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案】

有一年春天，小波的妈妈陆小红失踪了，过了两天，尸体被发现浮在河里。小波从小没有爸爸，他的妈妈怕改嫁后，继父会虐待他，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再婚。小波的妈妈突然遭此横祸，村里人都非常气愤，村长带着小波去了派出所报案。小郑和李队接手了这个案子。小郑和李队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李队对于小郑的聪明机智和灵敏的鼻子赞赏有加。

李队把现场拍的照片展示给几个办案的民警看，小郑说照片上看，不是很完全，最好还是直接接触一下尸体。一行人办了审请后就去停尸房。李队指着陆小红的尸体说道，经法医鉴定，死者致死原因应该是窒息身亡，并非溺水而死。尸体表面有多伤划伤，但都不是致命因素，造成这种划伤的原因，法医给出的可能性有很多。我个人认为，是河水冲刷时被河中的石头棱角所划伤，所以这些伤痕我认为并非凶手造成的。但是有一处伤痕应该是凶手所为，大家请看陆小红的腕部、手臂的抓痕。这应该是死者与凶手争持时所造成的掐痕、抓痕。

小郑习惯地凑上去，嗅了嗅尸体上气味，其他人看了都觉得很好笑。李队没有吭声，等到小郑嗅完之后，才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小郑问道：陆小红生前从事什么工作？

李队翻开陆小红的资料，显示她只是个卖蔬菜的中年妇女，并没有其它工作。小郑说道：我刚才嗅到油漆的气味，不是很浓，在她的鼻腔、口腔里有这种气味。我怀疑如果死者没有在水里泡过的话，她的头发上或是手上也应该有这类气味。我觉得她是被人用棉被或是毯子蒙住头，窒息而死。而用来蒙住她头的棉被或毯子上应该沾有油漆。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李队问他还有没有新的发现。小郑说因为尸体被水泡过，很多气味被冲走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抛尸点应该在河的上游，尸体从上游漂到下游，才会造成诸多的划伤。李队和其他民警也很赞同这个说法。

李队带着小郑、小袁和小张一起去了河的上游。这一次令他们非常的失望，因为河的上游就是一片树林，边上是个木材厂，其它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木材厂不大，主要是做木材的割切加工，把木材切成长条后捆成一堆，等到一定数量时就用汽车运出去。李队一行人把整个木材厂翻遍了也找不到一桶油漆。李队又问木材厂的工人有没有见过死者。工人大多是村里人，所以也都认识陆小红，但案发时间是晚上的七点至九点，这个时间点木材厂早已下班，根本没人在厂里。而且木材厂靠近树林，也就是墓地，天一黑就没人愿意呆在这儿了。

李队只得带着一干人回来。刚回到局里，死者村里的村长就带着小波来局里打听情况。小波小小年纪，本该是享受幸福童年的孩子，却先后遭遇失父失母之痛，局里上下都感到十分难过。小郑拿了些糖果给小波，小波接过糖果，却挨个分给了民警们：警察叔叔，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害杀我妈妈的凶手！众人听了都心酸得眼眶发红。

小郑握紧小波的手说：放心！叔叔一定会让凶手绳之以法的！

李队让小波坐下，用纸巾给他抹了抹眼泪，然后问道：小波，叔叔们正在努力查找杀害你妈妈的凶手，可现在叔叔也需要你的帮忙。小波你再想想看，你妈妈失踪前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或是有什么人来找过妈妈。

小波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特别的事。我妈出事前几天，到了晚上经常有猫叫，我出去看的时候，却没看到猫，不过我捡到一支很奇怪的毛笔。小波从怀里掏出一支画笔给李队看。这是一支已经用过的画笔，上面还有未洗净的油墨残留。小郑拿过来闻了闻，说道，和陆小红身上的油漆味很接近。

李队说道，那么说这个画笔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了，可是这个村子那么偏僻，学校里也只上语文、数学和体育课，连个美术老师都没有。这个画笔的主人应该不是村里人。你们去村里排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外乡人来这里，尤其留意有没有什么喜欢画油画的外乡人。

民警们出动后，很快查到有一个叫王君的外乡人非常可疑。这个人是一个月前出现在这个村子的，村里人经常看到他一个人背着个画架出去。他这人脾气有点古怪，不爱搭理人，曾有个村民问他买画，他说了一句“别糟蹋艺术了！”。因此村民们也不喜欢他搭理他，以致于到后来，街上没人愿意租房子给他，他就搬到小树林里去住。李队一行在村民们的指引下，找到了小树林里的一间小木屋，那是以前守林人的临时住所。因为近年来树林卖给了木材厂，村里就不再雇用守林人了，这间破旧的木屋就一直被空置着，没想到让王君当成了免费的落脚处。

李队敲了敲门，没人答应，就只好闯了进去，王君躺在床上，没好气地打量了一下来人，说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队上前说道：我们是县里的公安，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王君掀开被子，原来他一丝不挂地睡觉。他慢慢地穿上三角裤，再从床下抽出一条不知道几个月没洗的牛仔裤，套在腿上。又从灯罩上拉下一件背心，慢腾腾地套在身上，接着从画架上拿过外套披上。

大家都有点儿不耐烦了，李队问道：你要是穿好了的话，咱们回趟派出所吧。

王君说道，等一下，我拿上眼镜。他说着，又爬到床上，从枕头旁边拿过来一副眼镜，戴上。这期间，他做了一个很快的动作，用手把毯子的一角拉了一把。这个动作被细心的小郑发现了。

李队催道：快点吧！一个大男人怎么像娘们似地磨磨蹭蹭地。

王君一耸肩：行了，走吧。

小郑说道：慢着！你刚才藏了什么东西？小郑边说边朝他的床走去，俯下身去，准备掀开他的毯子。王君突然扑了上去，死死地抓住小郑的手，说道：不准碰我的东西。

众人拉开王君，小郑从毯子下面抽出来一张画像，是陆小红肖像画。画像上的陆小红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王君很激动，大叫：还给我！你们这群强盗！

民警小袁在一旁听得火气上来，骂道：你一个杀人犯还好意思骂我们是强盗？

王君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是杀人犯，小红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就像个小孩子，哭得泪流满面。

在审训室里，王君交待陆小红跟他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后来陆小红因为家境贫寒，十八岁那年被父母嫁到了这里，而他则上完了大学，成了一名画家，还办过画展，尤其擅长人物像，他为很多名人都画过像，也赚了很多钱，但他从来没有画过一幅令自己满意的画。

在他内心里，他最想画的人就是陆小红。他成名后，千方百计找到了陆小红，这时她已经成为了寡妇，还带了个儿子，但他并没有放弃对她的追求，他去找她，而她却对他避而不见，他在她的院子外面学猫叫，她却拿石头砸他。有一天晚上，在那条冰冷的河边，他终于把她约了出来，他谎称需要一个助手，可以付给她可观的薪水。她跟着他去了画室。他对她诉说衷肠，她却冷若冰霜，终于他被激努了，把她强行按在床上，蒙上被子，她起初还在挣扎反抗，不一会儿就一动也不动了。他很害怕，于是趁夜将她的尸体扔到了河里。

审训结束后，有个好事的民警问王君，为什么喜欢裸睡？王君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每天都裸睡，因为我一直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