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流小说家的牢笼世界(3)

陈启和年龄较大的妹妹逃进了仓库躲藏起来,这是小说中的剧情。可是,如果我本人就是小说中的陈启,那么我的妹妹去哪了?

还是说,小说只是小说,与我所处的环境没有关系?起码我可能不是小说中的陈启。

刹那间,我想到了很多。可惜小说只有一页,不然我就可以从中获取更多的线索了。

我将纸重新叠好,塞回了口袋。现如今,只有打开仓库的门,通过外面的环境来验证小说的可信度了。

筒状的谷堆足有几吨重,以我现在普通人的臂力不可能把它推倒。我不甘心地试了一分多钟,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手臂上,也没让谷堆的位置移动分毫,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看来这个谷堆用蛮力是推不开了,我得找个东西把它外面那层包装捅破,扒出里面的谷子后才能推得动。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休息完毕后便爬起来,直接往记忆中探索房门时被绊倒的地方走去。

很快,我就走到了那个地方。

我把横在地上的三股草叉捡了起来,四处望了一下,又把旁边靠在墙上的一把铁锨拎起来。

有这些就够了,我一手草叉一手铁锨回到了谷堆旁边。

这个谷堆外面的包装用的是厚层塑料布,算不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可如果不用利器来破开这层塑料布,单单用手撕拿脚踹是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

我举起三股草叉横在腰间,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摆好了架势,卯足力气将草叉往前一戳。

随着一声沉闷的效果音响起,草叉的尖头穿透了塑料布的阻隔,成功地探到了里面的谷子。

我把草叉拔了出来,一鼓作气,沿着上下一条直线又在塑料布上猛戳了几个洞。

接着,我扔下草叉,捡起铁锨顺着草叉捅出的洞猛砍。这把铁锨的锨刃还是很锋利的,砍了十几下就把塑料布砍出了一个小豁口。

谷子顺着豁口飞快地淌出来,哗哗地流到地上。

我没有满足,举起铁锨继续猛砍谷堆上的豁口,努力扩大着豁口的长度。

谷子流出的速度随着豁口的增大越来越快,我不得不注意脚旁谷子堆起的高度,如果堆得太高,我就得用脚把地上的谷子踢到一边。

如果有哪位农民伯伯看见我如此糟蹋粮食该遭天谴的行为,一定会被气得半死吧。

就在我忙乎着砍塑料布上的豁口时,我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喘息声。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我可以听得很清楚。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专心地聆听那个喘息的声音。

果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一呼一吸,倒像是有人在谷堆里睡觉。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谷堆里睡觉,那里面闷得很,呆一小段时间就会呼吸不到氧气窒息而死。

我没敢再继续扩大豁口,退后两步,拿起地上的三股草叉,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活人不可能在谷堆里呆很长时间,那么死人呢?

小说中主角的妹妹跟着他一起逃到了仓库,主角还在,妹妹却不见了。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此时谷堆里的人应该就是已经变成丧尸的妹妹了。

丧尸这种东西在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垃圾一点的行动迟缓,重度残疾,身上的烂肉稍微被撕一下就碎了。厉害的那就没边了,尸王尸仙什么的,简直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按照刚才看的小说里的剧情来看,这个小山村里出现的丧尸也就是普通水准,倒是那条燃烧着火焰的裂缝让我有些在意。

豁口被我开在了塑料布的下端,就算放着不管,谷堆里的大部分谷子也会顺利地从豁口中流出来。

等待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长得多,我等得几乎失去了耐心,倚在一旁的墙上无聊地盯着豁口中不断流淌而出的谷子。

突然,一只头颅从塑料布的豁口中钻了出来,堵住了谷子的流淌。头颅朝向我低吼着,吼声中充满着对食物的渴求。

头颅刚钻出来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草叉差点滑出去。不过,在看清头颅的长相后,我不害怕了,这只丧尸长得还挺漂亮的呀。

她长着鹅蛋型的小脸,齐齐的刘海盖住额头,一对黑眸子在煞白的皮肤映衬下十分显眼,看这模样她生前应当属于乖巧可爱型的女孩子,可她却在死后被卡在狭窄的豁口里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完全不顾生前所维持的淑女形象,倒也有一番别样的美感。

我握着三股草叉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忍心去杀呢?就算她变成丧尸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但只要可爱就行了呀。毕竟可爱即是天理,萌即是正义。

可是,我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吼叫着的美少女就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啊,我怎么能对妹妹有非分的想法。

也不对,她只在小说里是我的妹妹,但真实情况下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何谈血缘之说。

我手中的三股草叉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我陷入了犹豫不决的状态。

最终,我还是把草叉戳了出去,穿透了妹妹的头颅,她的头颅垂了下来,没了声息。

即使我不杀死她,她那美丽的脸蛋也很快就会腐烂,不如由我将她本不该延续的生命终结,让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保持在巅峰状态。

我拽着妹妹的头颅往外拔,想把她的身体一并从豁口中拔出来。但是,豁口太窄,我用了挺大的力气也没把妹妹的身体拽出来。

妹妹的头挡在豁口上太碍事了,我没办法绕过她的头颅去扩大豁口。

对不住了,妹妹,为了让哥哥我活下去,你就牺牲一下自己的头吧。

我捡起铁锨,对准妹妹白皙稚嫩的脖子猛地铲了下去,她的头颅利索地掉了,滚到了一边。

由于妹妹是死人,体内的血液不再流动,所以脖子上只流出了少许暗红色的血。

没了妹妹头颅的阻碍,我继续卖力扩大起塑料布上的豁口,剩余的谷子哗哗地快速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