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弥天大谎？
记忆影像到这里便再难逆流倒转。
似乎也因为屠飞雁自身消耗过大的缘故，古灵脑海中的影像也变的模糊不清了起来。
隐约只能见到成长到青年阶段的古灵，站在天空之巅，对峙着足有三丈高大壮硕的幽冥始祖。
影像流逝，双方面对面而立，看起来不成比例的两人，脸上表情满是敌视，彼此不知道开口说了什么，几句话过后，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记忆影像颤动剧烈，战斗刚刚开始，古灵脑海中的记忆影像便戛然而止。
不过无法看到那激烈的一战，却可以通过之前逆转的记忆影像窥视到些许端倪。
很明显，在那一战过后，古灵陨落了，化作一根枯枝、一片落叶、一朵白云、直到最后才有了灵魂，并且寄宿在一名婴儿身上。
之前看到的记忆影像都是有选择的快速跳过，并未详尽到细节，古灵的具体由来究竟是如何，仅凭这点影像还无法判断。
但这已经足够震撼了，不仅是对窥视的屠飞雁而言，同时对古灵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古灵完全无法想象，这些记忆真的在他身上发生过，这太匪夷所思了，若非影像中有他成长的八年时光，古灵根本无法相信过去的自己还有过那样一段经历。
“不可能……这不可能。”屠飞雁脸色苍白，颤抖的收回手臂，一脸茫然神情。
古灵睁开双眼，身体一阵摇晃，还未从那种记忆快速翻转的眩晕中彻底恢复过来。
快速调整着自身状态，古灵脑海中在这一刻也是充满了疑问，可一见面前一脸茫然，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吹散的屠飞雁，古灵立即感到一股致命的威胁扑面而来。
这个神神叨叨的疯女人，该不会真的要杀他吧？
古灵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双脚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他倒是想立即从物我两忘的意识状态中苏醒过来，回到现实中去，可刚经历完记忆逆转，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让自己从这种状态中苏醒。
“你到底是什么人！？”屠飞雁面露杀机，伸出透明的手臂，一把将古灵再次拽到近前。
粗略看了一遍古灵记忆，屠飞雁似乎有种被颠覆了世界观与人生观的感觉，看起来精神恍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暴走。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没看仔细？你可以继续啊！”古灵小心脏狂跳不止，深怕一句话没说好将屠飞雁彻底逼疯。
不过老实说，古灵真的很想仔细再看一遍过去记忆，那是属于他的记忆，可从小时候记事开始，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说不想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那绝对是骗人的。
毕竟身世已经够离奇的了，这回又来了一个与前世息息相关的记忆，更是将古灵的好奇心尽数推到了顶点。
屠飞雁无力的一把将古灵推开，情绪似乎逐渐平复了下来，一幅怅然若失模样。
“弥天大谎……真是弥天大谎……”屠飞雁如同梦呓一般，迈着无力的步伐，摇摇晃晃的走到祭坛居中位置。
“使命不过是还未斩断的缘，幽冥鬼怪却如同一个诅咒……幽冥始祖，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屠飞雁精神萎靡，一幅魂不附体模样，看起来异常虚弱。
不用怀疑，这里若是能刮起一阵微风，屠飞雁绝对会被轻松吹散。
古灵在一旁看着、听着，屠飞雁的变化让他感到大脑一片凌乱。
这个刚才还在跟他脑补什么使命、无上荣耀的女人，转眼却又质疑起被整个幽冥族敬奉如神灵般的人物。
弥天大谎？幽冥始祖心肠歹毒？
这些都是从何说起？
彼此看到的记忆影像明明都一样，可屠飞雁看完后却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到底在影像中印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古灵凑到屠飞雁身后，仔细聆听着屠飞雁那越渐轻微的低声喃喃。
“轮回化幽冥，残魂无所归。倒施因与果，罪孽敢称神。”屠飞雁开口说出这样几句话，听在古灵耳中好似隐约能扑捉到一些线索。
不久前曾听屠飞雁说起过，幽冥大陆乃轮回所化。
轮回乃是所有生灵死后的归宿，那应该是转世轮回的地方，可却化作了幽冥大陆，使得所有生灵的残魂失去了归宿。
这话倒是不难理解，可后面一句倒施因与果，罪孽敢称神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说的是幽冥始祖因果倒施？
古灵通过屠飞雁之前喃喃低语的几句话进行分析，听起来似乎说的就是幽冥始祖。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屠飞雁突然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呢？
古灵仔细回忆了一遍刚刚看过的影像，可却还是没发现幽冥始祖有什么太过颠覆的举动。
这屠飞雁到底发现了什么？
古灵抑制不住心中好奇，趁着现在意识已经平复，随时都可以从物我两忘的状态中脱离出去。
古灵鼓起勇气走到屠飞雁身前，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这些荒诞离奇的记忆，过去真的在他身上发生过吗？
人的记忆都是有限的，可刚才看到的记忆影像，却涉及到了几世那么久远，这说出来谁信？
屠飞雁抬起头，似乎能明白古灵心中的疑惑，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外表可以骗人，但灵魂却不会，那些记忆确实是你过去的经历。”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古灵内心虽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却没那么抗拒了，主动开口问道：“按你这么说，我已经活了好几世了？”
屠飞雁面无表情的看着古灵，沉吟了好片刻，张口幽幽一叹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也许如同白纸一般，对你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古灵嘴角一阵抽搐，恨不得破口大骂，可还没等他追问，屠飞雁却率先抬手一挥，将他强行从物我两忘的意境中驱赶了出去。
“等我想明白个中关联，我会主动找你！”
古灵从盘膝中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只听见脑海中残留着这样一句话。
这让古灵抓狂，屠飞雁将他的好奇心撩拨出来，却又告知他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儿，他娘的，这不是在耍人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