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就百一十七章 提示

“真人请说。乐文。”葭葭看着他。

明鉴真人沉默了片刻,幽幽开口道:“你是否与我蜀山有所渊源?”

眼前女修的表情直入眼底,那一瞬间的错愕,眼神的触动,嘴角的细微表现,被缓慢的放大,明鉴真人带着几分审视意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修,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她是真的错愕。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此,那便告辞了。”

明鉴真人起身,走了两步,忽地听身后的女声传来:“比起我与蜀山是否有所渊源,真人不是对我的神通更感兴趣么?”

脚下一顿,回头,正对上了女修的双目。

人还是同一个人,明鉴真人敢保证,至少如今天下,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换个人而不被他发现是几乎不可能的。可给他的感觉却着实变了。

若说原先的女修外表柔弱,内心坚韧,整个人落落大方,却一点不显违和。这样的女修,能修至高阶并不奇怪。但眼下出声的女修,明鉴真人敢肯定,人还是那个人,但感觉却完全不同,目光锐利,神情坚毅而狂傲,整个人就似是一柄出鞘的名剑,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而来。

明鉴真人盯着女修看了片刻,动了动唇:“双魂症?”

女修神色微僵,却摇了摇头:“真人有话直说无妨。”

“那好。”明鉴真人看了女修一眼,转身折了回来,与女修相对而坐。管她是不是双魂症,但他知道,现在的连葭葭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每个修士皆有自己的秘密,你是否双魂症与本座无关,你为何能拥有两种神通也与本座无关,本座只想知道关于施与同受的事情。”明鉴真人说着,看向眼前的女修,却见同样是这般坐着,先时的女修若说似一副优雅隽永的水墨画的话,眼前的人则是名剑出鞘,锋芒毕露。

“古往今来,练成神通,皆有自己的际遇,这一点我不能说,明鉴真人,你想说的仅仅是这个么?”女修形状优美的柳眉不知为何带了几分肃杀,看了过来。

“施与同受的神通仅仅只是传说,却从来无史记载。只是,我蜀山有秘典记录,曾经我蜀山的一位修士曾练出过这样的神通。”明鉴真人看了葭葭一眼,神色间有些犹豫,“此人是传说中的夜灵体,那是好几万年以前的事了,若非今日见到这个神通,本座不会想起这么一茬。”

“那后来呢?”声音未变,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温柔,那把出鞘的明剑也似遮掩了锋芒,沉寂下来,沉寂成一幅隽永的画卷。

明鉴真人清晰的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离开了蜀山,最后陨落了。”明鉴真人是如今蜀山修为排行第一的修士,虽说不如李忘真秉侠道传承,但门派第一人就是第一人,蜀山对他而言,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他当然不会在葭葭面前细说这些过往,不过也从明鉴真人口中与“他”以前透露过的消息,葭葭差不多也能猜出个大概,对“他”道:“原来你不是什么散修,是蜀山修士。”

“他”未说话。

葭葭轻笑:“那此人定是天纵奇才,第一流的名修,这等名修不知名号为何?”

“这恕本座不能相告,虽说本座觉得不过一个名号而已,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明鉴真人说着看了葭葭一眼,却不知为何皱起了眉。

“明鉴真人,可是有话想说?”葭葭看向明鉴真人,见他似有所虑。

半晌之后,明鉴真人突然开口道:“你通晓堪舆么?”

葭葭目光闪了闪,不过片刻,随即恍然,悟出了“他”的用意:“原来你竟是为了提醒蜀山修士,那风水被人变了。好人便是好人,整日里骂一千句报复天下修士,到最后却也不忍下手。”

思忖了片刻,葭葭开口:“我不懂堪舆,贵派的吴遗策号称算无遗策,诡道对堪舆也有涉及,想来他也略通一二。”

“略通便是不精通,我需要找一个精通堪舆的高手。”明鉴真人皱眉。

“无我道对堪舆也十分精通。”

“无我道的人与少辛关系恐怕不凡。”明鉴真人越说,眉头皱的越紧。

葭葭轻笑了两声,伸手蘸了蘸自己杯中的茶水,寥寥数笔,便画出昆仑的大概:“我对堪舆并不精通,却也知道,神州之地,昆仑蜀山的风水都是独一份的存在,我昆仑占据神州龙头,自是非凡。蜀山亦是龙行虎步,各有秋色,再者说来,我昆仑蜀山秉先修遗志……”

“等等。”明鉴真人看着葭葭寥寥数笔勾勒出的蜀山形状,如葭葭一般伸手蘸了蘸茶水,在一处停顿了许久,“先修么?”

明鉴真人突然起身:“今日之事,多谢提醒,本座铭记在心,告辞!”说罢,不等葭葭还礼,便起身大步离开。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怎么样,可是替你了了这一桩心愿?”葭葭笑道,“不过略一提醒,明鉴真人便已明白了七八分,这样的修士是那种每回都是堪堪寿元将近才进阶的,我连葭葭是不信的。他应当是回蜀山了,想来蜀山地势一改,必能庇佑万年,你可放心了。”

“他”没有说话。

“走吧,去趟烈英堂。”葭葭起身。

这时,“他”才多了几分反应,重重的哼了一声:“去那里做什么?”

葭葭未理会他,只是转向烈英堂,走入堂中,烛火生生不息,取出一只空白的牌位,寻了个不错的位置,放了下来,抬手三炷香。

“你干什么呢?”“他”不解。

“这里本就寄托的是后人对先辈修士的缅怀,有没有名字不重要了,无字牌也无所谓了,左右立牌之人知道自己是为了缅怀谁。”

葭葭的声音淡淡的,“他”沉默了良久,忽地一哂,“为我立的?”

“是啊,我虽不知道蜀山与你的过往,你为何会离开蜀山,但是这并不妨碍你在烈英堂中受修士缅怀。”

“哼!”他冷哼一声,这次却未反驳葭葭。

提步走出烈英堂,伸手接过了飞来的传讯符,燕锦儿的声音自里头传来:“兹有昆仑天机殿,秉昆仑世代传承,今日我两千一百一十二代殿主燕锦儿,传位座下弟子魏探,于本月十五天机殿前行传位大殿,诸峰高层,可前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