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见叶鸢
柳耳缓缓展开一封信,这是周鸾师姐写给他的。
她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只说自己筑基了,并且练成了云海观涛诀,这封信附带了她的一些心得体会。
柳耳笑了笑,怪不得师姐莫名其妙消失了,原来是找地方筑基去了,他叹了一声,原来这天下的天才真不少,他平心而论,若是没有妖鸱的帮忙他根本不能参悟云海观涛诀。
柳耳将妖鸱所传授的修炼方法附带在一旁,但是他已经发现了,不论是师姐的方法还是妖鸱的方法其实都不太适合寻常的弟子。灵气的量还有灵脉的纯净程度,以及悟性每一点都有难度。
他将书信放下,师姐回到师门没多久又匆匆离去,他则在洞里呆了好几个月。
他们走之前还是腊月,现在回山之后已经是半年后。
对于修炼的人来说,半年其实真不算什么。
门派的人简直不敢相信,柳耳已经筑基了。
半年时间,对很多人来说连入门都不能,但是他就是筑基了。就连叶无枭听闻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下,然后叹了口气。
十三岁的筑基。
这是何其可怕的事情。
柳耳笑了笑,确实,十四岁的筑基对云海宗里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他却知道,对于那些大门派来说,这个成绩勉强能算精英弟子。真正的天骄就如同他那样,从练气到筑基根本不用多久,基本上那些核心弟子都是十岁不到就筑基了。
但是柳耳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差,相反他知道他自己的天赋不差,只是虚度了韶华,现在他要补回来,一切都还早。
他提笔给周鸾报了平安,顺便提了下,自己也有奇遇,筑基成功,希望有机会能切磋下,并附上了自己的观涛诀心得。
他写完这信,便捏了个法诀。
这是他这几天来学的第一个法术。
一个传信的小把戏。
“鸿雁传书。“
一只灰色的大雁叼着他的信从窗户那里飞了出去,丝毫没有因为窗户紧闭而受到影响。
信纸当然不是普通的纸,而是鸿雁纸。
这个法术乃是上古大派兮门发明,当时兮门凭借卖鸿雁纸成为了世间罕见的大派。不过随着鸿雁纸的普及,很多门派都破解了鸿雁纸的秘密,兮门的垄断也算被中止。
如今的兮门依然是个庞然大物,只不过不复往日的荣光,但对与云海宗来说依然是要仰视的存在。
柳耳冥思了一会,拿出另外一门法诀。
他知道斗法的法诀才是重中之中,他前辈子修炼的乃是灵符诀还有就是开山斧。两个大路货而已,但是柳耳愣是凭借这一正一奇杀出一条血路。此外他还有一门地级的身法,叫做游龙步。
地级功法别说在云海宗了,放眼整个九州都是难得好东西,这个东西是柳耳保命的根本,九命柳耳靠的就是这东西,哪怕他其他什么都不行,就靠这个游龙步,暴起不知道杀了多少强敌,也靠这个游龙步逃了多次。
若不是最后一次不知怎么中毒了,他肯定又溜了。
三才步的功法刻在他的灵魂里的,所以他现在每天就是练练五禽戏引导术,然后练练三才步。空闲时候练练鸿雁传书,打打坐冥想下,修炼云海观涛诀,生活真是太惬意,万事具备了啊。
心法有了,身法有了,就差打斗的手段了。
他跃跃欲试,可是他在云海宗的藏书阁转了一圈脸就黑了。
别说地级的法术了,就连玄级的都没有,少数几本黄级的法术还跟宝贝一样藏着。
可是这几本黄级的柳耳基本都看不上。
“算了算了,我也不靠法术,这东西修炼起来浪费时间,我不如做个阵法大师。“
柳耳心中有了决断。
他摸了摸耳垂上的羽毛耳坠,这种好东西要是不参悟透了可对不起妖鸱千年的心血啊,这东西他估计怎么的也是地级以上的东西,他若再去学那些什么****黄品的东西,那真是傻了。
他可是知道的,阵法也是能打人的。
只不过阵法这东西特别复杂,又很容易被认为是死物,所以阵法之道一直都是小道。
柳耳可不在意,管他大道小道,牛逼的道才是他要走的道。剑道牛逼,那也得有牛逼的剑诀,加上牛逼的剑胚,再加上牛逼的罡气去萃洗啊,他什么都没有,学个屁的剑道。
况且,云海宗外头那么一副大阵空在那里,等着人去修复呢,柳耳心里直痒痒啊。
所以他从藏书阁借的唯一一本书,也是面前算是黄品的阵法道。
“小云气阵。“
这是个杀伤不强,重在困的阵法。
修炼这东西需要至少三个阵基。阵基可以是小旗子,可以是小石头,反正只要能承载灵气就行了。
柳耳只修复过阵法,跟着妖鸱学了几天皮毛而已,他早知道刻画阵法很难,却没想到难到,现在鸿雁传说学完了,他还没刻画入门。
他抖擞精神,这不是放弃的时候。
却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师姐!“
他开门看到一个一头白发的女子,正是叶鸢。
他下山的时候叶鸢已经是练气七层,如今半年过去了,更是练气九层,马上就是大圆满了。
这个进步速度确实是喜人的。
但是和柳耳比起来那就啥都不是了。
好在柳耳素来低调,也就身边几个人知道,云海宗悄无声息的出了个妖孽。
叶鸢神色复杂的看着柳耳,这半年来,她被誉为云海宗中兴之女,是云海宗千年不出的天才,可是这和柳耳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她本来不是爱风头的女孩,神性跳脱喜爱玩耍,可从被食灵蛇咬了之后,整个人生都变了,整个云海宗给予的期望太多,她也自觉的担负起了责任。
正当她以为她真是天才的时候,柳耳又跳了出来。
看到叶鸢的白头发,柳耳就是一阵心疼,她本来能更加快乐的生活修炼。他也沉默不语。
半年时间,不知道是什么让本来亲如姐弟的两人真的疏远了一些。
“掌门有请。“
叶鸢不多说话,叶家那种寡言的性格终于在她身上开出了花。
“什么事情?“
柳耳之前已经见过掌门了,但是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点了点头,跟在叶鸢的背后,往大殿走去。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
周围的鲜花肆意的绽放着,可是这两人却都没去欣赏的意思,如果是之前的柳耳说不定以前摘了一朵插在叶鸢的发鬓上了。
但是这个柳耳虽然只是十三岁的少年,但是内心却是个八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怎么也做不出那些事情来了。
走在前面的叶鸢咬着下唇,真的很难过。
柳耳回来有段时间了,可却没有来看她一眼,这次若不是掌门有请,他们说不定要很久之后才会见面。
叶鸢停住脚步。
她比柳耳大两三岁。
也才十五六岁,他们两个本是天真浪漫的年级,真的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可现在,叶鸢却觉得自己最最珍惜的人正在疏远她。
“我不知道怎么了,但是,真的,真的很痛苦,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很感谢你的定灵花,我听说你出去了,我每天都盼望着你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柳耳愣了下,叶鸢说话没头没脑的。
他确实把她忘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上辈子都没这小半年来的刺激,就连大乘都见到了,以往看到分神期的人都觉得是神仙了。
这激发了他的雄心,可却忘记了一直都在身边的叶鸢。
况且,真的和叶鸢在一起经历的岁月也是五十多年前了。虽然回忆起来年幼的玩伴,但他大概真的只是将叶鸢当玩伴吧。
哪怕曾经心动过。
可是叶鸢不同,她正经历着,最初,最稚嫩,也是最无情的懵懂。她一直觉得对柳耳的感情是姐弟的情感,然而连柳耳都梦遗了,她的月事来了也不少了,怎么会不知道男女的事情。
在很多地方,这个年纪的女孩已经能出嫁了。
只是大概真的是青涩吧。
叶鸢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她悄无声息的抹去脸上的眼泪。
“没事没事,好久没看到你了,激动了嘛。“
柳耳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阵法绘图。就算他有想法,妖鸱封在他体内那一丝妖气也让他没想法了。
这丝清凉纯净无比的妖气压制着他的情绪,让他头脑时刻保持清醒。这是阵法师很宝贵的品质。
叶鸢见柳耳依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多说话,她虽然朦胧有情愫,但也不会说出来,到底年轻脸皮薄。虽然现在的柳耳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高了,但是到底还是个孩子吧。
“怪不得书上说,女人要找比自己年级大的男人。”
叶鸢自嘲了下,悄悄地想将这丝情愫抹去,可一想到他冒着生命危险为她摘来定灵花,不由又是一阵迷茫。
“柳师弟啊柳师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