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底的村庄（2）
“虽说你是神明大人，但现在连食材都没有该怎么做肉汤啊。我记得古人讲过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小蓝仍然在厨房里游来游去，完全没因为我这个神明的介入而放下心来。
“既然你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你肯定也听过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吧。”我拍着自己的胳膊，发出的啪啪的响声。
“佛祖？那是谁？他也是一位厉害的神明么？”小蓝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那个家伙跟我差不多厉害吧，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和他类似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我便化掌为刀，一下子把左臂切了下来。
因为切之前我就封闭了此处的血管和神经，所有切下去之后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我把落到地上的手臂捡起来，递给小蓝，笑着说道：“快拿去洗洗扔到锅里煮吧，我来为你添些火候，肉汤很快就能做好了。”
“是，神明大人。”小蓝接过手臂，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在墙角的一只木桶里舀了些水倒进案台上的木盆里，再把我的手臂放进盆里快速清洗起来。
洗了几下，她突然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说：“话说在神明大人醒来之前，我已经把你的全身都洗过一遍了，就连神明大人的弱点也是。”
“洗过了么，被人折腾了这么久才醒过来，我的警觉性可真差啊。”我感叹着，轻轻按摩着左臂的伤口，那里已经有肉芽长了出来，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重塑失去的左臂。
“不是这样的哦，神明大人。虽然你的意识没有清醒，但你的身体却是醒着的呢。”小蓝把我的手臂从木盆里拿出来，举起菜刀飞快地切了起来。
“有这样的事么，我怎么不记得，难道说我身体里的力量会自动出现并保护我么？”我立刻对小蓝的话产生了兴趣。
“首先醒过来的是神明大人的弱点哟，那个地方不太好洗，本来我是想一刀切掉把它扔给家里的大狗吃的，但想了想还是没做。我们家虽然不缺肉食，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这种没吃过的东西没准会有不错的味道呢。
我在仔细清洗神明大人的弱点时，那里竟然神奇地变大了好几倍，硬邦邦，一跳一跳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对我发动攻击的样子，我还因此被吓了一跳。”
我转过身去捶着胸脯说道：“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这本书就要被封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没有偷偷尝一口试试味道吧。”
“没有，吃生肉会拉肚子的。”小蓝似乎是被我态度的突然转变给吓到了，弱声弱气地回道。“神明大人，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告诉我，我马上就改，请你不要生气。”
我摇着头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心思不正。你切好了么，切好了就赶紧把肉骨头下锅炖着吧。”
“嗯嗯。”小蓝连忙答应着，把切好的手臂扔进了大铁锅煮沸的水里。
接着，各种佐料也被放了进去，锅里的水颜色变得浓稠起来。
我站在锅旁，凝聚妖力，使出了吕冬的绝招——灭灵业火。
火的温度很高，虽然并不接触到泡在水里的手臂，但其中的热量可以将生肉快速催熟，使其在几分钟内就具有了熬煮几个小时的口感。
肉香很快就散发出来了，连我都因为这味道而垂涎欲滴。
“你在厨房里叽叽咕咕和谁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做饭？”原先听到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快速接近着。
“神明大人，怎么办？我的母亲要进来了。你快找个地方躲一下吧。糟糕，这里没有能躲的地方。”小蓝焦急地在原地转圈，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没关系，你的母亲找不到我的。”我镇定地实话实说着。
“没办法了，神明大人，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小蓝朝我行了一礼，她好像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
我正想解释自己具有隐形的能力，她还没等我开口就用出全身力气推了我一把，我措不及防被灶台绊倒，直接摔进了大锅里。
“咚”的一声，她把大锅的锅盖给扣上了。
我没有出锅的机会了，我在锅盖的缝隙里窥到，一位中年妇人掀开厨房门洞挂着的布帘走了进来。
“小蓝，肉汤怎么还没好？你是不是忘记偷懒的惩罚了？”中年妇人用她尖锐刺耳的高音说道。
我打量起这个妇人，她的尾巴是金色的，一些鳞片镶着宝石。她的脸上涂了很多粉，但这挡不住底下的皱纹。总得来说，这张贵妇脸并不难看，如果没有那对鱼鳃的话。
这已经不算在丑的范畴，而算是恐怖了吧。
该不会整个人鱼村的其他村民都长成这副模样吧，我在心底暗暗揣测着。
小蓝之母刚说完一段话，她的鱼鳃就开始一张一合起来。
“这股香气，怎么可能，难道是？”小蓝之母双手扶在灶台上，不顾形象地用鱼鳃快速吸起香气来，涎水凝成细线从她的嘴角滴下。
“母亲，请不要把头靠得太近，沸水的热气是很烫的。”小蓝提醒道，把她母亲的身体朝后拉了拉。
小蓝之母听闻此话也稍作收敛，抹了一把嘴角的涎水，正色问道：“小蓝，这锅中煮着的肉是从哪里得来的？”
“嗯……是，是在村东头的集市上买的。”小蓝说道，不敢直视妇人的眼睛。
“只有这么点么，你买来的肉肯定还有很多吧。”小蓝之母弓起脖子，以公鸡打架的姿势居高临下地逼问道。
“没有啦，母亲大人给的钱只够买这一条手臂。”小蓝被逼退到了墙角，弱声弱气地回答道。
“哼！”小蓝之母的嘴角上扬，“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没有。”小蓝用力摇着头否认道。
小蓝之母鱼尾一转，目光便跟着转向了我所在的大铁锅。
“让我猜猜，你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会不会在这只铁锅里？”小蓝之母慢悠悠地说道，手伸向铁锅的锅盖。
这时，外面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老妈，有客人来访，说要找你商量点事情。”
小蓝之母看了看小蓝，恶狠狠地说道：“你先把肉汤盛出来，端到餐桌上，等吃完饭我再收拾你。”
“是。”小蓝小声地答道。
交代完了事情，小蓝之母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