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偷袭

昨天我从昆明回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在火车上,我带着钱,不能不说有点兴奋,因此,根本睡不着,脑子里翻江倒海,胡乱想,最后也没有睡好。回到场口,又跟苏哈他们四个海侃,结果自然也没有睡好,今个一天,又各种折腾,是个铁人也顶不住了。因此,一闭上嘴,我就立马睡死过去。

相信苏哈也跟我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睡前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这就足够说明他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

火塘里的火呼呼地烧着,冒出的轻烟赶走了趁着夜色偷袭我们的蚊子。但是,即便它们来吃我们的血,我们也醒不过来了。

我在睡梦中还构想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想象自己坐在翡翠堆里,四周都是绿得能把人醉死的颜色和光亮。但那些翡翠我却够不到,我的手,还有我的脚都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身子竟然已经深陷在石头堆中,哪里还能移动半分?!

越是这样被束缚着,我越是挣扎着动起来,我是多么想把这些绿得醉人的翡翠捧在手里啊。这时,我感觉到手脖子,还有脚踝,大腿上一阵阵痛感传来。我努力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惊出一身汗来。

我的手脚不是深陷在翡翠中,而是已经被人绑起来了。我大叫苏哈,挣扎着把头扭向苏哈的床,但立刻就有一只手用力地把我的头摁在床板上。

床板是竹子做的。竹片的中间是鼓起来的,正好顶住我的颧骨。我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压痛从脸上传来,我扯了嗓子大喊。

苏哈也已经被人绑起来,他被两个干瘦的人一头一尾地摁在床上,头背着我。他听到我大叫,对我喊“阿龙,不要反抗,听他们的!”

但随即有人拿了竹片啪啪地打在苏哈的嘴上。这竹片是又硬又有弹性的,打在身上,一下下去,就是一片红紫,不出十下,管教你的皮肉绽开,血肉模糊起来。

打在苏哈嘴上的这两三下,已经让他的嘴唇破裂,鲜血横流了。我听到苏哈哇哇地惨叫,知道他也是自身难保,更不用说救我了。

我喊了两下,嘴上也被打了三四下,但还好,不是用竹片,而是用鞋底。但这个鞋底上还带着泥,不只是把我的嘴给打肿了,污泥也进了我的嘴。我还没有来得及吐干净,早有一块充满腥臊味道的湿布塞到我嘴里来。

去******,居然是用浸湿尿液的布来赛我的嘴!要是大难不死,我一定血债血偿!

我心里虽然这样气愤地想着,但不敢再喊,也不敢再努力挣扎。

在我身上,骑着一个人,叽叽咕咕地说话,语速很快,我感觉到他抓住我胳膊的手很有力,就跟鹰爪一样,扣的我生疼。就是他用鞋底打了我的脸。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听得出来,就是当地的缅人。

还有一个人,正用他的左手摁住我的后脑,他的力气也不小,正是他将湿布塞到我的嘴里。在那股腥臊味道的刺激下,我的胃一阵阵排山倒海似得翻腾,苦的、酸的都一起涌上来,到了嘴里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知道,这苦的是胆汁,这酸的是胃液,这腥臊的是尿液。我将它们强摁下去。

我做到这一点,是花费了多大的精神力量,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这一点,你是不会明白的。但这也好,与生理反抗的对抗让我冷静下来。

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来了四个人,或者不止四个人,说不定屋外还有。

摁着我的两个人见我不动弹了,呵呵地笑起来。他们笑得时候,是忍着的,没有放开的那种感觉。他们的话我不是听得很懂。

这时,摁着我后脑的人把左手已收,抓住我的后脖领子,坐在我后背上的那人起来了。我感觉到他的体重消失了。但他起来后,在我大腿上踢了两脚,嘟囔了一句。我想,他肯定是在骂我。一般打人的时候都会这样。

那人使劲扯住我的后脖领子,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我的双手反背着被人绑住了,双脚的脚踝处也被绑的结结实实。他这么一拽,我顿时失去了平衡,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我疼的闷叫了一声。但那人却不理会我,只是一提,就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这时,借着火塘里的余光,我才看清提溜我站起来的这个人是个瘦高个子。

缅人向来都很瘦,胖子反而格外显眼。一个是这里天气潮热,有再多的脂肪也直接被热浪蒸馏了出来,顺着毛孔跟汗水一起流出来了,二来,这里吃的都是清淡,饮食中本来就缺少油腥,因此,要养出一个胖人来,反而是怪事一件了。

但他却比一般的缅人要高。缅人大都身材矮小,长于动作迅捷。高大的身躯在山林中穿梭反而容易受到横生的树枝伤害。

他的脸上蒙了一块黑布,我只看到他的眼窝深陷,一双眸子忽闪着火光,目光锐利,眼神中充满机警,也充满了杀气。

在他的拉扯下,我趔趄着东摇西晃,站立不稳,跟他的眼神也只是在一瞬间相遇。

那个原本骑在我身上的人身材瘦小,却手脚麻利。他也是蒙着脸的,只露着两只眼睛。只见他轻轻一跃,从床上跳下来,却又一屁股坐在床边,抬起左脚,把手里的鞋穿在脚上。

此时,原本摁住苏哈的两个人,也已经把苏哈的手脚捆好了。只见其中一人一脚把苏哈从床上踹下来,苏哈闷哼了一声,就像是把开水泼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好在床并不高,摔一下还能忍受。但那种不知所谓地被人绑起来的憋闷,却让人很难以接受。我想,苏哈此时一定在心中暗自骂娘,直接诅咒这四人不得好死!

苏哈倒在地上,顺势滚了一下,躺在地上,斜着头,狠狠地瞪视着把他踢下床的那个缅人。

但苏哈只是瞪自己的眼睛,那两个人根本不在乎,他们压根,不是,他们是根本就没有想着扶起苏哈。

这两个人的身材倒是十分相近,一看背影就知道是当地的缅人。他们除了几声低声细语外,几乎都不说话,只是绑人。

他们绑人时的速度快,即便是复杂的环中环花结,他们打起来也十分快速和容易,不用说了,肯定是受过训练的,或者是经常做这种勾当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