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赌石换手

“你们想采玉石，却不事先请示我，又耍心计谋夺他人的洞子，两条算在一起，杀了你们都不过分。但看在六爷的面子上，死就不用了，各自断一根没有用的手指吧。”大武爷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生和死，断手指就像是去一趟厕所，小解了一下似的。

我和苏哈听了，原本放松的心又再次紧张起来。断一根手指，不行，断了一根手指就是残废了。我们这还没有采石挣钱，就先把自己的一根手指给弄丢了。你说，这还采哪门子的玉石，不如下山回家种水稻去吧。

我紧张地看着阿克，现在能够救我们俩的，就只有阿克了。

果然，大武爷的话刚说完，阿克就站起来，对大武爷说“大武爷，这两个家伙年少无知，不懂咱们这里的规矩。这次，他们也是初犯，不如让他们留着手指好好干活，拿好玉石来孝敬您，将功补过吧。”

大武爷笑笑，说“他们的罪过可不小，那玉石可不是能抵消的。要想保住自己的手指，就按老规矩办，赌一把，赌赢了，你们走，赌输了，留下手指后再走。阿克，看在你是六爷的亲信，我已经给足了面子。”

阿克听了，不得不坐下，沉默不语。大武爷的话已经将了他军，嫌他说的太多，让他没有了为我们求情的机会。

看起来，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倒是什么也不怕了，对大武爷说“不知道大武爷要赌什么？”

大武爷拍拍手，两声清脆的拍手声之后，就见有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筒裙，头上带着黑色红色锁边的帽子。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带着手套，而手里则捧着不同的石头。

大武爷说“赌你最拿手的。只要你说对了三块石头内部的情况，你就可以留下自己的手指。”

原来是要赌石。我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猜的到，猜得准，但总归我也是受过师傅训练的人，同常人比起来，我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的。

说是赌石，阿克也跟着放松了，他的上身微微地抖动了几下，显然，他也认为这一关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有三块原石，都原封未动。能不能说的对，能不能保住你们的手指，就看你余化龙的本事了。”大武爷又坐回了太师椅子上，他头也没看我们，口里悠悠地说着。

苏哈长舒了一口气，对我说“阿龙，你就来吧，我相信你！”

苏哈说的有些牵强。他内心中一定仍然是十分紧张的。他是那种相信自己眼睛的人，从始至终，我相玉的事情，他都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我是如何知道玉石内部的情况的。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口里虽然说的干脆，但心中却是不打托底的。

我说“大武爷，我们来了这里，都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能不能赏口水喝？”

越是紧张的时候，人就应该越要放松。只有放松了，我才能更好地看到原石的情况。

阿文冲着石室外喊了一声。那两个带我们来的人，就拿进来两碗水。碗居然是一块翡翠，是用剩料巧加雕琢而成的。但色呆水差无韵味，也就是砖头料了，用来做碗，却也是没有埋没它了。

喝完了水，我擦了擦嘴，径直走到三人的面前。

这三块原石，两黄一黑，两个黄的一个是黄沙皮，一个腊肉皮；黑的是一块黑乌沙。看起来，黑乌沙稍微大一点。

三块原石皮壳都十分细腻，尤其是那块腊肉皮，黄中泛着红晕，质地特别的细腻，看起来，要有好货出来的感觉。

我问大武爷说“大武爷，怎么个赌法？这翡翠从外到里，处处都有说法，如果要一一赌，恐怕再有三天也赌不完。”

大武爷反问我说“那你打算怎么赌？我只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准。”

我微微一笑，说“外面赌石是赌个赔赚，我们这里不是买卖，所以不谈价格，也就没有赌涨赌跌的说法。我们只从翡翠质地上赌，看我说的准不准，如何？”

大武爷点点头，说“依你！”

“我从皮、种、水、色四个方面说，说完一个解一个，如果侥幸三个说对了，还请大武爷不要反悔，一定要放我们兄弟走。”我对大武爷说这些，无非是想在赌之前把话说明白了。

大武爷说“这个自然是了。”

有了大武爷这句话，又有这么多人在场，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相信大武爷不会食言而肥。

我拿起第一块黄沙皮的石头。

这块石头颜色发黄，表面的沙细小却跟皮壳结合的十分紧密，不像以前曾经看到的落沙一样。在侧面，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借着灯光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不错，是松花。

松花生在石头表面一处凸起处，不仔细看，还会认为是石头在搬运的过程中互相碰撞产生的结果呢。有松花，里面就一定有玉。

这松花，在玉门中，被称为“窗”，意思是能够窥测翡翠原石内部特征的地方。想一想，一间屋子大门紧闭，只有通过窗户才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屋里的情形。

如果松花保持了原样，没有被动过，那么，就是“暗窗”，如果松花的位置被擦开了，能够看到里面的玉肉，那么，这就是“明窗”。

不要小看这一擦，擦的好，玉石就从普通的石头变成身价百万的翡翠，擦不好，即便是百万的翡翠也被掩盖了原本面目，变得一文不值。这个，在后面我再详细地说。

我又颠过来倒过去地看了三四遍，没有发现特别的痕迹，那么说，这块石头的看点就是它的皮壳和这处松花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动弹。

石室中静寂无声。

“小子，你要是猜不出，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仅凭大家都看的到的这些，是没有办法看出种、水头还有色的。这么长时间了，你要不就算了吧。掉一根手指，没有多少影响的。”阿文在一旁冷嘲热讽一番。

苏哈急了，说“你这是干扰阿龙看石头，他是透视眼啊，难道他就不能想一想？！”

我头也不回，说“大哥，不要争辩了，没有关系，要是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吧。”

他们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