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不见的朋友
入夜，我们在各自的石屋安歇下来。
这里连照明工具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夜晚的娱乐项目了。
我让花亦在茅草堆睡下，自己则坐在墙角，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没过多久，四方的声音消失了，他们大概都已睡熟了。
我正想背起花亦出门，却在这时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距此有百余米，那人蹑手蹑脚，直奔此地而来。
妖力飞出房屋，去到半空，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是小央。
她想干嘛？她已看破我的身份，想以此要挟我么？
我睡到花亦身旁，把呼吸调至睡眠状态。
小央悄悄来到门前，探头进来观察里面的情况。
小央轻声叫道：“小光，我来看你了。”
我继续装睡，不去理她。
“小光，你不要装睡不理我啊，快起来，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我仍在装睡。
要是被这个女人缠住，耽误了给花亦治病的时间，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这里的人都很古怪，我想尽可能地不跟他们扯上关系。
“小光，你每次睡觉呼噜肯定会打得震天响，你瞒不过我的。”
算了，我好像真的瞒不过她呀，她再说一句我就起来吧，免得她在旁边唠唠叨叨个不停。
当我想听她讲话时，她反而不讲了。
我是靠墙躺下，背对着她的。
虽然不能直接看到她，但我可以看到她被月光投在墙上的影子。
她似乎在做一件不太好的事，我的耳朵听到了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眼睛也看到了墙上她褪下衣物时的影子。
怎么又搞这一出呀，这样的发展我真的应付不来啊。
小央躺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
她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说道：“小光，要了我吧。”
我浑身一个激灵，被吓了一跳，仿佛有条巨蟒缠住了我，要让我窒息而死。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全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的花亦醒了过来。
她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看向我和小央，问道：“陈大哥，你和她在做羞羞的事么？”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假装不知情地四处看看。
“小央，你怎么睡在我房间里，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睡呢？”
小央紧紧盯着我，像是要用目光将我牢牢拴在这里。
“小光，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想怀上你的孩子呀！”
我站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僵在原地。
花亦用手扶着地，想要坐起来，但刚起来一点，似乎牵扯到了伤口，又无力地躺了回去，满脸的痛苦之色。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花亦是除了教主之外唯一能看到我本体的人，而我是唯一能看到花亦的人。
我们应该彼此珍惜。
如果我不管花亦的死活，就不会有第二个人去关心了。
我注视着小央的眼睛，对她说：“小央，虽然你对我一片真情，但很抱歉，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不想让我留下一生的遗憾，请不要阻止我。”
小央看着我，沉默良久，而后说道：“你白天说的那件事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对吧？”
“是真的。”
小央问道：“她现在在哪？”
“就在你右边躺着。”
小央伸出手，一点点朝前探着。
和白天时一样，小央的手穿过了花亦的身体。
“虽然我看不到，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是个温柔的人，总是为其他人着想，当初正是因为你舍身相救，我才没被村里的几个恶人欺负。”
我在心里感叹道：你的那个温柔的小光已经惨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披着好rénpí的恶棍罢了。
小央转头看向右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嘴上也出现了笑意。
“既然你选择了她，我会祝福你们的。”
我连忙说道：“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
话还没说完，小央就起来用手指遮住了我的嘴。
“你用不着解释，不必在意我，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很满足了。我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你就好。”
我没想到，这姑娘竟爱得如此之深，我的心里涌过万千情绪，最后却只说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小央麻利地穿好衣服，脸上恢复了平常的笑容。
“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现在还知道祭坛在哪么？”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小央笑道：“那就由我为你带路吧。”
“嗯。”
我背上花亦，和小央一起出门，向着祭坛进发。
路上，听小央讲，祭坛的历史非常古老，好像在这里有人居住前就存在着了。
听说，这样的祭坛不止一个。在相邻的村子，也都有类似的祭坛。
祭坛被村里的人当作圣物，当作赐予他们食物的上天在人间的象征。
所以，祭坛的运作必须由村里的祭司来监督。
如果有人私自使用祭坛，被发现的话，会被判以火烧之刑。
我说：“既然不允许私自使用，那我们去把祭司叫过来吧。”
小央说：“不行，祭坛在治疗病人的时候会用圣光将病人包裹，祭司看不到你的朋友，却有圣光包裹了她，祭司一定会怀疑的。”
“那我们只能偷偷用了么？”
“是的，其实大家都不喜欢那个臭脾气的老祭司，懒得去求他，所以小病都会偷偷来治，只要不被他发现就好。”
“那我们就不用去管他了。”
走了没多久，我们到了祭坛的所在地。
隔着很远，我就发现了它。
但是，直到走近，小央亲手指出，我才知道这根又长又粗的柱子就是所谓的祭坛。
小央说：“我们跪下祈祷吧。”
我说：“先等一下。”
我抚摸着柱子光滑的表面，让妖力渗透进去探测，发现里面竟然刻下了复杂的法阵。
妖力顺着法阵的纹路流动，最后变成雾状的圣光飘了出来，将被我搀扶的花亦包裹。
“好大的圣光！”小央惊叹道。
花亦微笑着说道：“暖洋洋的，好舒服。”
圣光虽然生效了，但效率实在太差。
我加大了妖力的输出，圣光也立刻变亮起来。
花亦腹部的伤是被魔法剑所伤，倘若不先清除附着在伤口的魔法气息，伤势在以后还会复发的。
想到这里，我又加大了一点妖力的输出。
这时，异变突生，柱子陡然变得极亮，仿佛有无尽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亮光迅速扩散，传到了远方。
在两点之间，一扇高到看不见尽头的火焰墙壁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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