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地府

南宫璃被他这么一感染,眼眶霎时红了,感恩地点点头:“谢谢先生。”

玄墨重新盘坐起来,双臂扬起,引出一道剑指法决,但见他周身金芒一闪,双手连同脑袋都随即缓缓垂了下来,灵魂出窍,他已没了气息。

南宫璃愣了片刻才伸手下意识地碰了碰他,岂料他的身体立刻倒了下去,形同死人。

她顿时吓了一跳,忙将他扶了起来,自然而然地抱在怀里,柔声道:“东方先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要带着小舞平安回来。我会守着你,等着你的。”

谁知,东方玄墨正以魂魄的透明形态立在她的身后,但见自己的身体被她那样亲昵地抱在怀里,他窃笑了一声,旋身一变,立刻化作轻雾渗入地面。

在灰白的世界里一路直线坠落,东方玄墨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惊魂般的速度,一到目的地,他便取下后领口的玉骨折扇,哗啦一扬,潇洒的抬眸望去。

只见阴气弥漫的青灰世界里,一座宏伟的城楼傲然屹立,青砖所砌的城墙正中刻着一个硕大的“秦”字。不必说,自然就是那座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的鬼判殿了!

这时,城楼上远远传来一声怒咤:“来者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我鬼判神殿!来啊!速速将其拿下!押往大殿听候秦广王发落!”

等不及鬼兵过来擒拿,东方玄墨亟亟走过去,愉快地打着响指,“不忙不忙!我知道老秦的窝在哪儿!”

几个毛头小鬼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铁链上前就把他牢牢锁住,弄的他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的!每次来都那么客气!”

一路铁锁锒铛,他先是被一群小鬼拖进了城楼,紧接着交给了牛头马面,再接着又交给了黑白无常,顺着长长的锁链,最后来到一座晦暗阴森的宫殿。

白无常喜笑颜开,黑无常却板着个棺材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俩家伙同时在东方玄墨的背后冷不防地踹了一脚,愣是将他连同重重的铁链摔趴在了地上。

玄墨“哎呦”了一声,回头怒瞪过去,却见黑白无常对着正殿中央俯首鞠躬行了一揖。

高坐在上的秦广王一身玄色王袍,暗黄下裳。这会儿,他拂起冕冠上的珠帘,定睛看了过来,顿时惊喜地咧开一张大嘴,欢快地跑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东方老弟吗?哎呀呀!你可把我想死了!上回咱俩下了半个月的棋,硬是没能让我赢一回你就走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老弟你再死一回……”

“死你姥姥的!老子我只是灵魂出窍来串个门!”

玄墨甩了甩手上的铁链,秦广王立刻会意地帮他解锁,对着黑白无常威严道:“你们俩眼睛长在屁股上的吗?连本王的老弟都敢锁?”

“算了算了,你没看见他俩害了斗鸡眼吗?也难怪,这地府的环境确实太差了,污染严重啊!”东方玄墨善解人意地微笑解释,对于自己刚才的待遇丝毫不以为然。

秦广王疑惑地看过去时,黑白俩无常还真弄出了两对斗鸡眼来,很是无辜地看着头顶。

秦广王也懒得跟他们再啰嗦,拉着东方玄墨就朝大殿一侧走,“来来来!老弟!上回那盘棋还摆在那儿一点都没动!咱接着把它下完!”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玄墨甩开他的手,“老秦,我可没闲功夫和你下棋,这次来是想问你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秦广王茫然地眨眨眼,实在想不出这地府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惦记的。

玄墨低头朝他笑嘻嘻道:“其实也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只要老秦你点个头就行了。”

闻言,秦广王拍着胸脯道:“行!这鬼判殿的东西,老弟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玄墨朝他招了招手,将他的耳朵吸引到嘴边,方才神神秘秘道:“老秦刚才是不是收到一个叫夜舞的女鬼?不巧!她刚好是老弟我的一个朋友,你看,你能不能行了方便……”

岂料,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广王厉声打断:“不行!”

玄墨一愣,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果断。

“我说老弟啊!私自篡改生死簿那可是违背天条的大罪啊!我就一个脑袋,还不够天帝他老人家砍的呢!”秦广王挥着大手,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想要什么都行,就这个不行!”

东方玄墨像吃了个鳖,咬牙无语。

秦广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自己也跟着沮丧起来,“别,别啊老弟!你这眉头一皱,我的心都跟着痛了!你看,我鬼判殿里还有很多其他东西的,你看上了哪样,你随便拿!”

玄墨哀叹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摇着玉骨折扇,一手托着下巴,脸上懊悔不已。

唉!大话已经说了,难道要空着手回去吗?

百无聊赖之际,他一会儿挠挠腮,一会儿又敲敲背,眉头皱的连打了几个结。

秦广王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那个,老弟你看,你来都来了,不如先陪我把那盘棋下完?”

他嘟囔了一声:“没心情。”

秦广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奇道:“到底那个女鬼是你什么人啊?竟然把老弟你弄的这么神魂颠倒?”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东方玄墨喟然长叹,“其实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只不过她是我一个朋友很重要的人,我答应了我那个朋友要把她带回去。可现在,唉……”

秦广王也跟着叹了口气,很为难地说道:“老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此事非同小可啊!你也知道,我们十殿阎罗在三界内本来就地位卑微,这要再犯了什么天条,那铁定是死路一条啊!老弟,看在咱俩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可不能硬来啊!”

东方玄墨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放心,我也知道你难做。不过说真的,这天条也未免太冰冷无情了吧?私放个女鬼就是死罪?那要是天帝他儿子也知法犯法呢?”

话到最后,他不屑地翻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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