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赵
我挠挠头，这表示我有点儿不痛快，但现在我心里是非常的不痛快。要不是苏哈在身边，我懒得去理他们去哪里，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实话，我心里觉得，即便苏亨和余威走，他们也应该事先跟苏哈和我说一声，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就走了。“但他们走，也没有人知道啊，我看，咱们还是鬼赵的杂货铺去打听打听吧。”我说。我还得看苏哈的面子，还得看结义的义气。
鬼赵在山口那开了一个杂货铺，上山的人都会从他那里买一点生活用品，比如说肥皂什么的，然后才上山。平时，我们如果缺少了这些东西，也都会去他的杂货铺买。但这个人平时都沉默寡言，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许因为这样，才得了一个“鬼赵”的称呼吧。
我和苏哈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奔山口的杂货店去。
老远，鬼赵就朝着我喊“龙哥”。走进了，他满脸堆笑，说“龙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店里没有的，我给你弄去，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搞来！”
这家伙，岁数都比我老爸大，居然也叫我“龙哥”！但现实就是如此，有钱，有本事，就是老大，走到哪里，都是笑脸相迎。
看来，他是全然选择性地把以前对我的方式忘记了。唉，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得不认可这样的生存规则，只有顺从它，才能活下去，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气愤这个世界，更没有必要看不惯鬼赵的变化。
因此，我也笑脸相对，好像以前他不赊账撵我走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赵老板，发财发财！有事向你打听打听！”
“有没有看见二蛋和锄头？”苏哈已经迫不及待了，着急地问鬼赵。
鬼赵看了一眼苏哈，却笑着对我说“龙哥，原来你要找二蛋和锄头他们啊。嗯，我今天见过他们啦。”
“真的？！”我十分惊奇，总算有点儿眉目了。“什么时候见的，他们干什么去了，他们现在人呢？”我飞快地冒出一系列问题。
鬼赵一缩脖子，往后推了两步，说“你别着急啊，来，来，来，看看我的货，看看怎么样。”
原来这家伙是有目的的。
苏哈不耐烦了，说“二蛋和锄头你到底见了没有？！”
我故意说“他准没有见，大哥，咱们走吧。”
我说着，就拉着苏哈转身要走。
鬼赵从后面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别走啊，我确实见了，今天早上太还没有亮，他们俩就来砸我的门，买了四罐啤酒走了。”
我和苏哈听了，心中大喜，也有点儿酸酸的感觉。不管怎么说，我们猜对了。只要知道他们去了，我们就放心了。
苏哈回过头说“怎么可能，他们走应该给我说一声啊。阿龙，我们还是去别处找找。”
鬼赵着急了，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干嘛要骗你们呢。”
我们装作不相信的样子，转身就走。走出了好几步，鬼赵还在后面喊“别走啊，龙哥，我真的见到他们了，这上山下山的哪个不从我这店前走？我还能骗你！”
又听见他喊“我这里真有好货，龙哥，苏哈，你们不看看就走，要后悔的。这些可都是从擦不起手里得来的……”
远远的我听到“擦不起”三个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响。对这个人，我有太多的疑问。这倒不是因为他的人，也不是因为他让我出了名，而是我不知道他手里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从一开始，要不是着急还账，为老妈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会跟“擦不起”请教，搞清楚他手里石头的源头。因为，从一开始，他石头的皮色都不是这片场出的东西，即便往上走的老场，也没有这样的皮色。
这样的皮色，绝对是一个有灵气的地方才能孕育出来的。“擦不起”虽然不懂这些，但如果是他亲手找到的，那他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但现在，我找不到“擦不起”这个人，按照苏哈他们的消息，我要想再碰上“擦不起”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发生的概率就跟买双色球中头奖的概率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我唯一想的，就是再看到一些他手里的石头，说不定，能有一些蛛丝马迹。
我的脚步慢下来，我对苏哈说自己想回去看看鬼赵手里的石头。
苏哈也想看看我神奇的相玉术，所以，他没有反对。
倒是鬼赵见我们停下来，在后面跑过来，边跑边说“我真的见到他们了，我手里真的有好货！”
我等他跑过来，问他“你手里真的有好货？”我只字不提“擦不起”。如果我提了，就他那老奸巨猾的样子，肯定会漫天要价。
“是你要我看的，我可不一定要。”我再三向他声明。就鬼赵，他有石头，也还不是为了脱手，难道要自己留着欣赏？
鬼赵喘了几口气，说“龙哥只看，要不要都随你！”
我点点头。我们跟着鬼赵回到他的店里。
鬼赵从屋里拖出来一个口袋，拖到敞亮的地方，把口袋提起来。哗啦啦一片响声，从口袋里跑出来一堆的小石头。
这一堆石头，都十分小，大的不过鸡蛋，小的就只有鸽子蛋大小。苏哈笑了。他觉得鬼赵把这些小石头当做好货，有点儿太不懂事了，好歹这个地方也是场口，是个人，即便不懂，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一堆小石头，算是什么？
但是，就在鬼赵倒出来的时候，我就立刻发现，其中有些石头是跟上次我从“擦不起”手里买走一鸣惊人的那块类似的石头，不是皮色一样，而是来源是一个地方的石头。
正如大家平常所说的，天底下没有相同的人，在这地下，也没有相同的玉石。与人不同，即便是同生一地的玉石，在外在表象上，也千差万别，甚至截然相反，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共生，都是常有的事情。
我不动声色，装作很不满意的样子，蹲在石头旁，也不动手，连扫了几眼，撇撇嘴，对鬼赵说“这就是你所说的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