辛苦,四处寻找哪怕能缓解一些疼痛的药材......

自己这一辈子,才是真的是在活着啊!张长夜不由的,在心里感叹:如果,我能活的更长久一些就好了。

越想,他越是觉得,自己欺骗了所有人,欺骗了所有人的感情,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我是不是应该坦诚一些呢?张长夜反问了一句自己。

想到这里张长夜忽然头一歪,就倒在张全德怀里。张全德一下就愣了,心说:今天天还没彻底黑,你怎么就倒了?严重了?想到这张全德有的只是沮丧,深深的沮丧。

但是毕竟张全德不是普通人,所以他马上想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张全德一抬头,瞪着满是血丝的虎目,对孔老道:“去请二长老!”说完张全德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可是,还没等他难受三分钟,他就听见了脚步声。一抬头,海向天竟然来了!

原来,海向天在算准了日子后,就早早的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启程了。但是路上因为吃坏了东西,所以耽搁了,这让本来准备傍晚赶到的海向天迟到了一会,而等他来到总府门口的时候,正巧,在门口撞见了孔老。

见张长夜昏迷过去了,海向天就想:老天眷顾我,正愁如果张长夜没出事,自己怎么和他单独相处呢,他就配合的晕过去了。想着二长老二话没说,就要抱着张长夜进屋,单独诊治。

张长夜一看,心里恶心道:你真是会挑个时候,以前怎么没看你来的这么快过?!

想着,张长夜俩手一扬,双手一展,“哇”的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然后张长夜就在一边没心没肺的笑,仿佛恶作剧成功了一样。

张全德一看,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就觉得,这事不对,这个孩子平时挺懂事啊,怎么今天犯浑呢?是不是病了,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所以才做出这个动作的?

想来想去,张全德还是决定,忽略张长夜那哀怨的小眼神,把他送到屋子里,给海向天诊治诊治。

一进大厅,海向天就忙活了起来,在一番诊治之下,海向天发现,张长夜还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而张长夜听到这个结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真的是怕了。

本来以为终于结束了的张长夜正准备走呢,忽然海向天双手合十,对张长夜就是一拜。

“我擦,我又死了?”在张长夜心里惊呼一声,因为在张长夜的思想里,这种大礼,都是给死者或者地位尊崇的人的。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勒?”张长夜心里嘲笑的说了一句,随后摇摇头,对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感到由衷的敬佩。

海向天一看,张长夜那诡秘莫测的笑脸,心里猛地一揪,心说:自己蒙对了!你看他那轻蔑的笑容,那是上位者的笑容啊。

却不知道,张长夜只是自嘲而已。

“前辈,高人,请受海向天一拜!”说完海向天就拜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喘。

而张长夜听了,顿时一激灵,猛地一起身,回头查探,嘴里还小声说:“高人在哪,高人在哪?”

海向天抬头一看张长夜的模样,心说:这是高人在调侃自己啊。

想着,海向天就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毕恭毕敬的送到张长夜的面前,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老别嫌弃就好啊。”

张长夜这一下终于明白了,人家这是说自己呢。但是想想,自己可不就是那高人么?死了,还能活过来,活过来还要遭这份罪,遭这份罪,却又不舍得死。但是这海向天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可是连自己老子都没告诉啊!还有,我仿佛不算是什么高人吧?要知道,我前辈子可是连翻墙都费劲呢。

想到这里,张长夜心一横,就呵呵的笑起来了。

海向天一看,张长夜在那一个劲的傻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但是,精明如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难道这是高人在考验我的诚心?

海向天稍微犹豫了一小下,就决定,豁出去了。因为在机遇面前,面子并不重要。想清楚了,海向天干脆直接拜了下去,道:“前辈,实不相瞒,在下虽然修行不够,但是却也有许多心愿未了。若前辈能助我突破,那...”

随后,海向天开始如数家珍的介绍自己的财产,和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张长夜当时就蒙了,因为张长夜发现,这二长老说的东西,他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什么追魂印,风云鼎,天蝎剑.....哪一样听着,都很厉害。但是遗憾的是,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张长夜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而且,张长夜和张全德朝夕相处了四个年头才打算对他言明身份,如今,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对仅见过几次的人说这些呢?

最后,在海向天跪求了一刻钟后,在张长夜傻笑了一刻钟后,海向天终于明白了,他错了。这个傻货根本不是什么前辈高人。于是心灰意冷的海向天受够了,他一分钟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呆着了,出了门,和张全德说了张长夜的状况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张全德和孔老在得知张长夜真的只是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随后孔老很奇怪,海向天跟张长夜说的那个什么酒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