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绝对绝望的执拗

如果说，这是一种坚持的话……

那么，它应该能被称为愚蠢的执拗。

不会有人称赞这种坚持，因为它的前缀词——愚蠢。

能够被冠上愚蠢形容的坚持，又要拿出什么样的理由，替自己，为这份坚持所辩护呢？

诡辩家们或许有很多答案，但很遗憾，西莱维斯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因此，他能够给出的辩护仅有……自己的行动！

让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一切！

血色的领域，开始沸腾。

这是诅咒的血域，任何步入其中的人，必将感受到那来源于内心深处的痛苦。

即便是站在边缘，西莱维斯也是被那丝丝的剧痛所折磨着，让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增白。

但这仅是边缘……他那位待在中心区域的女仆呢？

以枪而立着，萝莉缓缓抬起头，向前方仰望——那是最后的敌人。

完全体的逆转之物！

在对视中，她也是举起了那把终焉之枪，在绝境环境下，熟悉却又带着诅咒的火焰升起。

开始了。

而自己呢？

每向前一步，领域的诅咒反噬都是阶梯性地陡增着。

【你能做到什么呢？】

西莱维斯也听到了，听到了那个记忆深处的声音。

【现在的你，和当初有什么区别吗？】

和当初一样，质问着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不甘吗？想改变吗？

但是，你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西莱维斯挥出了他的重剑，将一团喷涌而出的诅咒之血拍飞。

溅洒的鲜血滴落在了他的身体上，和之前一样……不，远超脚下的感受。

如同催化剂一样，让他体内的诅咒更加活跃了。

所以……所以？

西莱维斯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行进了数步。

【这不是你能参与的场合。】

那声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能参与进去吗？不可能的，你根本没法进入。】

是吗？

西莱维斯停留在了那无形的路障前，这或许是谁特意设置的，或许是阻止谁前进，或许是为了防止战斗的余波扩散。

开始模糊的视野，在望向其中之后，也是一点点的化作血红。

【明白了吗？这就是你的极限……当初，如果没有她的话，你还能站在这里，继续无畏地挑战着你无法突破的极限么？】

深吸了口气，让身体的每一处因为剧痛而更加活跃后，西莱维斯举起了他的重剑，奋力斩向前方的屏障。

徒劳无益。

怎么可能有效呢？这是神女完全爆发后的产物，卡尔尼亚规则中最高级的法则，会是他随随便便就能突破的吗？

尽管他那个笨蛋女仆才当了中级魔法师不到几个月。

尽管，他已经是无限接近于高级魔法师了。

但，彼此间的鸿沟，仍然在不断扩大着。

所以……他，只能这样看下去吗？

绝对不可能了。

追赶她们，然后，守护她们。

这是他的执念。

曾经失去一切后……在最绝望的时候，衍生出来的绝对绝望的执念。

他不想再失去什么。

尤其是……被同一个怪物，还是被削弱后的怪物，夺去什么！

“……给我等着，夏洛特·希拉姆斯。”

他再次深吸了口气，举起那沉重的金属。

“……你愚蠢的主人还没耍帅耍够呢……所以，你这个笨蛋女仆，抢什么风头呢？这样，会让我颜面尽失的啊。”

……更重要的是。

“……别想着终焉一切后……再去做什么，让我……让我们难过的事情！”

重剑斩下，又是突破了那无形的事物，切断了……绝对的屏障！

“……看到没有！莉琪波登！你到现在，还以为我和当初一样吗！”

吼完后，西莱维斯也是脱力地坐在了地上，这让他感受到了更为深切的痛苦。

但……这一切也是值得的吧，值得的。

盯着缺口，西莱维斯冷笑了两声，又是咳嗽起来，吐出了大量的黑色液体。

【……突破。】

“……怎么说呢……感谢某个家伙吧。”抹了抹嘴角的液体，西莱维斯挣扎着，重新爬了起来，“……要不是他，或许我现在还没发干这种事情呢……在这种时候，突破……到什么高级魔法师的最低要求啊！”

“……或许还不够吧，但至少……我能进去了！进去了……就这样……还能，被拦住么！”

他走进了最后的领域。

也是最恐怖不过的领域核心地带。

刚刚迈进的时候，西莱维斯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以及炽热。

两种对立的温度相互交织共存着，就这样共同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场面！

所以……

西莱维斯看向了他的女仆，在霜雪纷纷之中，萝莉娇小的身躯若隐若现。

但是，她的每一次攻击，都那么的夺人眼球——另一侧的炽热熔域中，湛蓝的冰晨格外的突兀。

……截然相反的，诅咒。

赤月魔女的死亡诅咒。

那么……西莱维斯闭上了眼睛，现在，大概就是他出动的时候了。

他缓缓地迈出脚步，向炽热熔域的方向走去。

西莱维斯明白，如果不解决问题的话，那他做得再多，也是徒劳无益的。

所以……解决掉它，解决掉，最需要解决的敌人！

做得到吗？

必须做到。这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为了不让当初的一切重现，所必须做出的事情。

【愚蠢。】

……对啊，就和女仆经常喊的那样，愚蠢。

现在他又在愚蠢的执拗了。

但……西莱维斯绝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愚蠢的执拗！

为了守护……在绝对绝望中所诞生的执念，是不会被那么轻易泯灭的！

他……要把那个笨蛋女仆给唤醒。

然后狠狠地揍一顿。

一直让着她宠着她，现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啊……这是不行的，得好好教训她。

炽热的火焰，很快是在西莱维斯的身上燃起，远远看去，他就像一个行走的火炬一样。

前所未有的剧痛啊……但在愚蠢的执拗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愚蠢。”

是啊，愚蠢。

但如果不愚蠢的话……怎么可能会为了守护，赌上他的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